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厉颔首:“过些时日,吾再出帖邀他们。”他边对天之佛说着,另一只手边在袖袍之下边对咎殃暗做了个手势。
咎殃接到,蓝眸一闪,起身看向二人淡笑告辞:“就这两件事,大哥、大嫂,吾先离开了。”
天之厉和天之佛目送他离开后起身,“现在去圣灵热泉还是过些时辰?”
天之佛微整了整锦罗衣:“一个时辰后吧,陪吾出去走会儿,吾想四处看看。”
“嗯!”
夜色之下的无尽天峰,别有一股肃杀之感。高耸的山巅之上有一处因外力催损而形成的平地,满地荒芜,寸草不生,凉风不时呼啸而过,飞卷起地上干燥的沙石,露出了下面历经千万年而形成山体的岩石。有一块梭形岩石横空伸出,流云飞雾萦绕,在风下汹涌波动。
漫天繁星静静围绕着弯色,淡淡清辉下静静伫立一道红色身影,衣袍烈烈作响中,抬眸注视着夜空中偏东三纬处,等此处九颗寻常星辰连为一线直对弯月之中心,远在未来的大祭司便可联合众祭司,在此关键一刻运使祭司洪荒之力开启回溯时空之门。
夜空中弯月缓慢微移,渐渐到了亥时,簌簌死寂的风声中,
“师兄!什么时刻了?”
一声轻问含糊传出,站在悬崖边上的剑布衣回眸,见睡在巨石前盖着他披风的三千又要醒来,飞身而回俯身将滑落至肩头的红色披风重新盖好:“还有一个时辰到子时,安心睡吧,提前半个时辰吾会叫醒你的。”
三千轻轻打了个醒来的哈欠,睁开眼:“睡醒了!”
见身上是他的披风,心头莫名滑过丝熟悉的暖意,当即扶着身旁岩石站起。
“多谢!”
剑布衣刚要抬手去接披风,三千却突然变了注意,把披风抱在了怀里,明显占有之意。
剑布衣微怔,手顿在了半空。
三千见他神色,呵呵一笑,解释道:“师兄,吾走时换回了从未来时所穿的衣物,你现在穿着这个时空的,这披风就送吾吧,吾好好收藏起来留作纪念。”
见他眉心突然皱了皱,师兄是不是不愿意?
三千蓝眸一闪,当即一把展开披风披在背后,于脖间系了个死疙瘩,双手揪住两边一包身子,看向他笑道:“师兄,吾知道你喜欢这个披风,不过吾总不能脱下你身上的衣物收藏吧,这个你就送给吾,身上的衣服吾不要了,你自己留着做纪念。这样你有,吾有,两全其美。” 已经到她身上了,师兄甭想抢回去!
身量之故,红色披风边缘拖在了地上,微随着山风飘扬而起,衬得三千狡黠的蓝眸亮泽生辉,亦自有一丝她特有的活泼伶俐。
剑布衣定定看着,一时忘了言语,见她披风系带方才紧张仓促并未系住,走近抬手。
三千一怔,垂眸看去,系带眼看要被风吹开,募被他的手指按住。
剑布衣专注看着手下系带,细心解开后又极为熟练的一绕一拴,抬眸看向三千嘱咐:“以后莫着急,慢慢系好!这个时空的披风也只有这一个,被风吹走了,吾也再无办法。”
三千脸颊莫名有丝发热,也弄不清楚为何,只想,师兄这是答应了,募得搂住了他尚未放下的胳膊,欢喜道:“这不是有师兄嘛,反正师兄总能发现的,披风肯定飞不走!”
剑布衣胳膊微僵,心头叹息一声,是他又不觉多想了,以后自有人会永远为她操心如此细节之事,故作向悬崖边动步不着痕迹/离了胳膊:“吾不可能随时都在你身边。”
三千不假思索笑呵呵道:“这还不好办?师兄不在时,吾不披披风就是了!”
剑布衣一怔,没想到她如此,微抚了抚额:“三千!”
三千见他眼底对自己关心,连她也未意识到心底的喜悦竟不觉更浓。
言语良久,剑布衣随即抬眸又望向天际。
弯月之位置,又过了半个时辰。最后一星即将要移入太启混沌之位。
三千裹紧了披风顺着他的视线观望,“舅舅走前也没说我们回去时该做些什么,难道就等时辰到了,傻乎乎站在这儿就能回去?”
剑布衣闻言不觉笑笑:“他既如此言,必有其道理。”
三千长舒一口气,随意闲话:“来的时候我们好歹还要废些自身功力,难道是舅舅考虑到我们在此会很辛苦,故很体贴的不让我们再废心神?”
“当然!舅舅是你亲舅舅。”
突然破空而出一声宏亮摄魄的笑语,
三千和剑布衣眸色一震,不可置信抬眸。
白袍之影如疾驰之鹰破空俯冲而下,穿云过雾,弹指间落在了二人身边。
“来,三千,先叫声舅舅!”
三千愣愣仰头看着眼前含笑之人,半晌没反应过来,糊里糊涂叫了声:“大祭司舅舅!”他怎么会找到这里?
“呵呵!”鬼邪叹息笑了笑,幕然收回笑意,仔仔细细端详了二人半晌,边看边不住的叹气,可惜不能再多住几日,要不他也能提前感受下这做舅舅的感觉。
剑布衣恢复平静后,诧异看向他问道:“大祭司怎会知道我们在此处?”
鬼邪回眸望了眼星月之位置,微肃转向他:“你可知道未来的吾让你带回之锦囊中所写是何?”
剑布衣和三千怔住,直觉出声:“我们离开的时辰和地方?”
鬼邪凝向二人点头又摇头:“一小部分。”
三千不解,狐疑盯着他问:“舅舅是来送我们的吗?那个舅舅为何要让你知道我们离开?”
鬼邪微动袖袍,走近她:“到了子时便知。”
剑布衣想起方才他答应三千之声,眸色一怔,难道是要他助他们回去?未来之大祭司到底给了他何物?
鬼邪见他眸敛精光,暗流过一丝赞赏,看看天际,所剩时间也不多了,“三千,剑布衣,给吾详细一说未来诸事吧!”
三千和剑布衣不解思索摇头:“不行!”
鬼邪霎时皱眉盯着他们:“为何不行?那个鬼邪什么都告诉了吾,还有何不能言?无非你们说得详细些。”
三千蓝眸一闪,当即靠近剑布衣密语:“你看,你看,舅舅又露出那副拐骗人的模样了!”
剑布衣眸底闪过丝笑意,看向鬼邪:“不论大祭司告知你多少,我们受他之命令绝不能泄露不该泄露之事。”
三千极为认同看向他点头:“过去的舅舅,既然舅舅都告诉了你,我们就不必说了。”
鬼邪刷的转向剑布衣:“反正已经泄露,再多泄露些!”
剑布衣摇头:“吾说出之事已经大祭司许可过。”
鬼邪募得走近他,微侧头靠近他耳边,意有所指扫过三千密语道:“剑布衣,你若不说出来,信不信吾当真让你等四千年!那日吾所言可非戏言!”
剑布衣一噎,见三千好奇他们二人说什么,眸色微怔,僵了半晌后才微微恢复转动,轻叹密语:“若她长大后亦似吾之心。四千年,或是再长,吾都愿意等。”大祭司交代之事,他不能有负,至于三千,她自有良人,他会做个好师兄送她出嫁,不该有的心思他自会泯灭。
说罢后似是想到了什么又转眸看向他:“你是否为未来之大祭司,尚不可定。无论何种情形,吾都不会言。”
鬼邪听了死死盯着他看了半晌,一敲他脑门恨铁不成钢:“死心眼!大祭司的命令比她都重要?”
“嗯!”剑布衣不假思索肃然颔首。大祭司之命能保全所有人安危,包括三千。
三千见他们嘴唇开开合合却听不到一句,急走近插入二人间问道:“你们瞒着吾嘀嘀咕咕什么?”
“没什么!”
二人不约而同出声,说完后才对视一眼,各自分开。
三千皱眉,看向剑布衣:“你告诉吾吧。”
鬼邪当即出声道:“不必问他,吾告诉你!他言他有心爱的女子,为了那名女子,绝不能违背大祭司命令说出未来诸事,原因在于若说出,对那名女子不利。”
剑布衣骤变:“大祭司!”
三千震了震,心头突然一阵隐隐的不适,愣愣看着鬼邪半晌,急压下诡异的心绪,才缓慢看向剑布衣轻语问道:“舅舅说的是真的?”
剑布衣见她眸色,要说谎却是无法说出,要应又不能应,倏然沉默。
这便是默认吧。三千手指不觉扣紧了身上披风,僵硬笑了笑看着剑布衣:“师兄有了喜爱之人为何不跟吾说说,吾也好提前与师嫂认识,师兄喜欢的人,吾也一定会喜欢的。”
剑布衣刚要说话,鬼邪募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