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丢失了少女的注视,司决执拗的捏起一缕管语的发丝。 放到鼻端轻嗅,动作缓慢, 却有种令人无法抗拒的魅力和气场。 婴儿霜。 小青梅有一股纯纯的奶味。 他辨认出气味,对少女越发喜欢。 “我、我mama说你病了…” 轻轻攥起小拳头,管语推着司决胸膛,想站起来。 “我来看看你。” 小少女小心翼翼的模样,像小白兔被猎豹叼到了窝里。 明明吓得浑身发抖,却还要强装镇定,猫着腰蹑手蹑脚的爬出去。 司决眼里闪过笑意。 他对管语总是大方到宠溺的。 她想跑,她害怕,他就会先戴上面具。 以免吓到了她。 “嗯。你来看我。我很高兴。” 他声音温柔的像在说情话。 低下头时,下巴顺势搁在少女肩膀。 力道轻轻的,仿佛怕压坏了管语。 管语却紧张的浑身起鸡皮疙瘩。 她头一次和异性靠那么近。 身体的每个细胞,似乎都在疯狂尖叫呐喊着要她快点跑开。 她连头发梢也在发麻。 浑身仿佛全是电流,鸡皮疙瘩不受控制的竖满了全身。 她真怀疑,司决身上是不是装了什么发电的仪器。 明明四肢手脚都是她的,可她从头到脚却僵住不听使唤。 只能傻傻的在司决怀里,错开他幽深目光,鹧鸪似的露出怂怂的胆小状。 “那你…你好了吗?” 吞了吞口水,管语手脚发颤,满是欲盖弥彰的惶恐。 “珍姨说你不、不吃药…不看医生、不对的。” 她一字一顿的说,双眼盯着上空的天花板,大脑嗡嗡嗡的一片空白。 高度紧张中,她可以真切感受到从司决身上传来的体温。 他手心好烫。 是发烧了吗? 直到这时,管语才注意到,司决的呼吸热到不正常。 管语担心起来,紧张去了几分。 今天的司决,和平时格外不一样。 他现在像只大型凶猛动物。 去了对外人的凶横,在她面前乖顺的像只撒娇的大猫。 尖锐的利爪,锋利的牙齿,眸子里能吓哭猎物的凶恶,全都去的一干二净。 他就只轻轻靠在管语身上,仿佛她是什么值得守护的千年灵芝。 而他则是孤独等待了多年,驱赶所有险恶人心异兽的守护者。 专心致志和全部的温柔,都只给她。 他有漫长而坚定的耐心,看她慢慢慢慢的生根发芽,然后开花。 这个样子的司决,看起来没有一点令人害怕的气势了。 好乖,好可爱。 管语轻颤着抬起指尖。 半晌,要落不落的放到司决漆黑的头发上。 指尖下的黑发松软,柔顺。 一点不像他平时表现出的性格,那么张扬冷酷。 司决闭着眼,那种扑面而来的进攻性一下子消失。 这样看来,他的脸虽然还俊逸,却显得无害了。 他紧抿着的唇,颜色有些淡。 怀抱也有好闻的栀子香。 少了凌厉的眼神,司决看起来,是完完全全干净清爽的少年模样。 原来司决不是大人啊。 管语怔怔看着他,指尖一动,碰到了司决额头。 后者则睁开了眼。 管语立刻受惊的收回手,扭过脸看沙发靠背。 心疯狂的咚咚跳起来。 她刚才在干什么啊。 好丢人。 司决睡着了片刻。 睁开眼,看见睫毛乱颤的小姑娘,正满脸委屈的被自己按在怀里。 他似是刚清醒过来。 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举动突兀,有点头疼的按了按额头。 “吓到了吗。” “刚才抱歉。” 他声音暗哑的松开手,任由小姑娘束手束脚的站起来。 以退为进,守株待兔。 他本来就是蛰伏的猎人,有足够的耐心。 只是遇上他的小青梅,每每都会有超出控制的冲动。 他想要她。 等不及陪她一起长大,就迫不及待想拥有她。 但他平时不这样。 高烧破坏了司决体内,原有的自制系统。 那些往常可以作为重重阻碍的理智,一瞬间都失灵了。 只剩下心底里本能的感觉和喜欢。 他喜欢小青梅。 喜欢的不得了。 连自己什么时候动心,栽的这么深,都不知道。 真真是失策。 重新靠在沙发,司决抬手,覆在脸上。 他咬了口舌尖,以唤回自己在高烧下仅存不多的克制。 眼前幻影重叠,额头发涨。 头疼欲裂,喉咙干疼。 他几乎看不清小青梅的脸上,是什么样的表情。 但大抵不会是多愉快的神色。 她总是怕他。 他皱起眉。 不知是因为此时的不适,还是怀里骤然的空缺。 “几点了。” 拿起手机,看到上面的时间。 他闭上眼,轻叹似的哄管语。 “丫头乖,早点回去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