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文帮我吸的毒?那他人现在在哪里?”杨睿担心地问。
风摇柳犹豫了一下还是据实回答道:“可能在后院的柴房吧。”她没说昨晚上仆人们发现少主受伤昏迷不醒,大家都围着少主忙做一团,根本没有人去管聂小文。
“他一定也中毒了,我要去看他!”杨睿说着就要起身。
“少主,您应该多休息。”风摇柳劝阻道,“再说您刚醒过来,先把这碗参汤喝了,再行定夺。”
杨睿接过汤碗,仰头一饮而尽,抹抹嘴道:“汤喝完了,我现在就要去看聂小文。”
风摇柳知道少主脾气,他想干什么事情她这个做下人的也没资格阻拦。“那我先去把仆人们遣开,免得人多嘴杂。”说完找个借口打发走了屋里屋外的那群丫鬟小厮,又看了看四下无人,这才带着杨睿去到后院柴房。
杨睿和风摇柳来到柴房的时候发现吟翠也在。
“你怎么在这里?”风摇柳问。昨天晚上吟翠跟在夫人身旁前前后后地忙活,一夜没阖眼,还以为夫人歇下了她也应该休息会儿,没想到她来到这里。
吟翠看见风摇柳身后还跟了少主,赶紧施礼小心翼翼地回答:“小婢见聂小文倒在院子里没有人管,心中不忍,便等忙完了夫人那边的事,就偷偷过来将他扶回屋里。”
杨睿看了看这间简陋的柴房,除了一些破烂的杂物,便只有一张木床靠在墙角。天这么冷,屋里也不见火盆,就连一床御寒的被褥也没有。聂小文蜷缩在床上,昏迷不醒,单薄的衣衫印出斑斑点点的血迹,脸色苍白,神情痛苦,清瘦的身子好像也因为伤痛和寒冷瑟瑟发抖。他怜惜地坐到床边,想要把小文抱在怀里给他温暖。
吟翠小声地对风摇柳道:“刚才我端了碗热面汤想喂小文喝下,可惜他一直昏迷不醒喂不下。他身上原本就有那么重的伤,现在又中了毒,我真的害怕他会死了。柳儿姐姐你想想办法救救他吧。”
风摇柳拿起汤碗坐到床边,轻轻掰开聂小文的嘴,却发现他咽喉红肿,可能是沾了毒血的缘故有些地方已经开始溃烂。她知道汤就算灌进去聂小文也无法吞咽,只好叹了口气把汤碗放下。隐约看见聂小文那双手,每根手指都泛着青紫色凝着血块,他背上的伤口也还绽裂着吧,都伤成这样了,不晓得还能不能挺过来。
“他的伤势很严重么?”杨睿看风摇柳的表情就已猜出七八分,“柳儿,你赶紧去找个大夫给他看看。”
风摇柳心想怎么说聂小文也算救了少主性命,现在奄奄一息请个大夫也是理所当然,而且是少主发的话,夫人知道了应该也怪不到她们这些做下人的头上。于是不再耽搁起身去请大夫。
风摇柳离开后杨睿又吩咐吟翠道:“你去拿一床被褥过来。”
“可是,可是……”吟翠本想说若是夫人知道了该怎么办,八成会生气的,却因为紧张一时说不出来。
“你可是什么?”杨睿不耐烦地道,“就说我要用,你尽管拿过来就行了。”
吟翠也是很同情聂小文的,又听少主这样说,便不再多想,立即从空房里取了一套闲置的被褥过来。帮着少主把床铺妥,让聂小文躺好在柔软的褥子上,又盖好棉被。
整个过程,无论是把小文从床上抱起还是又放回床上,杨睿都亲自动手,而且做得格外小心,生怕碰疼小文。吟翠现在才知道原来高高在上的少主也有体贴温柔的一面。
风摇柳把周大夫请过来了。平时夫人别院里的下人们有了什么疾病,都是找这位周大夫,虽不是什么神医,基本上也能药到病除。今天见少主也在,周大夫看得也就格外仔细。他先给聂小文诊了脉,又检查了他口腔、后背和双手的伤势,却皱了皱眉头道:“柳儿姑娘、吟翠姑娘你们先回避一下。”
风摇柳知道周大夫可能要检查聂小文的下身,大概是从口腔的伤势发现小文曾遭过粗暴的蹂躏,她们姑娘家不方便在场,于是拉着吟翠出屋去院子里等着。
周大夫褪下聂小文的裤子,看见那苍白的肌肤上除了鞭痕,还有一小块一小块的淤青,分开他的双腿,用手指轻轻撑开那微张的菊穴,发现里面因为不堪凌虐已经破裂凝了血块。
“这是怎么弄的?”杨睿不解地问。
天帝好男色的事情人尽皆知,周大夫以为天帝的儿子应该对这种事很熟悉,便也不避讳:“那个男人太粗暴了,可能是骑在上面做的,又没有节制地做了很久,才弄成这样。”周大夫刚才从聂小文口腔红肿发炎的部位就大致可以断定,在沾毒血前那里就曾经被男人粗暴地蹂躏过。从他身上的伤势看更加佐证了先前的判断,如果猜得没错,可能是先被鞭打,又遭强暴,之后没有及时治疗休息好像还受过毒打。只是个十四五岁的孩子,身子没长成就被这样糟踏,真可怜啊。
杨睿曾经撞上过父亲和一群美少年做爱的场面,他觉得太过淫乱疯狂,光看一看他就会面红耳赤心跳加速,身体有了不适的反应,所以以后父亲做这种事的时候他都会远远避开。今天听周大夫提起,便只是说说他都觉得淫秽不堪,难以接受。聂小文那清瘦的身子被这样折磨,一定很难过吧,当时是怎么挺过来的呢?杨睿觉得一阵莫名的心痛。
周大夫从随身的药箱里取了些止痛的药膏出来,沾在手指上涂在聂小文的菊穴内,又替他穿上裤子,将棉被盖好后才把柳儿她们喊进来。“我这里有几包清毒止痛的药粉,待会儿用温水和匀了给他灌下去,剩下的便敷在后背和手上,虽比不得上好的金创药,多少也管点用。”
“大夫,小文他能好起来么?”杨睿关切地问。
周大夫摇摇头叹了口气道:“那要看他的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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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睿心事重重地走进万芳阁的正厅,寻思着怎样向母亲开口提聂小文的事情。
景夫人见杨睿进来赶紧关爱地扶他坐到一旁的靠椅上,微笑着问:“睿儿,身子好些了么?别这么急着就到处走,多在屋里歇会儿。”
“娘,昨晚孩儿身中的是什么毒?听柳儿她们说您紧张得要命,还亲自配了解毒的方子。”杨睿随便问了一句。
景夫人愤恨地道:“伤你的那支袖箭淬了‘女儿泪’,是蜀中唐门的一种剧毒,见血封喉。睿儿,亏得你内功不弱,又被人吸出毒血,毒性才没有迅速蔓延,捡回了性命。”心里却想,杨涵死性不改,玩男人也就罢了,最后还把人弄死,这未免做得有些太过分了。唐门的人也不是吃素的,终是来报复了,还轻易地就伤了睿儿,可是他们的精锐远在四川,照理说是来不了这么快的。难道是她?景夫人脑海中晃过一个人影。不过这样也好,有了这次的教训,杨涵应该也学会收敛一些了吧,他可就杨睿这么一个宝贝儿子。想着想着景夫人的面上泛起一阵冷笑。
杨睿完全没有想过自己为什么会受伤,他自认为天帝宫并非名门正派,虽然现在称霸武林,但不是以德服人,他们姓杨的仇家众多,被人暗算报复也是很难避免的。他对追究这种事情毫无兴趣,只一心想着怎样才能将聂小文留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