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地连点了好几下头,一个高了我这么多的壮汉就像只受惊的小白兔,彷佛浑身上下的汗毛都因为紧张竖起来了,结果不知校训地他又说:“你应该很辛苦吧。”
“欸,我说,”我拍了拍他的胸口,“旭你是不是听不懂日本语?”这个状态下的我干脆把敬语直接省略了。
前辈的脸色瞬间被吓得苍白起来,我松开手无奈地笑了笑,把提着的单肩包扔到他怀里,继续开玩笑地说着:“既然觉得我辛苦,那就帮我拿包吧。”
结果当天,乌野就传出去了东峰旭被东丘的疯狗收服成二十四孝好男友的流言。
如果这些话上个礼拜我听到的话可能还会很是得意的大笑着说不愧是我。但是现在面对着一个会老老实实关心我,甚至还会在晚上给我发晚安短讯的人,我一点点都笑不出来。
并不是因为我不喜欢这个人,而这恰恰就是因为我真的喜欢上了这个人。
——你说我要是不想当个烂人了怎么办?
过了几天,我给某个似乎单恋的境况依旧十分艰难的人突然发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过去。因为是凌晨时候发的,所以第二天一早她回复我的时候又多加了一句唠叨的话。
——那是因为你本来也不是个烂人,还有,这么晚还不睡你要不要命了啊。
我难道不是个烂人吗,收起手机来换了校服我跨出家门,前辈还是一如既往地在路口等着我。
“我才发现,”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我回头看向正帮我拿着包的他,“前辈你之前怎么会知道我是这个点到学校?”
“因为每天晨训的时候,我都看到你在跑圈。”他轻描淡写地说着其实没什么人注意到的事情,绑在脑后的那个像是兔尾巴一样的辫子依旧非常的可爱。
“啊——这样。”我拖长了音转过身去,不动声色地把攀上脸颊的红色挡起来,然后逐步逐步地掉进了那个非他不可的陷阱里。
令人吃惊的还有,我不知道为什么就翻箱倒柜地找出了那双压在箱子底下的正经的跑鞋。
可能只是突然的,想要跑步了。
那时候看着前辈在训练中扣下的一个个球全部都砸在了我的心上,我任由着那些被我故意抛下的酸痛感和热血侵占着我的大脑。将每个早晨玩玩性质的跑圈变成了认真的训练,收起锋芒对着乌野田径队的教练低下头做了保证,终于是在县内的田径大会预选赛举办之前拿到了一件正式选手的运动服,黑底短袖短裤上印着白色的「karasuno」的字样,是比东丘那件丑不拉几的绿色要好看得太多了。
其实到这个时候,我都不知道自己和前辈每天这样在一起是什么样的关系,只是两个人走在一起而已,没有牵住彼此的手,而且我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开那种「今天也很喜欢旭前辈」的玩笑了,我总算是有些明白什么叫做害怕说出口的喜欢了。
但我隐隐约约觉得生活好像在变好,连老头子都有好久没有再喝醉过了,看来一旦我不把自己当成是烂人之后,生活也就不会把我当成烂人一样蹂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