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话,打不过我有可能站在这里吗?」
「所以,那些人既然构不成你的威胁,穿这样又何妨。」罗喉满意的看着换装後的黄泉。
「我就是不要。」讲了这麽多,这人是听不懂他的话吗?
「为什麽不要?因为虚蟜的话?」罗喉伸出手一把扣住黄泉腰身,将人往自已拉进。
「是又如何!」不可否认,他承认自已现在的心很乱,已经和他初来天都时的心境大显不同了…。
罗喉并不在意黄泉的话,他低下头去在那人耳边轻道:
「你是吾的人,就算换回以往的衣扮,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谁…谁是你的人来着了。」提示性的煽情话语,让黄泉的脸烦瞬间红了起来,他推开罗喉,不自觉的退开了数步。
「你。」罗喉毫不掩饰的将自已心中的话说出来。
「我…我才不是,你别乱说。」撇过头去不看那人,黄泉只觉得自已的心跳得好快。
罗喉从身後环抱住那人,并且紧握他的手,「是这样吗?黄泉,逃避现实并不像你的作风,但无妨,吾不介意再次替你找回那晚的记忆。」
「什麽鬼记忆,我一点也不想记得。」甩开罗喉的手,黄泉气愤的转头跑了出去。
因为他知道若自已再和罗喉说下去,他真的会被这人给气死!!
10、
黄泉自那日离开天都後,已经三日未归,整个天都少了他,就像是少了什麽,了无生气。
而罗喉也不明原因的将所有天都士兵调散,整座天都宛唱空城。
「想念,黄泉。」虚蟜端着茶盘放在君曼睩的桌上,他看着君曼睩抱着神之子左右不停摇晃,而那幼子似乎也感受到熟悉的人已不在天都,不停的发出呜嘤声,不肯入睡。
「嗯!不知黄泉现在人在何方…」君曼睩是个聪明人,她不会看不出在罗喉与黄泉之间的变化。
「他会平安回来的。」听见房室里头两人的对话,罗喉推门而入,他走上前去抱走君曼睩怀中的神之子,但神之子却是不停的扭动,小掌心还不停的拍打罗喉的胸膛,好像是在惩罚这人就是害黄泉离开的主事者。
看到这个情形,君曼睩掩着嘴偷笑,连一个外来的孩子都懂得要护卫人了,而武君怎麽还不懂得要主动些去将人找回来呢!
「武君整日未归,是去找黄泉吗?」君曼睩问。
「吾去找枫岫主人,也带了一名贵客回来。」罗喉将神之子交给虚蟜,他从袖中取出一只枫叶交给君曼睩,「这是他说要给你的。」
接下枫叶,君曼睩看到叶片上头显示了几个红字,但不至几秒字体便消失。
「上面写了什麽?」罗喉在收下那只枫叶时,就感觉到上头有一层术法保护着,但他并非承术者,所以并不能看到什麽。
「主人要我好好照顾自已,如此而已。」将枫叶收好,君曼睩对罗喉笑了笑。
「嗯。」对於君曼睩的话,纵然有所怀疑,但罗喉也不打算再追问下去,他只交待了虚蟜莫怠慢了贵客後,便要转身离去。
「武君又要出去?」
「去将你们想念之人带回。」语毕,金色人影快速化光离开。
「哈,原来武君也有不老实的一面啊!」君曼睩看着罗喉急忙离开的背影後,她对着虚蟜说。
明明就是自已也想见黄泉,却硬是要将这个找人的理由推给了她们。
「黄泉,对武君,很重要。」不擅言语的虚蟜,这次也很难得的说出了他心中的评论。
「嗯,你说得没错,对武君而言,若没有了黄泉,罗喉将不再是罗喉。」君曼睩想起了方才枫岫主人枫叶上所显示的字眼。
“ 唯有黄泉,才能改变罗喉。”
看来,武君走了趟寒瑟山房,就连枫岫主人都看出黄泉对他的重要性了。
*
冰寒的雪泥如雨般缓缓从空中飘落,一抹漩白的身影身上尽是冰寒霜雪,没有起身将寒意掸去,他倚靠着藤树,静静的任自已在一切杂绪中得到一丝宁静。
半梦半醒中,他彷佛置身於一处无尽黑暗的地方,没有一点光明,就犹如他不愿面对的事实般,宁可纵身沉沦无间。
不知走了多久,好像有什麽东西开始照亮一切,他抬头望去,是一轮光洁的明月,向来…他最讨厌的万物之景,就是月亮。
那是某一个族群的代表相徵,却也是他永远无法脱去的血缘之绊,他并不知道何谓童年,因为他的童年并不似其他孩童,可以无忧无虑的度过,也可以拥有亲人与族人的陪伴。
他,是一个什麽都没有的人,就像是被整个世界遗弃一样,而唯一支撑他活下去的,就只有仇恨。
但这盘结在心中的仇恨最後却是抵不过人类最脆弱的情感,他可笑的看着自已因为一段从来不曾拥有过的手足之情而彻底打碎了他复仇的希望。
原本以为一切都将重新开始,而他的生命更会因为有了亲情而变得有所不同,但宿命的变化却是来得太过紧迫,未能延续下去的兄弟感情,在还没开始之际,就被迫宣告结束。
梦里的画面瞬间变幻到他在月族里的最後一天,他看到自已身上的衣袍上染着怵目惊心的斑斑血迹,杂乱的心绪,叨扰了他所有视觉、听觉,全身就像是万鼎千斤压着般,重得他快喘不过气。
黑暗错落间,一道光影若现,剌目的光芒,让他看不清那人是谁,直到闭塞的空间传来一句:
「夜麟,快带幽溟走。」
模糊的记忆如海涌般卷进他的脑海,残碎的画面中,他只见到身着银白衣袍之人,张着口好似在对他说些什麽,来不及回应,那人便用掌风顺势的送他和另一人出去。
最後一次回头望向自已的兄长,那人眼中的坚定让他放弃了回去继续征战的念头,脑中窜出了苍月银血最後对他说的话,『只要活着,我们之间的血缘就永不断却。』
英勇的战士被入侵者隐刀一落,削去了自身半条手臂。
一切就像是在自已面前上演般,血腥的剌激,鲜红的雪花溅撒在脸上的温热让黄泉几近崩溃边缘。
「大哥!!」从梦中惊醒,黄泉的额间沁着汗水,他站起身走向不远处的碑墓前,一双深遂抑郁的瞳眸看着墓上的名字,他缓缓弯下腰,捂着头痛苦的跪落泥地上。
离开天都来到此地已有数日,好几次他都是在重覆的恶梦中惊醒,他曾经告诉自已,不计光阴岁月,不论生死云歌,只要他还活着的一天,他必将手刃那名杀害他兄长之人──罗喉。
誓犹在耳,但他却发现不知在何时开始,内心深处似乎有了化不开的情感逐渐茁长,正如梦魇般的腐蚀着他所有情愁理智。
逻辑的尽头慡憽畱H惯,黄泉细思着在天都里的这些日子,罗喉对他的态度日复明朗,他不是不懂,而是不能,也无法去接受。
「为什麽是你…罗喉…」紧握住掌心,黄泉用力的往地面打去,鲜红的血染艳了白雪,痛觉从指骨往心中蔓延。
「为什麽不能是吾?」
忽来的熟悉声音传入耳畔,黄泉惊异的转过头去,见到来者是罗喉,他马上站起身意欲离开。
但因为数日在此地染着露风雪霜,再加上多日来皆夜不成眠,让黄泉不意的踀了下脚步,身子直往前倒去。
惊觉到自已的失态,手中银枪杵地,让疲累的身躯勉强站稳脚步才不致於跌落地面,正欲继续向前走的同时,罗喉却忽然将他拉入怀中紧拥。
「罗喉,放开我!」黄泉努力的想从那人怀抱中挣脱,但越是挣扎,那人越是拥得更紧。
「你到底是几日未眠了?」微斥的语气,紧抱着怀中人,罗喉一丨手温柔地拨去遮盖住那人前额的柔丝,他看到在那深遂明亮的瞳眸下,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