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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2 / 2)

太极殿上,六品以上文武百官齐集。

世民朗声宣告了立李治为太子,并任命我为太子太师,以便可以名正言顺地辅助储君。此外,世民还加授我「同中书门下三品」的名号。

本来我以往的官位虽然崇高,但全是没有实权的虚衔,可是加了一个「同中书门下三品」,意为跟中书省的首脑中书令、门下省的首脑侍中一样,就可以参预宰相职事了。於是我这个一向虚有其位的「闲人」,摇身一变就成了掌握最高实权的「真宰相」。

这一切,已经完全背离了无垢临死时的嘱托。但为了拥立李治,为了确保贞观盛世在世民身後的延续,为了达成无垢更大、也是最大的梦想,世民赌上了他对我毫不置疑的信任,我赌上了长孙全族的命运……

苍天为鉴,青史作证:千古之下如果能有一个外戚绝不会篡朝乱政,那就是我——长孙无忌!

因为,我对世民有的,不是忠,而是……爱!

(待续)

後记:

1。最近好忙。天啊,我从未试过忙到那麽久没空写文!对不起大家!

2。这几天就把千重苦夏贴完吧。

千重苦夏(22)长孙无忌x李世民

残夏

太子一事尘埃落定後,世民安静了很多。少了狩猎,多了在书房中,埋头撰写留给储君李治的《帝范》。

他许我无需通传就能出入宫禁,甚至直入他寝殿卧室。我以前避忌,但现在都不再拘泥,毫无顾虑了。

在御书房中,我静静看著他执笔挥洒。从前握著他的手练字的片段,一点一点浮现脑海。

如今世民的字,自然再也不用我来教;而那手,也已不是那能让我盈掌可握的小手。

忽闻世民猛烈地咳嗽起来,咳得联手中的狼毫都抓不住,跌落在书案上。

世民患有跟那害死了无垢一样的气疾,发作起来咳嗽不止,喘息欲绝,甚是骇人。就算平时不发作,也特别害怕潮湿闷热的溽夏,一到这个时节就会气息不畅,坐卧不宁,彻夜辗转,焦虑难寐,状甚痛苦。

最近又是这种时节,看到他那痛苦的情状,我疼惜得恨不能是自己害了这病。我整夜地留宿宫内陪他,拨扇抹汗,饮水散步,舒缓气息。

这时我抚著他後背揉按,他喘息了好一会才能平复。

世民抬头看到我满脸的忧愁,苦笑了一下,道:「俗话说,不招人妒是庸才。又说,天妒英才。我得了这样的病,大概是上天嫉妒我了,见不得我占尽了这全天下的好事,所以要特意折磨於我的吧。」

看著他这样在我面前强颜欢笑,自我解嘲,我不由得眼圈儿就红了,连忙转过头去不敢让他看到我的泪水。因为我们说好了不准再哭,每一天都只有欢笑……。

然而,上天给我们的「每一天」,到底还能有多少呢?

我常常会不期然地想起世民怀中那撮发结。发结乌黑如旧,可我俩的鬓角却已染上丝丝白霜。

不论是世民、还是我,都正在老去……不再是当日那两个可以率性而为的少年……

世民比我年轻,但年少时看似体魄比我强健得多的他,却在做上皇帝後不久,就因与无垢一样的气疾之患而时常病榻缠绵。我这体虚质弱的书生,反倒小病不断但大病不至。

立储那天,世民说到他若不在了,要怎麽辅助雉奴,我答道「还有我。」早在那时,我们就已对彼此的人寿几何心清如水。

太子的风波虽然终於平息,但此事对世民心灵打击之大,使他尽管年龄上还正当盛年,身子却已经开始急剧恶化。

我年青时,恐惧世民战死。想不到拖了二十多年,害怕的,还是这个……

一代明君,也敌不过天意吗?

世民随性地靠在我怀里,轻轻地喘息著。我将他抱个结实,已经没有了避忌。

想起他怀中的发结,我就不愿意拒绝任何与他相聚的时刻。世民病得越沉重,就越像个孩子。我不得不宠他,能迁就的我都迁就。

他什麽都可以听我的,那我,还为什麽不能什麽都听他的?

或许是,连我也已暗暗感觉到,生命的脆弱……

贞观二十三年,三月。

我和世民在御花园里,相依相偎地赏看初开的杜鹃。

初春的风仍有点寒,世民紧紧地搂著我一条手臂,仍禁不住身子微微发抖:「好冷……」

我忽然想起从前世民怎样在隆冬里也只穿三两层薄衣,就在雪地里策马乱跑,任我怎叫他多穿点他也不听。

光阴似箭,那箭矢就射进了我的心窝,让我隐隐的发痛……。

我劝他早点回去,他却顾左右而言它:「啊,无忌,你还记不记得长安城外那条清溪?就是我们小时候经常去玩的……」

「自然记得。」

「我想去那儿玩。」

我诧异的道:「才入春不久,冷著了,你以为你……」

你以为你还年少体健吗?这句话,我说了半句就说不出口,忙转道:「……总之不行。」

「无忌,来嘛,我想去……」他像小孩想吃糖那样哀求了几句,忽然笑了起来:「你还记不记得,那天我把你拉了下水,弄得浑身湿透,好一只落汤鸡,你那一下子还呆呆的,都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傻乎乎的,哈哈……咳……咳……」

说不了几句,他忽然又喘了起来。

我连忙给他捶背,终於作出一点让步:「不如这样,我去给你带一瓶溪水回来,你就暂且先看著来望梅止渴。等你病好了,我们再一同前往。」

「唉,我这皮囊就是不中用,国舅爷怎说怎好吧。」世民伏在我肩上喘息未定,算是答应了。

从皇宫到山溪,来回只消一天的工夫。我先去选个用来装水的琉璃瓶,却在路上遇见了尚药局的御医。

「国舅爷一向身体安康啊。」御医笑著,看看我手中精致的琉璃瓶:「是给皇上进服仙丹的?」

我一听,刹时面色铁青,心知大事不妙。

去年右卫率府长史王玄策从天竺带回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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