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果然还是听见这个称呼从她嘴里冒出来的时候比较舒服。紫因惬意地回味着,慢慢松了劲儿,却还是不肯叫她挣开去。
“啧,臭小子,睡着了还抱这么紧!以前总摆出一副视钱财如粪土的模样,私底下九成九是个守财奴!”笑歌郁闷得不行,“傻兮兮的,也不晓得在做什么梦——喂!你是梦见那头熊拍你了,还是梦见吃的了?”
她的嘴巴不会累吗?都磨叽半天了还不消停。紫因撇撇嘴,继续听她发牢骚
“这么说起来,那头熊把我们弄得那么惨,我们居然一口肉都没吃就走了,真是亏大了!当时就该把熊掌装包里的!熊掌多值钱啊,腊熊掌应该也差不到哪儿去吧。”
“诶~老天保佑,千万别让笑兮很容易就找到我藏在半山湖旁边的那些宝石。那小子从小就不合群,跟磕磕他们多待些日子,他那别扭性子真能改改也说不定……”
“嘉姨不爱热闹,不过对人蛮好,又喜欢小孩子。反正明月也不在了,她要是乐意,等解决完阳鹤的事之后,我就带人去把长歌村整整,让她住得舒服些……额,嘉姨也算是小静的半个亲人,不带她一起去参加小静的婚礼,会不会不好啊?”
太能说了……紫因算是服了。思维跳跃无极限,没人搭话还能自言自语达到这种境界的,全天下怕就只有她了。
不过,这种感觉很新鲜。对她的过往,对他不曾参与的她的生活,对她周遭出现的每一个人的情况,都很好奇。
一个人怎么会有那么多奇怪的念头呢?一个人怎么可以把那么多人的事都装进心里呢?她到底是怎样一个女子,经历过怎样的欢笑与痛苦?
所以,想知道她的喜恶,想知道她藏在笑脸下的那些心事,想知道……有关她的一切,他都想知道。
曾经,他以为驯服她,绑牢她,让她陪着他度过每一天就是他最想要的生活。但此刻,他却觉得没什么比伴着她经历喜悦和痛苦更为重要。
不是她陪着他,而是他来伴着她。
不是把她强行塞进他想给她的生活,而是守护着她,体验她给他带来的惊奇和欢乐。
她像是注入他身体的新鲜血液。她融化了他,不仅是心,还有思想和梦。她口中的世界与他所认识的全不一样。她看到的除了阴霾,还有阳光和希望。因为她,才使他注意起这一个本来与他无关的世界。
不知几时,大氅里的人儿没了声响。紫因诧异地静候了一会儿,终忍不住悄悄掀开大氅一角。她眼儿微阖,脸蛋红fen菲菲,胸脯随着均匀的鼻息微微起伏,竟是已睡着了。
风扯住窗帘的一个角,偷偷钻进来。拉起她耳畔的一绺散发,逗弄也似地扔到她脸上。她含糊不清地咕哝一句,往紫因这边靠过来。
手脚得了自由,习惯性地觅抱枕。一触着那软和的热源便八爪鱼一样缠上去,还把脸藏进他怀里。
微敞的后领里露出半截雪白的脖颈,连颈上细软的绒毛也看得分明。呼吸间蕴着的热度透过衣物传过来,她身上散发出种莫名的幽香,直往鼻孔里钻。
紫因的脸似乎烧了起来,不敢再看又舍不得不看。突然感觉到某个部位起了点微妙的变化,身子顿时一僵。
他不动声色地往后挪了挪,想摆脱这温柔的折磨。可笑歌似乎很喜欢这个温度适当,抱感上佳的“枕头”,不屈不挠地跟过来,黏上去,几乎与他的身体贴得连点缝隙都寻不见。
马车忽然颠了一下,她不悦地发出个意义不明的音节,扭了扭身子,将温软的“抱枕”缠得愈发紧。
虽是隔着衣物,但那样的刺激对这个血气方刚的少年来说不是一般的要命。
此时乱来,日后必定后患无穷……他暗暗警告自己。默默攥紧拳,脸憋得通红,凭着脑中仅存的那一点清明竭力寻找着车内陈设的缺点以转移注意力。心底,忍不住悲愤地大吼——柯戈博,你到底是柳下惠再世,还是身患隐疾不能人道?不然你怎么能做到抱她一夜还平安无事?!
——————某妃感慨
虐小因真是哈皮,恶趣味啊恶趣味
再有,专区抽了抽,现在才上去。表打我脸,还得靠这吊小龟婿滴
破笼卷 第二章 他他他(二)
马车很快就到了坤直。
穿过街道的时候,熙熙攘攘的人声吵醒了笑歌。她最讨厌睡觉时被打扰,迷糊中斥责一声,抓住“被子”,脑袋就往里钻。
额头忽贴上片温暖光滑,便再也不能前进半分。她郁闷地把眼睁开条缝,瞥见方莹白如玉的肌肤和一点红豆,不觉一愣。反应过来不禁低呼一声,立马手脚并用,一记改良版排山倒海就把紫因给崩得撞上车壁。
检视过衣服无恙,笑歌一瞪正呲牙咧嘴揉脑袋的紫因,轻蔑地嗤鼻,“想吃老娘豆腐,你小子还嫩了点!”
到底是谁吃谁豆腐啊……紫因揉着脑袋上的肿包,欲哭无泪。她衣冠齐整,只是头发乱了点,衣服皱了点,而他可是衣襟大敞,*光尽露——天知道他忍得多辛苦,她居然还反咬一口,说他吃她豆腐?!
笑歌平静下来检查了一回现场,也发觉那句话不大对。瞧紫因缩在角落一脸屈辱,那模样就像她刚对他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额,大概、大概是我弄错了……抱。歉。”她讪讪地摸摸鼻子,冲他招手,“来,我看看撞到哪儿了?”
紫因摇头,往后缩了缩。笑歌面子。上下不来,登时恼羞成怒,“叫你过来你没听见?我不就是吃了你一回豆腐嘛,多大点事啊!你敢再摆那种脸试试,我现在、马上、立刻就把你给收了!”
收了收了收了……收了的无限回。音中,紫因的脸白了一下又红了红,哀怨地、纠结地瞥她一眼,不情不愿地靠过来。他不得不承认很想被“收”,不过……为什么吃人豆腐的人还可以那么理直气壮,说这种话也不脸红?
他听话地照做了,笑歌不但不满意,反而愈发恼怒,。伸指照那肿包狠狠一戳,戳得紫因眼泪汪汪却不敢逃。
“啧,你就那么怕被我收吗?以前在宫里是这样,现在。变傻了还这样!难道我就这么不讨人喜欢?我要钱有钱,要貌……好吧,我如今确实没以前好看,不过也算是清秀吧清秀!你说说,跟着我,你哪点吃亏了?我还没嫌你啥,你倒委屈了!哼!也不知道是谁绑架我,还跟我说喜欢我,要我嫁给他的……可恶!”
冤枉啊!紫因纠结了。死死盯她半晌,突然伸手把。她往怀里一揽,狠狠心就照她唇上吻下去
“啪”!
好清脆的一声。响,他的左脸顿时一阵火辣辣。又怎么了?紫因泪眼朦胧,大惑不解。
笑歌怒然,“居然敢拿那种表情来亲我……你当我有毒病菌还是怎么地?长得好看点就了不起得很么?你不稀罕我,我还不稀罕你呢!”一拍车壁,大喝,“停车!我要买东西!”
白日那啥啥也就算了,用不用连家事也那么大声说出来啊?车夫勒住马,囧囧地把毡帽压了又压,努力挡住周遭射来的好奇死光。暗道难怪赏钱那么高,全是因为坐这车的人难伺候啊。
笑歌随便绾了个发髻,跳下车,方觉已成焦点。但她的脸皮厚度哪是正常人可比的,当即拉下脸来就是一阵飞刀乱扫,“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吗?!”
众黑线,为这“美女”的气势所慑,纷纷走避。等紫因下车的时候,马车周围已经干净得连根草都不剩。
“滚回车里去,别跟着我!”母老虎一看见他凌乱的衣衫和披散的头发就发令。
委屈的“小媳妇”抱着大氅,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