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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2 / 2)

红笑歌的步履同心情一样沉重,当然比不得欲I火中烧的男人快捷。只差几步就可到门口,却见人影一闪,就被紫因挡住了去路。灯光映亮了他黑玉般的眸子,闪闪烁烁全是疑惑,“公主……”

后面的话他难以启齿,红笑歌也不忍卒听,沉默着绕道而行。他不依不饶又挡来前面,再开口已带了哀求的意思。“公主……”想拉她地手又不敢,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

现在才想补救,他不觉得太迟?红笑歌睨眼盯着他,直到那张犹泛红晕的俊脸变得有些苍白,方摆摆手表示大度,“以后不喜欢就早说,本公主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就当本公主今儿个犯病。闲着没事浪费力气。”

这口气分明是在赌气,却情由不明。弄得紫因一腔沸腾的血蓦然冷却不说,还有点晕头转向。正要发问,她哪里肯给他开口的机会——“算了,就当今天什么都没发生过……对了,我有件事想问你。”

语调平淡,连目光也不肯在他脸上驻留片刻。她是头一遭这么跟紫因说话,那神气极是疏离。似根针刺得紫因心里发疼,却仍是不由自主就点头,“公主只管问。”

红笑歌尽量不往刚才的事上想,佯作漫不经心地道,“八月初七……哦,该是八月初八那天,你是不是跟紫霄在一起?”见他点头,又道。“那你有没有发现他跟平常有什么不一样地地方——比方说走路姿势有点奇怪啦、跟你说话心不在焉啦、精神不是很好啦……就是诸如此类的,有没有?”

八月初八……那不就是紫霄见过红笑歌之后,回府喝得酩酊大醉地第二天?紫因的心忽然漏跳一拍——那一天,紫霄宿醉未醒,脚步虚浮,精神萎靡不振。说话做事常走神。若不是他逼问,见红笑歌这事紫霄压根就不打算让别人知道……不对劲!紫霄的事,她怎么这般清楚?难道她只是表面讨厌他,暗地里却“问你呢!有没有?”红笑歌等不到回答,有些心焦。那件事虽是因她而起,但万一紫霄挨了一刀也没变太监呢?那她贸贸然揽上身,这亏可就吃大了。不管怎么说,她还是抱了点侥幸心理,偷眼觑着出神的紫因,恨不得从那两片淡红的唇瓣里掰出个“没有”。

但。奇迹之所以叫做奇迹。正是因为它发生的几率比雪蛟国上空出现UFO还小。紫因的一个“有”字,摧毁了她仅存地一点希望。

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缝啊……红笑歌心头像遭人重重踩了一脚。忍不住感慨万千。抢在紫因解释详情之前挥挥手,有气无力地说道,“不用说了,我已经明白了……”

忽然有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豪情涌上心头,不自觉就豪迈了一把,“放心吧,我一定会负责的!”言毕拂袖而去,竭力让自己的背影看上去洒脱无比,不曾发觉身后那个男人的眼眸,瞬间便黯淡下去。

靠池子那边的外墙后,两个人正蹑手蹑脚地离开。走出老远,其中一个突然大发感慨,“送到嘴边的肉都不吃,真不晓得那小子是不是白痴!公主也真是的!紧要关头还管他说什么,直接收了以后不就能省好多事儿!”

月光洒在脸上,那细如一线天地眼睁着也像是闭着,面上流露出种惋惜神情,望着身旁一脸如释重负的青衣女子,又开始管不住自己的嘴巴,“惜夕姑娘,你怎么不说话?该不是那两个笨人气着你了吧?”

“你说呢?”惜夕微微一笑,杏眼里似有剑芒骤现,骇得柯戈博立马溜号——“不是说今晚要捉大老鼠?瞧我这记性——惜夕姑娘你慢慢赏月,我走先!”

余音随着风而来,人已如蝙蝠般纵身掠出很远。惜夕嘴角边的笑意更浓,喃喃自语好似在答他方才的问题,“不管怎么说,紫家这回失了两个得力助手,我也不算白忙话一场……”

环廊道旁,米黄的宫灯一路高悬,明亮何止胜过月光十倍?可,红笑歌恨地就是这明亮,害得她出门后难掩泛上脸来的羞赧。她不信外头候着的宫女太监们舍得不偷看。

此时她们一个个恭谨垂首,连走路都分外小心,怎么看怎么都像是欲盖弥彰!红笑歌疑心这些家伙都在心里嘲笑她,却是哑巴吃黄连,发作不得。

明哲殿门口,紫霄一袭单薄白衣,候了她很久。远远瞧见她的身影,心就跳得好似要从胸腔里蹦出来,手心里也泌出层毛毛汗。

他从未敢奢望可以如此接近她,是以对弟弟替他争来的机会格外珍惜,如获至宝,紧张得手脚都不知该往哪里放。

想迎过去学紫因的样儿轻松地与她交谈调笑,脚却像黏在了地上,半晌挪不动分毫。正暗斥自己怯懦,红笑歌已到了面前——她不笑,只气哼哼地瞥他一眼。只一眼,他的心就又沉进无光的深渊里去。

好在红笑歌气归气,还不到迁怒的地步,进门去发现他还在外头呆站,忍不住回头嗔道,“不是来伺寝的吗?还愣着干嘛,难道等我来请你?”

破笼卷 第五十一章 你睡床还是我睡床?

烛影摇弋,红笑歌的眼眸荡着点幽幽的光,紫霄沉下去的心猛地蹿回来,跳得更欢。脚下如踩了棉花,软绵绵使不上劲。

床是不久前新换的,皇上的得意之作。厚重的沉香木,暗红的月洞门。床头往上一溜整齐的小屉,面上描金绘彩嵌玳瑁,把手是鎏金兽头衔铜环,暗影里浮动着微闪的金光,神秘而诱惑——据说是车瑟时兴的款式,放下帷帐就自成小天地一个。

小天地……紫霄偷瞟眼床头那双白玉枕,心扑通乱跳,白皙的脸颊上绽开来两朵粉红桃花。

红笑歌扫眼帷帐和被褥,眉头止不住往一处拧——怎么洗个澡回来,连帐子都换成月红色?娇艳是娇艳,无端带些暧昧,看了就难受!还有那锦被啊,蝶戏百花换成百子嬉春,这不是存心刺激人嘛!

她小心翼翼瞄瞄紫霄的脸色,看他不像要发怒的样子,心才稍稍安定下来,但射向跟进来伺候的莫礼清的目光就大为不善,“领着她们下去吧——明儿我再细细跟你算。”

莫礼清摸不清到底啥地方惹到她,好心挨了白眼却也不敢申辩。宫里不比外头,而储君的地位距国君只有一步之遥,有些待遇就属于提前“享受”。

按理莫礼清他们得侯在床脚端茶递水兼记录。别说是宠幸莲华这等事,如今红笑歌就算不小心放个屁,也该是有案可查。有据可考。问题这位即将成为储君的公主大人没半点自觉性,莫礼清只好领着众宫人退出去——关上门当然不能一走了之,还得盯着时辰,以免年轻人热血沸腾闹过亥时去,有伤贵体。

紫霄纯粹是大姑娘上花桥——头一遭。正管那儿胡思乱想,满心期待。红笑歌却把枕头被褥一卷,扭头问他。“你睡床还是我睡床?”

那神情很是自然,好像问地不过是“你吃不吃饭”一类的问题。其实她心里头有点发虚。这就好比打断了老虎的腿,还问它吃不吃糠一样的可耻。话出口看他脸色微变,任她脸皮厚过城墙,良心上也过不去,立马抱了铺盖往贵妃榻那边走,“你个子大,还是你睡床吧——够宽敞。不至于束手束脚。”

这就是她所谓的“伺寝”?即使厌恶,又何必如此羞辱他!紫霄的心凉下去,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硬邦邦甩出一句,“公主不必如此屈尊,我走就是了!”话虽如此,脚却不听使唤地慢慢挪,仿佛等她来阻拦。

红笑歌果然不负他望。扔下手里的东西就冲过来。不敢拉他,只跳到他面前大张双臂,“不准走!”忽想起莫礼清必在门外偷听,只好低头摆出副认罪姿态,“紫因已经跟我说了……你放心,我红笑歌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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