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昙儿猛得才回神,急一手搭住她的胳膊,望进她眸底紧声道:“爹怎么会突然变得如此?是受了重伤还是怎么了?”
天之佛松开她,反手拉住她的胳膊走到软榻边,强迫她坐下,平静凝视她道:“你爹过些时辰就醒了,你先冷静下来,吾才能开始讲。”
昙儿阖眸死死压下了心底汹涌波澜的担忧,想天之佛既然如此平静,应该无事,片刻后才好了些,睁开眸看她道:“吾没事了,娘说吧。爹既然没事,为何会面色体温那般异常?那时小弟和小妹的神色变化难道是因为知道此事吗?”
天之佛轻叹一声,凝视她,将天之厉的心疾和命力耗竭情况来龙去脉详细缓慢说着,全部按照当初鬼邪和缎君衡所言几乎不差的告知,还有后来她询问天之厉而得的情况,说到最后,抬手亲包住她轻颤的手露出丝淡笑道:“莫如此,再有五日,你二哥就要进行倒溯时空之术,回到过去,便可改变一些东西,让你爹现在耗竭的命力从根源上重得生机。未来的剑布衣和三千能平安归去,而且鬼邪言送他们时,二人是成功完成了任务回去,此次我们完全依照他们之法进行,必然是此结果。鬼邪和缎君衡向来行事谨慎稳妥,若无此把握便绝不会出必然之言。”
昙儿听得满眼是泪,虽有后面这些话,可忍不住心底仍是难受,咬唇压抑半晌,终究压不住,眼泪还是落了下来,随即紧紧凝视着天之佛,沙哑哽咽道:“当真能没事吗?”
“傻孩子!”天之佛从她袖间抽搐绢帕,给她轻擦了擦眼泪,温柔笑道:“娘还会骗你不成,快别哭。如今只是等待便可,时间到了,你爹的病自然就无事了。”
话音落后,昙儿才想起她所言时间,接过绢帕擦干净了泪水:“吾没事了,伯父和缎宰相,爹娘都能信得过,吾更无怀疑,而且大哥就是缎宰相救活的。娘还未用早膳,你用过再继续回卧房守着爹醒吧。”
天之佛笑颔首,起身和她坐到了桌边,让司殿传膳。
随后二人一整日等在卧房中,直到夜幕降临时,天之厉才醒了过来,见昙儿突然眼睛发红直盯盯的看着他,恢复正常面色的脸上露出丝叹息,坐起身,看向旁边的天之佛问道:“你告诉她了?”
天之佛点了点头。天之厉看出她是有所隐瞒病症的告知,叹息一声,凝向昙儿笑道:“爹无事,不必担心,只是沉沉睡了一觉而已。”
顿了顿,抬起一手摸向脸,补充道:“据你娘说面色青白像死人,那夜把她吓着了,你的胆子比你娘小,应该吓得更厉害。”
天之佛陡然皱了皱眉,一手拍向他手背上失笑道:“胡言乱语!吾何时被吓到了,想要哄女儿也不必拖吾下水。”
昙儿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底还带着泪,急抬手擦了擦:“爹,你又惹娘不高兴了!“
天之厉见她不难受了,心底复杂一闪后,眸色越发凝出丝疼爱之意,沉稳笑道:“无妨,你高兴就好。你比你娘重要。”
天之佛撇嘴,侧目看了他一眼。
昙儿低低笑出了声,天之厉才又扫过她,转向天之佛笑道:“暂时的。”
天之佛好笑一声,毫不在乎道:“永远也无妨。女儿在吾心中也比你重要。”
天之厉一噎,昙儿忍不住哈哈笑出了声,轻手搂住天之佛的胳膊,一手搭在天之厉肩膀上,凝视他们二人笑道:“爹娘在吾心中最重要便可。吾在你们心中排第二就行。”
天之佛见她打趣他们,失笑摇头,拉开她的手站起,看向天之厉笑道:“我们去传晚膳。”
天之厉笑颔首:“去吧。”
目送她们二人离开后,天之厉含笑的双眸陡然全部都是复杂暗凝,微阖了阖眸后才又睁开,恢复了一片平静,看不出任何心绪,掀开薄被穿衣落地。
用过晚膳后,天之佛派人告知了鬼邪,他来一看后放了心。
夜色深沉后,天之佛心神紧绷了一日,幕然放松,躺在床上未几便在天之厉怀中沉沉入睡。
天之厉掌心一凝功,将她控制不会醒来,才小心移开她的身子,翻身坐起,穿衣离开了双天宫。
荒神禁地后殿,一道黑色光影雄浑而入。
“鬼邪,缎君衡!”
“天之厉!”
鬼邪和缎君衡见他出现,眸色一凝,放下了手中茶杯,起身。
天之厉将身后殿门紧闭封印,才走近,深眸凝视二人低沉问:“要用的药准备得如何?这几日该进行计划,蕴果谛魂那里已经妥当。”
208 倒溯之术
第二百零八章
鬼邪和缎君衡若有所思对视一眼;才压下心底沉重;凝向他道:“已经准备好了;但你不打算再推迟些时间?今日犯病病情并无加重,依然是上次的情形;不如推迟一段再开始。你该知道;这药一旦下去;便再无转圜余地;楼至韦驮将不再是现在的她,她和你;你们……”
天之厉黑眸转向房内燃烧的晶石,微微一凝;不假思索打断了他们的话:“不必再言;此事已无任何改变余地,就在布衣和三千全部倒溯穿越之后进行。”
鬼邪和缎君衡微怔后,见他执意如此,心底凝沉,阖眸沉叹了一声:“是。”
五日后,距离倒溯时空之术进行前的两个时辰,夜色如水般清润,月光静静照耀着观星台,四根神柱威仪矗立在殿东西南北四个方位,柱顶各傲然冲天而立展翅神兽。庄严肃穆中带着一丝送别前的凝重。
观星台正中央天之厉和天之佛并立而站,凝眸复杂望着登上高台的最后一级台阶。质辛和无渊站在他们右侧,昙儿、厉儿和佛儿站在左侧,皆是同样的神色。
劫尘、咎殃和从苦境特意赶回的魑岳、克灾孽主、贪秽、剡冥,魈瑶半成弧形,负手立在殿中央,亦是一动不动凝眸看着。
无言等待的静谧中,渐渐响起了三人登阶轻重不一的脚步声,佛儿眸色突然有些不受控制的发红,昙儿发现,轻叹一声,抬手轻轻将她揽在了怀中,安抚低语道:“莫伤心,二哥过些时间便会回来的。我们欢欢喜喜送他离开,也好让他对我们少些挂念,在过去才能一心轻松做事。”
话虽如此,心绪终究难舍,佛儿急抬手擦了擦已经控制不住留下的眼泪,才对上她关心的眸子轻点了点头,沙哑出声:“我明白,姐姐。”
话音落后,脚步声变大,一紫一白两道身影中,夹着一道耀眼的尊贵浩气内敛的红色身影渐渐进入视线中,众人眸色一凝,全部聚在了他们身上。
三人走到观星台距离众人几步远处站定,着紫色锦袍的缎君衡和白色祭袍的鬼邪又继续走向天之厉和天之佛,凝声告知:“已经交代清楚,该让布衣带的东西也齐备。全部按照那个剑布衣所带所言而做,绝无任何纰漏。”
天之厉颔首后,黑眸凝在剑布衣身上,出声问道:“爹嘱咐你之事可铭记在心?”
剑布衣对上他暗藏关心却不明言的双眸,心底不舍沉凝,重重点了点头:“爹放心,该言的和不该言的伯父又特意嘱咐了吾几次,一定不会出差错。”
天之厉深眸望进他眼底道:“爹给你的信,和鬼邪给你的锦囊都要妥善保管,事关未来你是否能安然回来,切不可大意。”
剑布衣对上他的视线,见他总是不放心,点了点头凝声道:“爹不必挂虑,吾一定谨慎为事,你和娘不要太过担心吾。”
天之佛抬手轻理了理他的衣物,叹息凝视他不舍道:“那时不比现在,你一个人在那里,定要照顾好自己,娘和你爹,质辛、昙儿、佛儿厉儿等着你平安归来。”
剑布衣微微露出丝淡笑,凝视她:“娘放心,你和爹安心等待。爹若再犯病,你莫着急担心,吾一定改变过去因子,爹会好起来的。”
天之佛温柔笑笑:“嗯!”
一旁的质辛走近叹息一声,凝眸,伸手一把紧紧将他搂在了怀里,死劲儿在他背上一拍,沉声道:“来个兄弟间的拥抱!”
剑布衣微怔后,笑了一声,同样用力“啪”的声震耳拍响,才伸手一搂,贴近他耳边低沉密语:“大哥照顾好爹娘!昙儿妹妹也要费心,她表面欢笑度日,心里却依然并未平静。”
质辛沉声一笑,当即一紧手臂,抱得他身上骨节咯咯作响:“多想!异诞之脉的事根本不必你操心,把过去给吾好好搞定!否则你就给吾待在过去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