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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2 / 2)

后来,校刊改版,“银杏海”换了责任编辑,慢慢地就有点不一样了。我还是照样投稿,我的文章还是不时出现在校刊上。但我清楚地记得我只领过一次稿费,就是那一次,我也少领了一首诗歌的稿费。

虽然有点失望,我还是安慰自己:稿费不重要,重要的是发表文章给了我生活的信心和勇气,从某一种程度上说是对我价值的肯定,不是吗?所以,我还是一如既往地在新闻中心在线投稿。当我发现我们单位的稿件几乎都是我投的,我心里还是有几分自得的!从某一方面说,我也为单位做出了贡献啊,不是吗?当我发现校刊又发表了我的文章,我还是忍不住欢呼,想要用手指去弹奏路边的枯枝,真的!

后来,我认识了那个和我一样爱好文学的也是外聘员工的女孩晓蓉。晓蓉也在校刊发表过文章,因为没有稿费,所以她就没有再继续投稿了。晓蓉说,稿费多少没关系,那是一份心意,是对一个文学爱好者最好的鼓励啊!再说,现在不是提倡什么知识产权吗?我虽然嘴上没说什么,心里也有些委屈。是的,我也是平凡人啊!我不得不承认,因为没有稿费,我也不再像以前那样积极投稿了,不是吗?有时我在想:是不是因为雯晴老师走了,校刊的人以为我是正式工,以为我们单位给了我奖金,我的投稿是理所当然吗?但即便如此,稿费还是应该发啊,这完全是两回事,不是吗?

这样一来,我更是对投稿心灰意懒,不过是隔一段时间想起了随便投一篇,仿佛只是一种任务,仿佛真的是在为单位投稿似的!

后来,我写了一首题为《有一种痛无声地抗议》的小诗,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如期出现在学校网站的“银杏海”。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啊!在我看来,在学校网站投稿不过小菜一碟,很轻松、很容易的事情啊!我的自尊心大受打击!也就是那天晚上,我的灵感又来了,我写了一篇小诗《不是我不美丽》,并在线投稿。过后想来,这首小诗根本就不算是什么诗啊!只不过是一篇分行排列的带有责问意味的小韵文!一连几天,一打开电脑,我就登陆学校网站。还是没有我的诗!失落?愤慨?也许都有啊!呵呵!后来,去买菜的路上,我才算想明白了。我以为学校网站是什么啊?菜市场吗?什么稿子都可以接纳?我不得不承认,这是学校,我的文章难免不适合,况且,我的文章就真的完美、无懈可击吗?再说,现在在校刊上发表文章也没有稿费,我图的是什么啊?也许,是我卑微的心想以此稳固自己的工作吧?可领导们又真的在乎我的这些小文、小诗吗?汪老师已经走了,有谁还是我的知音?说到底,我的工作也不过是清洁工,我有必要这样紧张吗?我应该明白,我写东西不是为了某种虚荣,而是自己真的喜欢,一种精神寄托啊!

我决定不再投稿到学校网站!

而当我做出这个决定时,我的心真的很痛,仿佛失去了最亲的亲人和朋友!

(四)

我一直怕回家。

每次回到家,见到那几间破旧的茅草屋,见到辛苦劳作的衣衫褴褛的父母双亲,我就忍不住心酸,我就忍不住想掉眼泪。

妈妈这一生仿佛一直在忙,忙山上的活、地里的活,忙猪吃的、牛吃的,忙碗里装的、身上穿的,忙老的、忙少的。妈妈几乎没有出过远门,甚至连近在咫尺的娘家也很少回。妈妈的眼睛花了,妈妈的头发白了。每当看到终于空下来的妈妈颤微微地蜷缩在那把竹椅里,笑咪咪地一脸茫然地注视着满是雪花的电视图像,披着那件破旧的军大衣,我的心就像针扎一样痛,我不敢再看妈妈一眼。

我怕听父亲讲三国,讲岳飞,讲杨家将,我怕听父亲谈那些陈年的往事。据说,父亲当年本可以留在部队,本可以有一翻作为,但为了父母,为了众多的弟妹,只得回家务农。父亲的才华和抱负被埋葬在小山村,父亲的才华和抱负被岁月磨损。没有人理解,弟妹反目成仇。父亲也有委屈!父亲也有苦闷!父亲爱上了酒!每当听到醉熏熏的父亲,吐字不清地似笑非笑的演讲,我不知道是该悲叹还是愤慨,我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我一直怕回家。尽管家里不再是茅草屋,生活条件也好多了。

经过我的离家出走和二妹的死,父母的关系似乎有所好转,但这个家还是没有我要的温暖。凭心而论,父亲对妈妈还是不错的,生病住院总是跑前跑后,照顾得无微不至,没有半点怨言。而妈妈呢,仿佛一直不太关心父亲,特别是父亲每次生病,妈妈总要大发雷霆,说父亲是装的,非要等到严重了才相信。

每次回家,妈妈总是絮絮叨叨地诉说父亲怎样爱喝酒,一天三次,只有早上起来是清醒的。还说父亲几乎每次喝酒都要醉得不成人样,到处惹事生非,要母亲去找,或者倒在床上大呼小叫,没有片刻安宁;每次回家,妈妈总是絮絮叨叨地诉说父亲怎样不讲究卫生,衣服穿得再脏也不脱下来换,最让人头痛的是父亲不洗脚,哪怕你把洗脚水端到他的面前来,他也不洗;每次回家,妈妈总是絮絮叨叨地诉说父亲怎样懒、什么活儿也不干。

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为了父亲的身体健康,我也曾不止一次劝说父亲少喝酒!每次父亲都笑着答应,过后还是照喝不误!

另外,从内心来讲,我特别不愿意妈妈这样说父亲。不是有句话说“女儿是父亲前世的情人”吗?我更爱父亲。也许还因为记忆中的父亲比妈妈慈祥、更容易接近吧!一直来,可以说父亲是我的精神支柱,是我的偶像,我真的不愿意有人玷污父亲的形象,哪怕是我的妈妈,也不可以!可是,我又很清楚妈妈说的这些也许有些夸张,但却都是实情啊!妈妈的辛苦是路人都可以看出来的,不是吗?何况我这个女儿,妈妈的贴心小棉袄啊!我真的又很心疼妈妈啊!

有时我在心里埋怨妈妈为什么总要在女儿面前诉说父亲的不是,难道非要女儿不搭理父亲、仇恨父亲吗?为什么就不能够看到父亲的优点,对父亲宽容一点?人都说,再孝顺的儿女也代替不了爱人啊!更何况,当年的他们也算是自由恋爱,也有过甜蜜,不是吗?

可我又知道妈妈心里有多么地苦!妈妈也是一个平凡人啊!如果再不让妈妈发泄出来,妈妈的神经将会再次崩溃啊!听父亲说,在我之前他们曾经有过一个孩子流产了,妈妈因此受到刺激,神经错乱过。

什么时候我的父母才能够恩恩爱爱地携手过一生啊!

这是我今生最大的心愿!

二零零五年父亲过生日可以说是最愉快的一年,因为妈妈不再唠叨,可以说是完全放手让我们姐妹来操办,不是吗?可是,为什么我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快乐呢?是因为我感觉妈妈明显地衰老了吗?记得当妈妈对父亲诉说她到山上为客人摘梨时不小心摔倒了,因为下雨,地上有点滑,旁边又没有人,她好不容易抓住一棵树才爬起来的情景,不知怎的,我的眼里就有了泪。

记忆中,妈妈是一个特别勤劳、能干的女人!

一直以来,父亲都有他自己的事情,几乎很少照看过家;而我们姐妹先是读书,后来又在外面打工,偶尔回家,可以说更多的时候像个客人,连洗洗筷子、刷刷碗也是很少的,不是吗?现在我连想都不敢想,真的。妈妈一个女人既要种几个人的土地,又要养一头牛,还要做点小菜生意,就是铁人也吃不消啊!

在我模糊的记忆里,妈妈也曾经有过美丽。

记得在我小的时候,妈妈和我的几个姑姑们坐在煤油灯下纳鞋底、做布鞋,绣枕套,妈妈一边灵巧地飞针走线,一边轻声哼着动听的歌儿,妈妈的脸上像开了朵朵桃花,美艳、动人。记忆最深的是听妈妈讲述她新婚不久去部队探望父亲的那些充满奇妙的梦一样的日子。我永远不会忘记妈妈那张兴奋、激动的脸,那张洋溢着幸福的脸。我永远不会忘记我从心里流淌出来的那种羡慕。妈妈曾经说过她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有一天能够和父亲一起回到嘉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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