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旁边的云容还喋喋不休,一副活菩萨般的样子,小嘴一张一盒的说个没完没了。
白曦宸懒得解释,转身就要离开,可是他的耳力极佳,透过云容的声音,听出了屋内的异样,那分明就是一男一女低声呢喃之音。
他冷哼一声,一只手,再一次拦住了云容的纤腰,一用力,两个人便腾空而起。
等云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已经被白曦宸带到了屋顶。
漫天星光,似乎触手可及。
身旁的白曦宸,白衣飘飘,俨然是月下之神,光华如玉,俊逸出尘。
可令人奇怪的是,屋顶上的砖瓦已经被人揭去了好大一片,云容俯下小脸,正好借着屋内昏暗的灯光,看清了屋内的情形。
周云芳与一个白衣男子紧紧相拥在一起,一张樱唇,正被那男子含于口中,脸上一副沉醉之色。
云容的脸,腾的一下子又红了。一颗心剧烈的跳动着,好半天不敢去看身旁的白曦宸。
最终,她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一抬头,居然按捺不住的笑了起来。
那么纯净,双眸如星辰般明亮。
让本来还在盛怒之中的白曦宸,也不由一呆。
她拉着白曦宸雪白的衣袖:“白曦宸,是我看错了,你是正人君子,我早该知道如此违理之事,断不会是你。”
云容说得既小心又忐忑。红着一张脸,偷偷的观察白曦宸的变化。
耳畔还不时传来屋内男女的呻吟之声。让整个夜色都染上了暧昧之色。
白曦宸本来冷着的一张脸,又浮上了笑意,一伸手揽过云容的肩膀拉近了两人的距离:“我有说过,我是正人君子吗?”
说完猛地低下头,惩罚般狠狠的吻住了云容的双唇。
☆、你喜欢我 (二)
“呜呜…。。”如同被雷电击中一般,云容睁大了自己的眼睛,男子干净清爽的气息,也随着这个吻哺入她的口中,两唇相触的感觉让云容的心一下子飞了起来,脑中一片空白,四下的景物也逐渐模糊,只余下眼前一片流动的星河。
白曦宸想惩罚她。
方才她拉着他的衣袖,劝解他要对另外一个女子负责的举动,让他十分介意。
甚至是非常失落。
她以为她是谁?
普渡众生的观世音菩萨?
更可气的是,难道在她的心目中,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吗?
想着想着,喉中冷哼一声,重重的加深这个吻。
她的唇,软软的,好温暖。
唇中的味道如此甜美,甜美得他不想放手。
不想放手?
白曦宸今晚已经不止一次的被自己的念头吓到。
他离开她的唇后,指尖滑过她的脸颊,被他吻过的唇就像绽放的花朵一样,带着浓浓的水色,更加鲜艳娇媚。
本来亮如宝石的眼睛,此刻一片朦胧之色,迷离的让人心醉。
“白…。白…曦宸…。”云容好久才反应过来,脸颊像被火烧过一般,想藏起来,可这样被他抱着,根本无处躲避。
眼睛瞟向屋内的一对男女,白曦宸心中又是一阵恼怒:“知道错了?”
白曦宸和煦的笑着,不由分说,再次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时间似乎变得很漫长,但又很短暂。
这个吻,终于结束了,白曦宸却依旧将云容紧紧的抱在怀里。
云容静静的伏在他的臂弯之中,扬起小脸,坚定的问道:“白曦宸……。。。你喜欢我吗?”
白曦宸浑身一顿,这个问题,自方才开始,他也在不停的问自己。
若是不喜欢,为何自己竟这样想一直吻住她,她小小的嘴唇就像是最甜美的毒药,让他沉沦其中,不能自拔。
若是喜欢?他又要怎样去做?他恨让母亲他受苦的那个男人。
他鄙视轻易承诺却无法兑现的伪君子。
轻言喜欢吗?
他现在还不够强大,还没有能力保护自己喜欢的人。
甚至连自己的命,也不知道何时便会被人拿去。
要她陪自己一起煎熬吗?
心一阵抽搐。
在女子清澈的眼睛久久的注视下,他心中从没有过的慌乱,却只能对她报以和煦的笑容,手猛的松开她,飞身逃也似的离开了屋顶。
他不能让她看出自己的慌乱,他需要找个地方静静的想一下。
。。。。。。。。。。
一直躲在暗处的周瑾瑜将屋顶上的一切,尽收眼底,带白衣少年走远以后,他一纵身,飞至了女子的身旁。
女子的表情冷静,坚定,有着破茧重生的释然。可是微微上扬的嘴角似乎还想极力保持着一丝笑意。
她用双手抱住了自己的膝盖,小小的身形在夜色下越显单薄。
“坐在这么高的地方,不怕摔下去?”周瑾瑜笑着调侃。
可云容并不未惊讶,更没有看他。
像是自言自语:“你知道什么是最可怕的事情吗………。
当我醒来的时候,只有我一个人,没有记忆,不知道我是谁。
一个人说是我的父亲,可是他对我毫无感情。
我想找回我以前的记忆,但是无从找起。
我想开始新的生活,可是几个月来,连一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
想到刚才的一幕,云容低下了头。
周瑾瑜疼惜地看着面前的女子,她紧抿嘴唇,下颚不止颤抖。她以为自己忍住了,可那颗颗滑落的泪珠儿,已经出卖了她。他想,她定是已经泪眼婆娑,朦胧的看不清他了,才会这样自欺欺人的攥紧双拳。
“云容,若是我想带你离开周府,你可愿意?”
云容抬起头,惊讶的看着他。
看出了她眼底的期待,周瑾瑜替她将长发拢于耳后,笑道:“若是你在这里不开心,外面的天地广阔的狠,我是你大哥,我会一直照顾你的。”
☆、泣血身世
雅园之内,竹影绰绰,灯火微明。
少年一身白衣,倚窗而立。
他的眼眸比夜色更漆黑深沉,而在看不到底的莫测之中,却仿佛翻滚着惊涛骇浪。
心似乎被什么东西牵引着,白曦宸迈着疲惫的步伐,缓缓走到桌案前,伸手将搁置于桌角的那副画轴徐徐展开。
画中,东宫太子正同曾经最心爱的女子,在御花园内踏雪赏梅。
美景佳人,一切如此完美,可太子的嘴角却挂着一抹无奈的叹息。
他的母亲贵为一国之后,
他生下来第三天便被光惠帝立为储君。
他的正妃是宰相千金,大婚之日,大赦天下,普天同庆。
他的文治武功被天下人称颂。
从他白梓轩来到人世间开始,所有的光环几乎都同时拢道了他的身上。
他究竟还有什么不满足,还有什么可叹息?
白曦宸的手指攥成拳状,前尘往事一点一滴浮上心头,在眼前浮光掠影般汇聚出自己残破不堪的童年。
丝丝往事都染着斑斑血迹。
五岁之前,母亲一直将他扮作小尼姑,每日同她一起跪在漏风漏雨的庵堂内诵经赎罪。
那时,谁能想到这位美貌的尼姑会是光惠帝曾经最宠爱的妃子。
谁能想到跪在她身边的小尼姑是天朝除了东宫太子之外,光惠帝的另一个皇子。
没有父亲,甚至在他们母子离开梅花庵之前,自己一直唤她师傅。
他不止一次的问母亲:我们到底有什么罪,为什么非要没日没夜的跪在这里忏悔?
母亲从来都只是默默的流泪。
可早有梅花庵内的恶尼替她回答,原来母亲是以与侍卫私通的罪名被逐出皇宫的。
她们肆无忌惮的嘲讽母亲是贱女人,说他是野种,那时的他还不能完全理解这些恶毒之言究竟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