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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你自己,也为了那些多年追随你,为你丧命的许多人。
包括你的母亲。
可是在这条路上,我无法帮你,所以,也不能成为你的负累。
我知道,此刻楚陌尘的大军,打着先帝的旗号,已经占下了北路十一城,如今正整装代发欲向京都攻来。
白梓轩死去之前……。”云容胸口起伏,痛苦得微微闭上了眼睛。
片刻后她深深的呼了口气,哑声道:“他死去之前,就已经打算带兵前去收复叛军。现在,时隔月余,楚陌尘必定又做好了更细密的准备。而你呢?你在朝中的根基本来就无法同白梓轩相比,朝中那些大臣,对你本就不能完全信服,若在此时此刻,你因为一个微不足道的我,再失去亲信的支持,那你好不容易得来的天下,还能坐稳吗?
到那时,就真的中了楚陌尘的奸计。
她就是要用我来搞得天下大乱。
所以这个太子妃的位置,你不能让我去做。
另外……”云容终于鼓足勇气,迎上了白曦宸的眸光,可是声音还是不受控制得一下子飘了气来:“曦宸,我想起了一切,想起了我和他之前的一切,我们曾经………可是我却亲手害死了他。
我无法把对你和他的感情去进行比较,最起码现在不能,我现在每天几乎脑子里,都是他死在我面前的情形,我做不到忘了他,真的做不到,所以请你给我时间,不要……逼我……”
云容的泪不受控制得汹涌流出。她把积压在心中很多天的苦楚,一下子告诉了眼前的这个男人。
她知道,他把对她的承诺看得高于一切,他在用自己最大的能力去捍卫彼此的誓言。
可是她却无法再自私的去回应他的深情。
空气中骤然寂静无声,白曦宸这一生从未真正畏惧过什么,而这一刻却迷惘起来。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他知道自己的感情,可是想到这句话,不禁打了个寒颤,因为那后半句话是: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
他,云容,白梓轩,三者之间好陷入了可怕的轮回之中,那人分明已经死去,却又是如影随形,无处不在。
司徒宇冷眼看着这两个人,想到了自己年轻时也曾进为了一个女人如白曦宸这般执迷不悟,可到头来,不过是水月镜花,黄粱一梦。
女人便是毒药,可以拥有,可以宠玩,就是不能爱上。
所以,这个女人必须死。
可是杀人是好注意,也是坏办法。
若是让白曦宸永远心痛,倒不如让他对这个女子彻底失望。
他冷笑一声,看着云容那张平凡的脸仔细的端详着,忍不住在心里感叹道:真想不通如此平凡的女子,是如何能让两位天之骄子,一个丧命,一个失魂。
……………………………………。《云色倾城》………………………………………
此时的东宫,忧郁得像是总不放晴的天空。漫天的喜红色是天空里绚烂一瞬的花火,在云容的眼中留下了一道艳丽色彩,随之便以消退。
新的诏书送到了云容的寝殿中,云容与史玉同时被封为太子侧妃。独留太子正妃一位空悬。
而之前,光惠帝下旨为白曦宸所选的侧妃周云嫣,却被白曦宸押入了天牢。
大婚之日便定在了两日之后。
听宫婢们说,襄王已经为了此事和白曦宸大闹了好几次了。最后两个人似乎都动了真气,如今仍在僵持之中。
没有再次见到白曦宸,却在寝殿中等到了一位不速之客。正是之前的襄王郡主史玉。
“听说你拒绝了太子的美意,心甘情愿请求做太子侧妃?”史玉开门见山,直接问出了疑惑。
这个女人的城府和心机绝不是自己可以相提并论的。可是以前,她似乎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在云容面前沉不住气。
可能那个时候,白曦宸还是一个落魄皇子,即便是被光惠帝迎回京城,那些入主皇宫母仪天下的荣耀,也仅仅是一个目标,一个梦想。那时她只是全心全意的爱着白曦宸。
可是现在,这些荣耀不再是梦,它真实的摆在了这个从小心怀大志的女子面前,她怎么还能沉得住气。
云容能够理解,微微一笑道:“我是甘心情愿的,郡主要能坚持下去,一心辅佐太子,那太子妃的位子,早晚是郡主的。”
史微微一愣,立即反应过来,笑道:“我喜欢太子,所以我也向往太子妃的位子。他是英雄男儿,假以时日也会是一个好皇帝,所以我必须足够的强大,才能有资格站在他身旁。”
这一点无庸置疑。她和她的父亲已经用行动证明过了。
只是云容想不明白,难道他们不知道,这样强势的态度只会让白曦宸对他们更加反感而已。
无意就这个话题继续深入下去,不过她来得正好,云容早就有一件事想要问她。
“郡主,你当日,给我的小玉瓶中,究竟藏的是何种毒药;服用之后,究竟会怎样,我记得你那时说过,拿药并不能要人性命。”
史玉微微一愣,眼中立刻浮现出一丝凄惶之色。她迅速的垂下脸,不让人看到她此时眼中稍纵即逝那抹流光。
“其实,我觉得这个问题,你若去问你的二姐,恐怕她可以和你解释的更加清楚。”
“你什么意思,这药是你从她手上拿到的?”
关于周云嫣这个名字,从来对她都是一场噩梦。
一种不安的情绪,很快涌上了云容的心头。
天牢,云容并不陌生,在白梓轩被害的那一晚,她还在里面呆过。
那里阴寒至极,漆黑幽恐,自小娇生惯养的周家二小姐,在里面怎么能够住得惯。
机关算计太聪明,反害了卿卿性命。
用在她身上还真是贴切。
云容披着厚厚的雪氅,扶着两个宫婢,向天牢方向走去。
路过太子的书房,却看见一个不算陌生的男子身影,那不是西凉国的陵王肖逸之吗?
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他。
说心里话,云容是不想看到他的。有心避过,可肖逸之却已经看到了她。
“云容姑娘!”他笑着几步朝她走来,眼睛扫了一下书房的方向,“姑娘是来找太子殿下的?”
云容摇了摇头淡淡的说道:“我只是路过。”说完微微一拂身,转身就要离开。
那肖逸之却道:“听说姑娘和太子殿下的好事就要近了,没有想到逸之在临行之前,还能有机会喝到殿下与姑娘的喜酒。”
临行之际?
这么说,他是要回西凉去了。云容记起来,她从白梓轩和阮蔓菁口中都听说过西凉国对天朝一直虎视眈眈,白梓轩和光惠帝也正是因为怕肖逸之看出他们身体的睨端才服用了虎狼之药。
肖逸之如此助曦宸夺取帝位,他究竟能够得到什么好处,或者也和襄王等人一样,威胁曦宸么?
云容是个直性子,说话也毫不掩饰情绪:“陵王爷做了这么多事情,难道就这样两手空空离开天朝吗?”
肖逸之没有立即反应过来,愣了一下,随即朗声大笑,看了看如此孩子气的云容,嘴角笑容难抑:“姑娘放心,逸之虽然助太子殿下成其大事,但也仅仅是因为私人之交,这件事上,我只是我,而并非西凉王爷。
我与太子早年便在民间结识,惺惺相惜,乃是莫逆之交。
那时,他遭此大难,我当然不能坐视不理。”
云容面上微红,看着他,这个男子,二十五六岁的样子,相貌不凡,眉宇间却是多了几分病态。
“那日在官道之上,巧遇王爷,那时,王爷便应了曦宸之邀,来我天朝的吗?”
曦宸的心思还不是一般的细密。几局之外的事情都已经做好了谋划。
肖逸之却摇头道:“并非仅仅如此,其实逸之此次前来天朝,还是为了寻找一位亲人。”
“亲人 ?'…99down'”云容有些不解,他的亲人自然是西凉国的皇亲国戚。怎么会在天朝呢?
正在这个时候,云容却看见一个小太监的身影从花木中闪过,那个身影很熟悉,仿佛是常喜。
可是常喜在那日给她送了那些东西之后,云容便听说,他已经被白曦宸处死了。
不仅是他,很多东宫之中的宫人都送出宫了。若是这样说来那个身影不因该是常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