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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老板,你要是这样,我可不管你啦。”周老板语意双关地说:“好好,那就不喝了,赵书记要是不管我了,我的生意就做不了啦。”
吴斯仁看到酒喝得差不多了,有意引导话题,在一旁说:“周老板是台湾有名的大老板,近年在大陆发展,有意同我们合作,从刚才的话,我们看到了诚意。”
周老板说:“是这样子的,我们公司经营电器、房地产,还有食品。现在深圳和上海、武汉都有生意。这次到新城,想办一个电子城,生产电子原件。如果大家有兴趣,我们准备投资一个亿不是人民币,是港币啦。”
“那就是一亿三千万人民币了。”赵离说。
周老板雀跃道:“赵书记对外汇也很有研究啦,就是一亿三千万人民币啦。”
赵离说:“可是我们这里离中心城市很远,技术条件也不具备,你怎么会在这里建厂呢?”周老板说:“我这是资金向内地转移啦。内地工人价格低,这里空气又好,没有污染,你知道,电器产品对环境的要求是很高的。不过在这里办厂也有不好的地方,你们这里交通不够好,要增加费用。还有,通讯问题,不知道怎么样。”
“通讯是新城的薄弱环节,目前还没有程控。”吴斯仁不停地向赵离眨眼示意,赵离不理,老实地说。
周老板说:“那就不好啦,要是电话都打不进来,就不好做啦。”
吴斯仁急忙说:“程控电话已经列入政府日程,明年就要开始建设,现在我们这里长途电话也很便利,公路建设也很快就要上马,硬件上不会对我们的合作产生影响。”
周老板脸上出现不易察觉的微笑。这正是周老板的精明之处:三十六计,欲擒故纵,一是可以消除对方的疑虑,二是可以在以后的谈判中增加筹码。闯世界时间长了,周老板对心理学无师自通,知道山沟里没见过世面的官员在想什么,他们穷怕了,他们急于出政绩。周老板读大学时曾因病休学,枯寂中对历史发生了兴趣,专门研究过历史上后来被人骂作卖国贼的人,老实说他对于那些人并无恶感,认为他们的卖国并非天生通敌,而是那样做更对自己有利。现在新城的官员正是这样的。周老板觉得这一会儿自己很有心得,决定夜晚睡觉的时候给阿兰好好讲一讲,以博阿兰一笑。吴县长上次在深圳就有接触了解,是个地道的土干部,一直在山区工作,眼热而心少,那次到香港,看到了花花世界,就恨不能也营造一个香港由他来管理,全不知道香港是港人英人一百多年吃苦建设的结果。
他现在已经完全把自己作为一个大财神来对待,是最好对付的。难对付的倒是这个女书记,共产党的书记不简单,女人而共产党书记就更不简单了,今天甫一接触,已经看出她不是一个好对付的角色,好在她对阿兰感觉不错,就便告诉阿兰要同她多联络。这是今天的第二个心得。短短半天,竟有两个心得,周老板不禁有些得意。
吴斯仁丝毫也没有想到此时自己正被人谋划,桌面上还剩有半壶酒,周老板来了,本身就是值得庆贺的事,周老板不胜酒力,自己当然有义务代劳,让他看到内地人性情豪爽,热情待客,也可以说是一种优化环境的表现。于是跟几个主任吆二呼一地猜起拳来。周老板在一旁连连夸奖吴县长一手好拳,又同下级亲密无间,吴斯仁此时恨不能向他“洗脑”,宣传共产党的传统就是官兵一致,把统战工作做到每一个角落,于是考虑到外事纪律,不敢多说,只能多喝。几个主任都是第一次陪海峡彼岸的人吃饭,又有美女在侧,个个表现出豪爽可喜的天性。一会儿就把半壶消灭精光。赵离坐在那里,不便离席,一边同阿兰说着话,一边想新城的投资环境问题。周老板刚才的话给了她很多启发,要想引进资金,没有过硬的硬件是不行的,下一步必须考虑改善投资的硬环境问题。
一行人吃饱喝足,在院子里站着借以消食,新城夜生活单调,缺少玩的去处,没有舞厅,电影院早就不放电影了,电视只有两个台,还多半看不清。以前还没有感觉到,现在因了周老板的到来,落后的问题一下子全都暴露出来,拿一个成语说就是百端待举。好在周老板来时有了充足的思想准备,不,还有物质准备―――年轻漂亮的阿兰足可消遣长夜了。回到房间,电也难得的没有停,大家坐在那里又从席间未说完的话题说起,商定明天上午到菩提寺去游览,下午到邻县的一个风景区去洗一洗温泉,后天再在城里看建厂的地方。周老板先是对游览表示十二分的反对,公司业务很忙,没有时间游玩。后来听说菩提寺很灵验的,求财得财,求子得子。温泉则像日本传说的青春泉,能使人再现青春,只是小心别贪心太过,变得太年轻,还要入幼稚园。阿兰也在一旁极力怂恿,周老板这才欣然同意。阿兰喝了酒,原本美艳的脸上愈发动人,说:“新城的书记、县长这么热情好客,老板一定要好好玩一玩,将来在这里投了资,就是对赵书记和吴县长的回报嘛。”大家一齐说阿兰会说话。赵离看着阿兰,想自己是个女性,如果有事外出,总是带着男同志也很不方便,新城地盘很大,有时候下乡,在路上想方便一下,也不好对司机说。更有一次,到一个同志家里做客回来晚了,走到一个小巷,竟碰到一个醉汉纠缠,如果不是办公室同志来接,还不知道会出什么洋相呢。倘若找一个女孩子做随身秘书,这些问题都能解决,根据上级要求,县处级干部是不能配备专职秘书的,当然可以变通处理,可县委其他同志不提,自己也不好提出。
阿兰走过来,搂着赵离的肩头,撒着娇说:“我说得对不对,赵书记。”赵离从沉思中醒过来,说:“你说得很对。”周老板不失时机地说:“阿兰,赵书记这样爱你,你哪来的福气,让我们好羡慕呀。”阿兰说:“赵书记,你真是这样爱我,我认你做干妈好啦。”赵离正要说话,周老板说:“不好不好,你叫我做大哥,叫赵书记做干妈,我不是吃亏哪?”阿兰跑过去冲着周老板身边咬了咬耳朵,周老板望着赵离哈哈笑了起来。赵离估计他们不会说出什么有质量的话,同时感到天已晚了,自己还有事情要处理,就告辞了出来。
吴斯仁跟着她走出房间,赵离说:“老吴,你觉得有多大希望?”吴斯仁说:“现在很难说,我在深圳考察过他的办事处,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大老板,介绍我们相识的人是新城三道岗的老乡,说周还有一个父亲是真正的财产所有人,他手中掌握的只是集团的一部分,将来他父亲死了,他的资产要更雄厚。现在问题是能不能把他引过来,只怕他不满意我们这里的环境。”
“我觉得在新城投资电子城缺少条件,你想想,有谁会把上亿资金投放到我们这样的地方搞高科技产品?除非他是傻子。不过他要是在新城投资交通能源,或者旅游、土特产加工什么的,还是有可能成功的。”
“还是从电子城谈,谈成更好,谈不成再说,”吴斯仁说,“最多是浪费一点招待费罢了。”
赵离同意,说:“周老板那样丑,那女孩子倒是非常漂亮。”
吴斯仁笑道:“是不是真想做她的干妈了?”赵离说:“哪儿的话,我只是想有个女孩子在身边很不错。”
吴斯仁一拍脑袋,说:“有一个想法,很长时间了,你一个女同志,应该配一个女秘书,这样你工作起来就方便些了,上次我同其他同志也碰过这意见,但一忙起来就忽视了。”
“我也有这样的想法,只是需要编制。”
“这你别管了。”吴斯仁说,“跟着我的小于几次提出要下乡,下次研究人事的时候你也一块考虑一下。”
赵离说:“好吧。干部上的事缓一缓再说,才实行分流,动干部会引起干部思想不稳定。周老板这几天你侧重陪着,谈的时候你就不要参加了。组织一个班子,由台办和经委负责。”
第二天早上,赵离晨练回来,路过二○一房间,意外地发现门开着,阿兰穿着睡衣坐在周老板的床上,尽管她知道这女孩子的助理身份有些不明不白,但还是没想到她竟会在小县城里也不避闲,这种心情就像鉴赏一枚稀世邮票,明知它有可能是假的,但一旦证实,心中还是难免失望,昨天的好心情荡然无存。
接下来的一天内尽是些不顺心的事,先是一个上次处理过的干部刘家宝上访,刘家宝担任财政局长期间,在建财政干部培训楼的过程中通过一个女人收受建筑队贿赂,纪委已经调查一年了,一直未确定该不该处分,在干部思想作风整顿中,研究别的案子时又跟着提了出来。由于是前任书记任上的案子,赵离在考虑处分时曾有过一些犹豫,不想放在一起解决,打算挂一段时间。余锋却主张处分,态度坚决。赵离尽管对余锋的态度觉得奇怪,好像有个人恩怨在里面,但考虑到这人的错误迟早是要处理的,党的原则也决不允许包庇错误,最后还是同意了以收受贿赂确定处分,绕过了不好查证的男女作风问题。
刘家宝受了处分,便到处找县委领导谈话,领导们连吴斯仁在内,能躲就躲,能推就推,最后推到赵离这里。一见面,刘家宝就问:“林主任跟你说过我的事了吧?”赵离说:“什么事?没有说。”刘家宝说:“我们是儿女亲家。他的二姑娘是我兄弟的儿媳妇。”赵离“哦”了一声。刘家宝说:“国务院的李主任是我亲表叔,他十二岁当红军,有次负了伤,还是我父亲冒死把他救下来的,我表叔这些年没少给新城帮忙。”赵离又哦了一声。刘家宝先是有些失望,继而有些生气,开始说了一通自己是如何如何有功绩,这些年为新城跑了多少资金,包括培训楼是他怎么争取来的,说来说去,就是他应该收那钱而不应该受处分。赵离开始还耐心地做思想工作,表示组织上不会冤枉一个好同志,希望他能正确对待处分,好好工作。刘家宝这时火气已经大得听不进赵离的话了,赵离竟没听说他和林主任的关系,还不承认知道他有个表叔,这不是在有意为难他吗?于是,他没好气地说:“不要跟我打官腔,赵书记,现在有几个人不收一点东西,又不是我一个人,有那么多的人贪污腐败搞女人,你为什么不处理?为什么揪住我不放?”赵离严肃地说:“你说还有谁犯了错误没有处理?”刘家宝说:“我不说。”
赵离严肃地说:“你犯了错误,党组织当然不能放过你,不光是你,谁有错误就处理谁。怎么是对你打官腔,揪住你不放?你作为一个党员干部,觉悟糟糕到这种地步,太不像话了!”刘家宝跳了起来:“少给我来这一套!我告诉你,我入党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干啥哩,老子革命几十年,没有功劳有苦劳,你有什么能耐,跑来新城当书记?还不是凭你是个女人,别让我说出不好听的来!”赵离不听则已,一听这话,血液一下冲到头顶,站起拍桌厉声喝道:“有什么话你都说出来!”刘家宝有些胆怯了,说:“我不说。”
赵离说:“你不说,就休想离开县委!”
这时,于主任推开门进来,一看这阵仗,生气地说:“老刘,你这是干什么?哪有你这样跟领导说话的。走走。”边说边推推搡搡把刘家宝弄出门去。赵离已气得心慌体软,于主任又转回来时,她仍黑着脸,懒得跟他多说。于主任说:“老刘这个人没有文化,脾气赖,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赵离说:“你通知纪委张书记,刘家宝的处分太轻,态度恶劣,要重新研究再作处理。”
于主任给赵离倒了一杯水,说:“刘家宝跟前几任书记关系好,又是人大林主任的叔伯亲家,所以王书记一直到调走,这个案子都压着没处理。北京有一个老首长也跟他是什么亲戚关系。所以这些年要来了一些钱,没有人敢惹他。这次处理他,干部群众都反映县委现任班子敢过硬。”
赵离“嗯”了一声,心想,刘家宝今天倒是说了一句有人想说没敢说的话,这些人以为自己是凭了女人的优势当的书记,幸亏已经四十多岁,要是阿兰那样的年纪,还不知道会落个啥名声呢。刘家宝的话既证实了当下正流行的那句“做女人难,做名女人更难”的话,也从一个侧面给自己敲了警钟,一定要严于律己,毫不懈怠,扎扎实实把新城的改革开放搞好,让这些人看看自己不是凭着女人的优势而是凭本事当上县委书记的。这样想着,心情渐渐好了一些。
这时张秀英推门进来,赵离看到她的额上有一块血肿,心里已明白几分,便问:“是不是你爱人又和你闹意见了?”张秀英出奇地镇静,说:“我来向你汇报,我要同他离婚。”赵离说:“怎么搞的,发展到打人了。可是就为了一点儿家庭琐事,离婚不好吧,你要慎重考虑,新城是个小地方,县委常委离婚,群众又要看笑话了。”张秀英无声地流下泪来,说:“赵书记,他不是人,我们闹矛盾不是一天两天,也不是为了这一点家务小事。上一次闹到会议室,我怕丢人,没有说。前年我当了副县长以后,工作忙了,请过保姆,不到半年,就换了两三个,他一喝醉就调戏人家小女孩儿,还和其中一个有了实质上的事。我要管他,他就说:你不跟我睡觉,我不搞别人搞谁。
没办法辞了保姆,他就没事找事,天天要那个,有时一天要几次。我在外面又忙,回到家里,干了家务,恨不得倒头就睡,哪有心思总干那事,不干就闹,就打,我浑身都让她弄青了。”
张秀英挽起裤腿,大腿内侧紫痕斑斑。赵离半晌才说:“犯罪,简直是犯罪。”张秀英说:“昨天夜里又是,我来例假还没干净,腰正疼得厉害,他非要干不可,看把我脸打的,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打我的脸,我这样怎么在台上开会?我想了一夜,不能再跟他过了。”赵离沉吟道:“以前听说过这种事,没想到在你家真的见到了。我看他这人很没文化,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张秀英说:“过去我们两家都在南关住,墙挨着墙,我爸妈没有职业,长年有病,他们家接济过不少,他在搬运站工作,能干些接电灯修水管的活儿,我妈喜欢,两家就把这事定下来了。我从师范毕业以后,曾经想退婚,我妈就要死要活,非逼我跟他。刚结婚那几年,他还不错,虽说人粗鲁没文化,也没有像现在这样不讲理,否则我也不能在教学上做出成绩了。自从我进了班子,他就像变了一个人。都说一个成功的女人背后有一个无私奉献的男人,我怎么这么命苦?”赵离分析说:“我看他是对你不放心,你的地位变了,夫妻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他担心你会看不起他。既然知道这样,你就要不断提高自己啊,咋能采取这样极端的方式呢?”张秀英哽咽着说:“我真的受不了啦,要是怕影响不好,不能离婚,我们就分居。”赵离听张秀英的口气松动一些,觉得婚姻这东西,还是按照中国传统,宜合不宜分,说:“你要冷处理一下,我有时间同他谈一谈。我听你说,你们过去还是有感情基础的,如果他能改一改,像以前那样,不是比离异更好吗?”张秀英离开后,赵离好一阵叹息,觉得张秀英这样的好人也遇人不淑,天底下不幸福的女人真不知凡几了。正想着,门外出现几个人争辩的声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