>韩立冬浑身像着了火,仍扳着她的肩膀不放:“玉儿,我从来没有……对一个女人这样过……我实在是忍不住了!玉儿你实在是、实在是太……”
玉儿抓住了韩立冬扳着她肩膀的手,把那只手扳下来,连连摇着头说:“韩局长,不行!不行!这,这太可怕了!”说着,猛地推开了他,拧开门把手,匆匆走了出去。
她的步子很快,像被人撵着,又像身后有一团火烧着,不一会儿就下了楼,开了车锁,骑车离开了楼前。
韩立冬立在二楼窗口,从掀开一角的窗帘旁望着远去的玉儿,上牙紧紧地咬住了下嘴唇。
晚上躺在胖胖的女人身边时,右手掌里依然有那个女子腕子的光滑和微凉。他突然想起来了,那只圆润的腕子上应该戴一只金镯子或者银镯子。
玉儿打进了来永的家,就再也没露过一次笑脸儿。连来永的爹妈也有些后悔了,花了这么大的代价,却弄来了个殷纣王的苏妲己。苏妲己虽不笑,却还会撒着娇,勾引纣王,可这个玉儿,愣是个冷若冰霜的冰美人儿。来永妈叹了一声:“强扭的瓜不甜哪!”
琢磨了好多天,来永去找好友丘豹子诉苦。丘豹子扯扯脖子上的领带,粗大的喉节一蠕动,咕噜咽了一口,说:“不听老友言,吃亏在眼前。兄弟,你想呵,人家正上高三,准备考大学的,你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断了人家的前程,人家能高兴?再说,玉儿才二十,长得那么俊,能瞅着老弟满意?说不定心里还有个白马王子哩!”
来永丧气地说:“这么个穷地方,她上哪儿去找什么狗屁白马王子!”
丘豹子眨眨眼:“兄弟,别怪愚兄说话直,不中听。县城再小,比老弟长得好的,总还是有吧?她在商场已经上了两年多班,那地方人来人往的,她能不接触几个英俊小生?”
来永倒吸了一口凉气,问:“你说咋办?”
丘豹子道:“对付这样的美人儿,来软的不行。一开始就得给她个下马威,让她彻底断了想别的男人的念头。不然,你常出个差,放她一个人在家,时间长了,不招蜂引蝶?”见来永沉思不语,又道,“我听年龄大些的人说,‘文革’初期,咱县里那个造反派丘司令,逼着个‘走资派’局长的千金跟了他。这个千金原先有个男朋友,自然难舍难离的。有一天,丘司令发现,这个千金还跟她那个男友偷偷地来往,把她扒光了衣裳,绑在一把椅子上,嘴里塞上毛巾,给她上了一顿虎头夹。这虎头夹,伤不了细皮嫩肉,可绝对让她三天走不了路。丘司令说,你下一次再敢去找那个穷学生,我就使这虎头夹夹断你腿。打那,这娘儿们比绵羊还乖,好生伺候造反司令,还给他生了个儿子。”
“我可不是造反派司令。”
“哎,老同学别误会,我只不过是打个比方而已。”
“这个千金,现在上哪儿了?”
“不清楚。哎,咱别管人家的事啦!”
“那,你说的那个虎头夹,是啥东西?”
“嗨,你真是!守着宝山不识宝!”
丘豹子把嘴俯在来永耳边,如此这般地嘀咕了一番。
来永的牙齿咯咯地咬了起来,把手中的烟头“叭”地一声弹了出去。
要找事给玉儿个下马威,来永寻摸了三天,没找着借口。每天一日三餐,都是玉儿做好了端上来。每天换下来的衣服和脏手绢、臭袜子,也是玉儿洗得干干净净,叠得整整齐齐,摆进衣柜里。找什么理由收拾她?
这天晚上10点多,来永喝得东倒西歪地回来了,一进门就骂骂咧咧,又把玉儿揪过来,指着她的鼻子,厉声问道:“小玩艺儿,你老实交代,你原先那个野男人是谁?你说,你到底想谁?你心里头,到底装着谁?”
心情在别处 第四章(13)
玉儿说:“俺还不到十九,就让你……这不,还不满二十,又跟了你。俺怎么会有野男人?你喝多了,别乱猜!”
“这么说,你心里,只装着我一个人?”
玉儿惊恐地望着他,点点头。
来永松了揪玉儿的手,让她自己脱光了衣服,坐到那把古梨木椅子上去。使红尼龙绳往她脖子上一套,先反绑了胳膊。用手摸着她的胸口,又问:“这里边,只有一个我?”
玉儿又点点头。
来永也点点头:“好!好!很好!我就让你这里边永远装着一个来永!”
来永从提包里取出了一套丘豹子给的刺青工具:一支头上捆了十几个缝衣针的毛笔杆,一瓶蓝色的颜料,一瓶酒精,一盒消毒棉球。
玉儿惊恐地叫了起来:“你想干啥?想杀了我?”
来永冷冷一笑:“杀了你?那我不成杀人犯了?这么美的小娘儿们,你男人还没享受够呢!”他拿镊子夹起一个棉球,擦擦玉儿乳沟上方洁白的胸口,“我给你打上个记号,就刺上个‘永’字。你永远就是我的了。以后你就是走到天涯海角,摸摸这里,就想起我来了!”
玉儿这才想起,街上有的小伙子胳膊上胸膛上刺的青龙、蝎子、蜈蚣,连声哀求道:“俺给你当了老婆,就死心塌地地跟你一辈子了。俺求求你,千万别刺!千万别刺!俺求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