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黄金周的假期,将棋部的顾问提议在东京都内的大会正式开始前我们也进行合宿,而我自己还面临着升级前必要的几场棋战。所以即便是担任着部长的位置,也只能是在期间露一两次面不能久留。对于音驹将棋部我是什么样的存在,我很清楚,至少这两年我都替他们争取到了大会优胜的名额,所以也不至于多么愧疚。
无论何事都点到为止,是我的习惯。
最后一日还是得了空在部室留了下来,想来排球部应该也会训练。但好像一整天都安静过头了,明明之前提醒过很多次都没什么用,这几天怎么表现得这么好。
“啊,他们好像是去仙台了,听说有不得不去比的练习赛,体育系的男生们真是有活力。”同年级的部员这么解释着。
我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接着伸手指着刚刚他下完的一步开始讲解道:“这一手还是不要动香车了……”
习惯了这种久违的安静以后,再次打破我的平衡的还是隔壁的声音,非常明显是排球部的人远征回来了,不过不是吵闹声,我听到了白板移动的滚轮声和很平静的说话声,说起来他们偶尔也会很认真地进行正经的部内会议,听着和我在棋战结束后的自我检讨很是相似,回顾赛场上的每一球,然后一起思考在当时有没有更好的选择。
拿着刚刚从楼下买的水,我站在他们部室门口就这样听着。
“好了好了,今晚就早点回去吧。”黑尾起身对着大家说话的样子,还是很有主将的风范的。
不对,怎么这么快就结束了,在有人出来之前我慌忙装作无事发生一样地往将棋部走。
“川合同学,有你的电话。”但顾问老师却突然叫住了我,回过身去,老师正站在楼梯口,排球部的男生们也正从部室里走出来。
我总觉得自己像是偷看被抓包了一样,但我找不到证据。
回想起我转身前看到的黑尾的眼神,大概这就是证据吧,他肯定注意到了我在门外偷听了。
说到底我为什么会做这种自己平时肯定不会做的事情,是周末在奖励会的棋战上输得太惨了所以心里才乱了吗,一心想着从别的地方找到振作起来继续的理由,结果看着排球部的人总是单纯地打着排球的样子,我只能说自己更是看不清了。
棋局如人生,一步错步步错,一步不稳步步不稳,解棋局就更是要稳,我之所以存活于世的信条便是如此。
即便是难得地受了挫,但我深知自己并非在意输赢的人,只是心底那份确确实实的不甘心让我第一次开始思索。作为一个女流棋士能够走到的地方是不是真的就这么窄了。
我有种过敏了喘不上气又摸不到吸入剂的无措感。
带着这样的心情,棋战接下来的一局,我又输了。
春天过去的时候,我没有能如愿以偿在十八岁之前升上三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