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言松今年二十三岁,大学毕业後取得教师证,母亲就将他安cHa到高中教书,他对学生们说了谎,他不是因为自己的选择而来到这间学校,一切都只是听从安排,正如一直以来的生活那样。
服从、礼貌、纪律。
但,说不是选择,也不太正确,是他点头说了好,没有反抗、没有提出异议。
他的家距离学校并不远,几站捷运的距离,但他并不擅长搭大众运输,所以还是开车,尽管开车要花上更多的时间,他不喜欢和陌生人待在同一个空间里,他讨厌复杂的气味掺在一起,讨厌不加抑制的谈话声,讨厌肢T碰触,讨厌他人ch11u0打量的目光。
他讨厌这些,却说不出想要的是什麽。
不说出想要的,才能被称赞是好孩子。
他第一天站上讲台,学生鼓噪,只有靠窗的那位——他低头看了眼座位表——叶承翰,撑着头望向窗外,对他丝毫没有兴趣的模样。
下巴线条坚毅清晰,喉结明显,眼形细长上挑,头跟着某个他听不见的节奏摆动。
偷戴耳机,完全不把他这个老师放在眼里。
他随口回答其他学生的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最喜欢的乐团是梦剧场,一个金属乐团。
他看见叶承翰朝自己看过来,眉毛挑起,目光熠熠。
他向他们班的班导提到叶承翰,才刚提起,班导就摇摇头。那孩子很懂事,但可惜啊,妈妈先走了,现在和爸爸相依为命,身兼多职,上课的时间多半拿补眠,很多科任老师来和我反应过,但他身为学生,有把成绩顾好,也主动参与班级活动,我个人认为这没什麽好说的,那孩子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
谭言松点点头,其实他并不认为叶承翰会是问题学生,只是有些好奇罢了,但他没有多说什麽。
他对十七岁少年该有的样子,说实话并不太熟悉,在他的记忆里,十七岁应该是个将全世界的期望背负在身上的年纪,日复一日,滚着巨大的压力,在书桌前振笔疾书、挑灯夜战,为更好的未来做准备。
他单纯好奇,为什麽叶承翰看过来的目光可以那样透明,几乎穿透他的身T,属於少年的声音,在他x腔沉沉地响起:老师,你在说谎吧?
你在咖啡厅的时候在说谎,你望向我的时候也在说谎。
老师,其实你对我很在意吧?
你也有那麽一点喜欢我吧?
谭言松顶着昏沈的头起床,他用手背探探额温,偏高,但不严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还是去了学校,但一到办公室便觉一阵晕眩,他踉跄地跌坐在马桶前,把前一晚的晚餐都呕了出来。
他花了一些时间,在叶承翰他们班的课堂前将自己打理好,除了眼眶微红外,没有什麽异样。
他今天满堂,要撑到最後一节不是不行,不要吃午餐就好。
谭言松下课後,拖着脚步回到办公室,没想到被叶承翰堵在门口,他没有心力和少年周旋,只好配合对方的任X,和他一起抱着书走回教室。
没想到叶承翰忽然开口约他一起吃午餐,他迅速回绝,无法顾及太多,以致於漏掉了对方眼里的担忧。
他漏掉的不只是担忧。
发现这件事,是在叶承翰吻了他之後。
谭言松震惊地发现,他漏掉了少年眼里的坚决。
还有,原来自己从来没有从过去的雨季里逃脱。
他是背对未来前行的,眼神定定地望向遥远的过去,目不能视,耳不能闻,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光打在他的背上,他被庞大的影子笼罩,在其中却找不到自己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声音在身後响起。
这样够了吗?
他点点头,慢慢转过身。
叶承翰笑得灿烂,「我就当老师答应了。」
谭言松伸手推了他一把,「先去把衣服换下来,顺便冲个澡吧。」
那双眼笑得眯起来。
叶承翰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谭言松正坐在地板上翻找塑胶袋里的药盒。
叶承翰贴在身侧坐下,谭言松并没有拒绝。
「你要先吃止痛退烧。」叶承翰伸手越过他的,抓出一个红sE包装的要药盒。
「我应该要先快筛,」谭言松继续翻找,「我不太确定是不是流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完,像被按下停止键那样停了下来。
「怎麽了?」叶承翰侧过头问。
「我可能会传染给你。」
叶承翰像是听到了什麽很有趣的笑话,哈哈笑起来,「现在才意识到这个可能,不觉得太晚了吗?」
「所以你明知道会被传染,还是闯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