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就彻底死干净!管它是神是人!”鬼邪闻声眸色一利,转向她,上上下下审视了半晌,“你大言不惭能治好,若真有办法,也不必等到现在!”
阿辛一愕,皱眉也前前后后把他端详了个够,才翻身走回缎君衡他们身边,“大祭司鬼邪,我记住你了!”
突然远处平地尘烟中,拔地而出一道强势黑色闇气。
“天之厉!”
缎君衡、蕴果谛魂和剑布衣惊呼,蕴果谛魂急身飞去,直接吼道:“天之佛能复活!”
鬼邪皱眉一把扣住欲要飞去的咎殃肩膀:“能复活怎么不早告诉他?”
劫尘欲动的身子一顿,回眸看向他,靠近他耳边低语:“假的,暂时欺骗大哥!荒神禁地已经毁了,再下去,不知道他还想毁何处。”
“他岂是那般容易被骗!”鬼邪皱眉扫过二人,松手,咬牙:“自该对付天佛原乡!重启佛厉之战!”
说罢旋身追赶而去。
“兄长,你虽是大哥好友,但为了厉族,绝不能泄露,必须配合我们。”劫尘和咎殃拧眉追上他:“方才我们是指异诞之脉内!”
鬼邪身子微顿斜瞥了劫尘一眼:“为了天之厉这个大哥,终于肯叫吾兄长了?”
劫尘红眸扫向他关心的眸色,垂眸干硬道:“下次别自作主张救吾!一睡睡千年,厉族不能没有大祭司。”
咎殃眸色一闪,无奈叹息,这俩人说话向来不能好好说,当即看向他密语出声:“她是说她不能失去你这个兄长!”
鬼邪一拍咎殃肩膀,欣慰密语:“看得出小妹的心思,不差!不枉吾给你创造机会,让你缠着她千年。”
随即转向劫尘,意有所指道:“吾不救你,耗损心力的就是天之厉,厉族可无大祭司,但不能无天之厉。他的事可以配合你们,但必须答应吾一件事。”
劫尘和咎殃不假思索颔首:“可以。”
鬼邪想了半晌,垂眸叹息:“以后想好再说,现在不知道。”
双天寝殿大厅,一片死寂中,黑袍身影负手而立,满身的灰尘不减王威,却更让人望而生畏、
“复活?”天之厉拧眉看向进入的几人:“吾已无事,不需你们假言好意。她之仇,吾一个都不会放过!”
“真假由你自己判定!”蕴果谛魂凝眸翻掌化出一封书信:“你昏睡时,审座将此信交予野胡禅,让他转交,吾亦收到,其中之法,能成与否,尚在未定之天,但只要有生机,吾绝对要一试,想必你亦同样。”
天之厉不语,看不出心绪的眸光扫过信封上笔迹后,突然一凝,她曾经与他定协定时的信封!沉眸当即抬手接过信,刺啦一声撕开。
“天之厉,此旧信封,从天之佛曾处理事务密阁处寻到,本欲原封不动送去异诞之脉,却不见协定,恰好吾亦有事相告,便用她曾用之纸手书一封,装于其中,你对吾之恨,也只有借此信封,才会打开一览此信。
天之佛死后,其躯化为佛乡至洁圣物…………胎藏五封莲。吾后翻阅佛乡密籍,多方参杂推测,利用佛乡九九转轮器,或可聚齐天之佛快要彻底从天地间消散的佛魂精魄,将其纳入胎藏五封莲中,保得魂魄不灭。后续如何复活,吾需继续了解,再告知。
胎藏五封莲是五朵仿若真莲绽放之紫色石莲,生于石莲台之上。不知为何会分散而存,现只知其中一朵在佛乡深阙,吾可把其和九九转轮器一并为你取来,同时将血傀师交予你处置。诸事完后,吾愿受错判之罪,或自罚,或任由你处置,希望换得你放弃进攻天佛原乡和苦境之承诺,免却双方生灵涂炭。另外四朵,已派人出去寻找,一寻到立刻为你送去。”
天之厉读完后,眸色死死盯着“胎藏五封莲”五字,喉间突然溢出一阵沙哑沉涩的痛恸哀笑,恍然摩挲着信封字迹:“这就是你留给吾和质辛昙儿的吗?仍是与佛乡有关之物,你废弃对吾诺言,却到此时仍要吾遵守协定!”
沉闷揪心的痛笑一声声入耳,鬼邪眸色一拧,不忍再看,转眸望向殿外的日芒。
天之厉缓缓转身背对众人,沉压在心许久的悲恸募得化作一滴冷泪自紧阖的眸中坠落,啪的一声,打湿了这五字,泪一而断,殿内窒息的沙哑痛笑声却是回荡震心,久久不散。
摄入房内的日芒,轻轻拂在他冰冷无感的背上,地上黯然的身影更添寂寥。
劫尘和咎殃眸色一涩,微微垂下怔怔看着自己的脚尖,不得不让思绪停滞。若大哥有一日知晓他被骗会如何,他们一丝也不敢想象。
蕴果谛魂和缎君衡对视一眼,眸底的紧张微微散去些。
却不料,房内痛笑声戛然而止,紧接着而起撕心裂肺地咳嗽声,
“天之厉!”鬼邪霎时回眸,缎君衡和蕴果谛魂眸色急变,怎还会如此?
咎殃和劫尘急身走近便要凝功,“大哥!”
“吾无事!”天之厉抬手擦去嘴角血迹,沉涩黑眸一睁,看着信纸上血泪相融的胎藏五封莲几字,压下心疾锥心之痛后,转身沉眸望向蕴果谛魂,
“让矩业烽昙继续羁押血傀师,他们二人的帐后续再算,吾要两日内见到九九转轮器,”
说着顿了顿,低沉的嗓音突然一哑:“和那一朵石莲。胎藏五封莲聚齐之日,复活之法送至,否则,一切后果自负。”
蕴果谛魂紧皱眉心微皱后又展平:“吾立即和野胡禅去传信。”
“等等!”
天之厉出声阻止了他的去路,“此信尚有不明之处需要你解答。”
蕴果谛魂眸色微变。
天之厉刚好垂眸未看到他不对劲儿的神色,又咳了咳压下喉间血腥后,转向缎君衡:“信中言,她魂魄尚在,你可能感应到?”
“不行,或许是吾控灵术之问题。” 缎君衡对上他的眸光摇摇头:“恢复记忆那日便试过,吾曾猜测另一种可能,佛者修行特殊缘故,但蕴果谛魂言僧佛死后魂魄皆如常人,正常圆寂会入六道轮回。”
“你之意,”天之厉深突然抬手按住身边石桌支撑不稳的身子,低沉沙哑出声:“她因六道不存三界无踪,所以感应不到?”
缎君衡眸色一怔,斟酌道:“此前吾多方猜测后确实下了此定论。但现在有矩业烽昙之言,天之佛并未彻底消失,胎藏五封莲,是她对此世间牵挂,亦是功德修行之果。或许当真能靠它为她重塑生机。”
蕴果谛魂听到这儿已知天之厉要问之事,当即接过缎君衡的话看向他:“九九转轮器是佛乡至宝之一,可以聚集魂魄意识,让生死边缘之人留住性命。但能否起聚齐至佛魂魄之用,吾不能断言。而且他如何感应她之魂魄存在也有疑点,吾此次回去一并问清楚。”
说着蕴果谛魂一顿,犹豫片刻后肃重看向天之厉,“九九转轮器藏于七十二道佛乡至圣金刚守护之地,矩业烽昙虽暂领导佛乡,但无正当缘由经过各佛部同意审查,想取出并非易事,吾想他可能要偷取,一旦被发现,想要再取出却绝无可能。此行吾和野胡禅同去,希望你再宽松些时日,紫莲可两日内由野胡禅护送至,吾会尽快带回九九转轮器。”
天之厉看了眼他颔首:“可以。”
听了良久的鬼邪拧眉想了半晌,突然走近蕴果谛魂低声问道:“什么是胎藏五封莲?吾听你们说的断断续续没明白。”
蕴果谛魂看向他一字字低语详述。
站得离他们最近的他化阐提眸色一震,方才听天之厉所言便盘旋在心头的疑问再也压不住,急出声打断了他的话:“胎藏五封莲有无五朵,是否每朵皆是紫色石状?可否重复一次那朵佛乡深阙的莲花模样?矩业烽昙信中是怎么描述的?”
蕴果谛魂眸色一闪,他为何如此激动:“仿如水中初绽之莲花,紫色晶莹,独有一朵生于石上。”
“没想到它们竟是!”他化阐提眸难以置信一喜,看向天之厉:“吾知道另外两朵所在地。”
大厅内所有人皆不可思议怔住,他怎么会知道?
天之厉眸色一震,先于众人反应过来,疾步走近他身前,颤声道:“在哪里,快说!”
他化阐提扫过缎君衡对上他隐藏着伤痛的眸光,压下心头涩然详细道:“我们去中阴界找缎爷爷时,在魔父自己住过的那间房中见到一朵,就在那张碎纹密布的床中央正中心”
缎君衡眸色凝住,走近他问道:“可是那间独立在后园靠近山体的房子?”
他化阐提颔首。房屋虽坏,但位置并未变。
缎君衡眸色一黯,沉涩叹息,天之佛,你是割舍不下过去的质辛,还是遗憾现在的不能相陪?可你为何不回异诞之脉?不,哎,吾糊涂了,你怎会回异诞之脉,连众人记忆都已被你剥夺尽。
他竟忘了带她去看质辛为他们雕刻的石像!
天之厉抬手抵住突然剧痛的心口,微白着面色沙哑继续问道,“另一朵在哪里?”
他化阐提见他面色不好,张开了唇微犹豫又闭上。
天之厉移动胳膊避开他微扶的手:“说吧!吾无事。”
劫尘和咎殃微有些紧张紧紧盯着他。
“那日,净无幻和蕴果谛魂大师最后离开时皇极七行宫无意所见,”他化阐提看着他突然僵硬的背影声音不禁一顿,片刻后才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