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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暂时违背本性罢了手,不过她想要的结果依然不会变,而她们也应该不会再怀疑她的身份果然,柯语静瞟她一眼,闷声道,“你怎么能这么轻易放过那小鬼?明明有理的人是你,干嘛不趁机好好教训他?”
“就算揍他一顿也没用吧?”
笑歌暗暗松了口气,耸耸眉头,掸去肩头的雪花,淡道,“俗话说‘养不教,父之过’……我说要上衙门,他爹娘都不肯现身,你还指望他一个小孩子家能从我这儿得着什么教训?”
“起码得让他晓得别人也不是好惹的嘛!说不定以后他就不会随便惹是生非了!”
“可能吗?”笑歌拍拍她的手背,笑道,“别告诉我你瞧不出他那声道歉也是被那个姑娘逼出来的——要是你不觉得你自己错,我非逼你跟人认错,事后你会放过那个人么?”
“当然不会!”
柯语静答完即(炫)恍(书)然(网)大悟,忽地又皱眉道,“不好!那小鬼十有八九会跑到你家来找晦气……反正过两天就要开始全面宣传,我看还是让小陆他们回你那儿住吧。”
“用不着。”笑歌心念一转,半边嘴角微微一扬,眼底就荡起几分狡黠,“咱们等的不就是那一刻吗?”
柯语静眼睛一亮,郁闷感顿时一扫而空,大笑着拿指尖去点她鼻子,“哦哦哦!你好阴险哦~”
守株待兔,等他自投罗网。一旦那小鬼进入她们的地盘,任他有天大的本事也只能乖乖认栽!
舒心惬意,惬意舒心。凝视着她平凡的眉眼,柯语静压抑不住心中的激动与好奇,终忍不住道,“知道吗?我方才在想的其实不是这个——虽然长得完全不一样,不过……你是红笑歌对不对?”
“什么?”
笑歌早是预料到她会有此一问,佯作惊讶退开一步,上下来回打量着她。直到弄得柯语静心里发毛,笑歌才以种戏谑的态度拍怕她的脸,低笑道,“你今儿个吃错药了?就算你再怎么仰慕雪蛟第一恶女,也不能随便乱认吧——我还年轻,可不想这么早就没了脑袋!”
对哦,差点忘了“红笑歌”这名字是北地野蛮山贼的代名词“切!别装傻!”柯语静讪讪地摸摸鼻子,却又不甘地低声道,“我跟你什么关系,你又何必瞒我?现在那个虽然有张跟你以前一样的脸,但我敢肯定我的直觉绝不会错……对了!你拿什么易容的,太神奇了!跟以前完全是两个样儿嘛!要不是你那种笑法太特别,我还真差点被你唬过去了!”
她边说边凑近去看笑歌的鬓边耳际,还忍不住伸手摸摸。试图寻出易容的蛛丝马迹。笑歌也不躲闪,笑微微任她去寻。半晌之后,柯语静泄气地缩回手来,嘀咕道,“哪位高手那么厉害?竟然一点痕迹都没有……”
不经意间睥见路人都用种古怪眼光望着这边,方觉失态。照样挽了笑歌继续前行,口中低道,“喂!你是不是又有什么大计划?我瞧惜夕的样子好像也不是装出来的……有什么大事需要把所有人都瞒过去的?”
笑歌只是笑而不语,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柯语静更是心痒难耐,噼里啪啦一口气说下去,“给我说说嘛,我保证不告诉别人!说实在的,你这招真是太高明了,竟然连那几个小子都没发现不对劲……哇!你该不会是厌烦他们了才逃出来的吧?啊!还有啊,你这段时间的好脾气是装出来的吗?要是装的,那也忒像了!”
说了一大堆,发现笑歌依旧没反应,柯语静不禁有些气恼,“喂!说话啊!”
“你想要我说什么?”笑歌终于开口,拿眼淡淡一斜她,嘴角笑意无奈得很,“我一句都没听懂。”
还装蒜!柯语静气急,把眼一瞪,声调立马拔高许多,“在我面前你还装!太不够朋友了!”
“柯语静。”
笑歌蓦地收了笑色,左眸中的金芒亮得异常,语气却意外的平静,“不管你把我当做了谁,但是有一点,你要清楚……如果你觉得我必须要成为你想象中的那个人才可以做你的朋友,那么抱歉。我是刘小六,永远也不会变成其他人。”
是,永远也不会。
名叫红笑歌的那个女子已经消失在封印里。而现在的她,只是刘小六,永远都只会是刘小六!
柯语静愣住,眼望着那一点翠色渐渐远去,脑子里乱作一团。呆立风雪中许久,方重重一跺脚,急急追过去——她不信她的直觉会出错。但,只要这个女子仍是她的朋友,是不是红笑歌又有什么重要!
破笼卷 第五十六章 赢是理所当然
雪白天地,素梅吐芳。那一树幽香下,银发少年慵懒地倚树把玩着一枝新折的梅花。
笑歌像是早预料到他在这里,想方设法阻住柯语静往里进的脚步,阖上门,撇撇嘴,转身换上笑脸朝树下走来。
人已到他跟前,他也不抬眼,嘴角略弯了一弯又复抿紧。小萨登时嗅出点危 3ǔωω。cōm险的味道,夹着尾巴悄悄溜到后院去。
他不语,笑歌也不说话。她静静抬头望着以古怪的速度怒绽,继而凋零萎蔫,最终消弭在风中的花朵,眼底荡起丝奇异笑意。
“没话同我说?”
离弦终是忍不住先开口。心里恼也恼,恨也恨,却偏是捱不住想听她的声音。
“想听我说什么?”
笑歌粲然。目光荡过去,不着。力地在他脸上一点又收回。金色昙花于瞳中缓慢地展开花瓣,妖异绚烂,连那平淡的眉眼也蕴上几分媚。
离弦握住花枝的手轻轻一颤,那。一肚子责备的话竟是一句都说不出。鲜亮的唇瓣微启,未语便先逸出声叹息。嗔怪地斜她一眼,竭力让语气听起来够严厉,“你说我想听什么?”
“你又不是不知道,干嘛非要我。再说一遍?”笑歌皱皱鼻子,伸手到嘴边,轻轻地呵气,“冷死人了!你还不想进屋?”
撒娇一般的语气,笑容里还带着丝慧黠,叫离弦连。气也气不起来。佯作恼怒别她一眼,却又怕真冻坏了她,轻拂袖,三步并作两步进屋去。
笑歌的眸中飞快地划过抹异色,轻轻扯了扯嘴角,。紧随而入。
珠鸾果然又不在家。只见堂屋里的一张太师椅。的扶手上搭着块抹布,一角犹在滴答滴答地往下滴水,弄得红木茶几的一只脚也浸在个小水洼中。显见得她离开时很是匆忙,连收拾的时间都没有。
“真是的!这丫头又上哪儿摸鱼去了……”
笑歌微微蹙了。下眉,口中似在抱怨,眼风却有意无意地朝离弦那边飘去——不止想转移他的注意力,也有点探查究竟的意思。
离弦哪会不晓得她的心思?冷冷瞥她一眼,径直往里屋去。笑歌暗道不妙,吐吐舌头,紧随而入。
她那间卧房里的窗紧闭着,墙角火盆中的炭火也仍未燃尽,相形之下,倒比堂屋暖和得多。只是空气浑浊,有种叫人昏闷的气味在慢慢飘散。
笑歌对气味素来敏感,被那炭气一冲,眼睛就有点受不了。她慌把两扇窗户全敞开,虽是寒风凛冽,却觉着比方才舒服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