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浅愣了一下,竟然是这样,随即笑了,小孩儿似的推了推子詹:“我可认识?”
宁子詹摇了摇头:“是我儿时帮过我的贵人。”
清浅听了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宁子詹是八岁时被宁大人收养的,在这之前,他过得该是怎样的生活。
似看透她的心思,宁子詹伸手拍了拍她:“不知道其他孩子是怎么样的,我自己对八岁前的记忆都很模糊,只记得一场大火后,是那个人救我出来的,后来我便开始了颠沛流离的生活,直到被义母收养。”
“就是你救的那个女人,她救你出来的?”清浅问。
宁子詹点点头:“救我出来后她就消失了,直到多年后那天在后山遇见,其实她的长相我都记不太清了,只是就觉得她很眼熟,救下她后,才知是故人。”
清浅听了,只觉得世事无常,也许当年那个人只是一时心善,却不曾想竟也是救了自己的命。
“她为何会受伤?”清浅继续问道。
“仇家追杀。”宁子詹回答:“她伤好后,就自己离开了。”
清浅听完,偏着头想了半晌,然后兀自低了头笑着道:“子詹,你的经历还真是丰富多彩。”
宁子詹嘴角抽了抽,心道我跟你换啊,刚想出言反击,却忽然听到身后有什么动静。
心里一紧,忙把清浅勾到怀里。清浅本来一只手去够边上的酒坛,却被宁子詹这么猛的一拽,堪堪离了原来的地方,只听咄的一声,她原本坐的地方赫然插上了根羽箭。
宁子詹毫不犹豫的搂住清浅,径直往后退了几尺。另一只手一抛,手中的酒杯就忽的飞了出去,然后叮的一声脆响传来,是玉杯撞击后碎裂的声音。
“出来吧。”宁子詹冷声道。
清浅伏在他怀里,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遭了刺客,思索了一下发现自己把素秋和絮冬打发走完全是个错误,虽说谈恋爱有两个丫鬟跟着确实挺煞风景,只是相比起人身安全来,电灯怕就着实不算什么了。
此时窸窸窣窣的从林子中钻出五个刺客,均着黑衣。清浅眼中本是漫天的红,在看到四五个黑点出现后,忍了好半天才没有笑场。
我说,刺客大哥们,敬业一点好么,人家着黑衣是月黑风高杀人夜,你们在这一片红的林子里着黑衣那就是拗造型好不好,是生怕别人发现不了你们么。
“子詹,我们是不是招来什么不好的东西了?”清浅毫无紧张感的问。
宁子詹看都没看她,冷哼了一声:“黑衣描金边,是哪家养的死士?”
黑衣人自然是不会回答的,互相使了个眼色,呈合围之势讲两人困在中间。
“会不会有危险?”清浅拽了拽子詹的袖子。
宁子詹拍了拍她的头:“站着别动,一炷香的时间就好。”
清浅咂舌,自己当真是娶了个宝回来。于是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在一旁。
似是被他嚣张的态度激怒,五人喝了一声便举剑刺来,清浅感觉耳边一凉,刺客的剑锋还没近得她身,人整个已经被拍了出去,清浅虽然看不大,但能明白刚刚那阵凉意,是子詹的剑气。
又听得左边一声闷响,然后是重物摔到树上的声音,清浅不急不缓的弹了弹衣袍,竟然坐了下来,既然子詹让她别动,那她就该一步都不动,电视剧告诉她,那些哭哭啼啼乱跑瞎嚷嚷的,最后都被一剑了结了,搞不好还得拖累身边会武功的,所谓不怕神一样的敌人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就是这个道理。
左右闲着也是闲着,清浅在心里暗暗盘算了一下这次刺杀的可能性。若说官场争斗,为利而杀人,她一个瞎子,一不可能接手白家,二不可能入朝为官,杀她完全是损人不利己,若说是仇杀,白清浅还魂十四年有余,不曾欺行霸市,更不曾为祸乡里。自问是没可能跟别人结仇的,何况跟一个瞎子结仇,谁那么自降身价。不过她没有仇人,不代表白家没有,树大招风这个道理放之四海皆准。只是这样说来,范围又大了去了,而无论是哪种情况,都不该针对着她来。
那难道是绑架勒索?清浅缩了下脖子,这个可能性倒是有的,大户人家在那些亡命徒来看就是一块一块的肥肉啊。
想到这,她抬起头问道:“子詹,这些刺客,是不是想生擒我们?”
宁子詹毫不犹豫的答道:“是。”
白清浅不懂武功,宁子詹可是非(提供下载…87book)常明白的,这些刺客找找狠辣,却不往命门上招呼,打得就是生擒二人之意,五人结成的阵,也是以擒拿为主。知道这五人不敢伤他俩性命,缚手缚脚的,子詹这才让清浅原地不动,自己护住她,来一个砍一个。
清浅听后吐了吐舌头,莫非真是求财!
五个刺客已经死了两个,另外三个互相看了一眼,心里均有些悔意,虽然传闻说这宁子詹是带刺的,武功不俗,但他们五个皆是小看了他,觉得一个公子家家的,无非就会些花拳绣腿,都没料到他竟然是这样狠辣的角色。
子詹以一敌三,又费了些心神,一个疏忽被一个刺客砍了一剑在手上,那剑咬进手里,他却不退反进,一个回身直接把那个刺客砍翻在地。
剩下二人平生就没见过那么不怕疼的公子,见讨不了便宜一个回身便向桃林外逃去。
宁子詹也没追,还剑入鞘,看了看左臂上的伤口。
“子詹。”清浅见打斗停止,忙唤了他一声,张口就觉得一股血腥味冲入鼻子,惊异的拽住他:“受伤了?”
“小伤。”宁子詹淡淡的道。
白清浅从遇刺到结束都保持愉悦的脸,这回就彻底垮了下去。不爽,非(提供下载…87book)常之不爽。
“走吧。”宁子詹看着她的表情,叹了口气。
清浅阴沉着脸,拉着他那只没有受伤的手,向桃林外走去。
宁子詹担心刺客还有后手,只顺势把清浅搂在怀里,几个起落,不到半刻钟便出了林子。
难解的案情
素秋和絮冬见他俩那么快就回来了,清浅衣裙上还沾着几根杂草,很是好奇,莫非自家主子在林子里……却在看见清浅不善的面色和宁子詹手上的伤口时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倒抽一口冷气迎了上去。
“小姐!这……”素秋只顾把清浅从头检查到了尾,絮冬则忙唤小厮抬来药箱帮子詹包扎。
“天子脚下,还没出十里呢!谁狗胆那么肥!”清浅咬着牙齿冷笑道:“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敢惹到了我头上。”
见主子动怒,众人皆扑棱棱的跪了一地,即便是从小与清浅一起长大的素秋絮冬两人,也是邦的一声砸到地上,咬着牙不说话。
“跪着作甚,去查。着人封了整座山,给我把脱逃的刺客翻出来。”清浅瞥了一眼她们几人。
“是。”众人齐声道,都一脸豁出去的拼命相。清浅平日里懒懒散散,从不与下人为难,也甚少见到这样大发雷霆的时候,众人惊惶之余更多的却是愤怒。看咱主子平日无作为就以为是容人搓揉的的小猫呢?
“方才林外可有什么异动?”宁子詹不咸不淡开口问了一句。
“禀正君,并无。”回答的是素秋,这丫头平日嘻嘻哈哈,是个十足的直爽脾气,好恶都写在脸上,不若絮冬那般沉稳,因此脸色也分外的难看。
絮冬也低着头不说话,那些个刺客若在林外就被察觉,自己早把他们拍成肉泥了。
“子詹,你觉得如何。”清浅依然是冷着脸,这是转向子詹说话时多了分柔和。
“玄衣金边,家养死士扮相,林外无异动,说明早已埋伏在桃林中。”宁子詹动了动包扎好的胳膊,低声回答。
清浅闻弦歌而知雅意,微微皱了皱眉,然后冷笑了一声,转身对身旁小厮开口:“去看看守林的小厮,可都全在。”
那人应了一下,忙下去把不当值的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