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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见四女齐手一扬,每人衣袖之中,都射出一条白绫,朝林峰飘飞了过来。
林峰手舞足蹈之间,忽觉自己竟已被困于白绫阵中,一时大惊,急忙沉身,哗啦一声,踩碎两截白绫,还没来得及抽身而出,就已被第三条白绫抽中。
四女见她们一击而中,无不惊骇,她们怎么也没想到,这四公子此次出去,一身修为竟不进反退了,又见他立身之处摇摇欲坠,更吓得面无人色,心知这人若有闪失,自己四人百死莫赎,纷纷娇呼道:“四公子当心。”
林峰也甚惊怪,只觉这四女虽然来历诡异,但却又不像是寻仇之人,此刻发生这种怪事,当真如在梦里,但也不便使出他真正的实力。
因为这样一来,极可能让别人,从他的功法、招式上,看出破绽,爆露了他的身份。
忽听四女惊叫,灵机一动,大叫道:“你们再不走,本公子可以叫人来了。”
四女又是害怕,又是好笑,那紫衣女无奈道:“四公子即便不愿让婢子陪寝,也须让婢子服侍沐浴更衣吧。”
林峰双手连摆:“不用。”
第三百五十七章 风流债,追上门
四女露出古怪神气,低声商议一阵,又见那紫衣女沉默一阵,叹道:“四公子即便嫌弃婢子,也不用如此生分。”言毕微微哽咽。
林峰听得心软,说道:“我不是嫌弃你们,只是,只是男女有别,颇有不便。”
紫衣女叹道:“我知道,你心里念着那个人,自然不将我们放在眼里了。”
林峰听得心头一跳,隐隐猜到了什么,顺着话头问道:“你……你怎么知道我想着那个人 ?'…87book'”
那紫衣女见他猴急模样,忍俊不禁,掩口笑道:“瞧吧,我一猜便中,只是你得罪了她,她一时半会儿不会理你的。”
林峰听得这话,心神一阵通透,已是把握住了某个想法,喃喃道:“是呀,不知为何,她总不理我。”
紫衣女目不转睛瞧他片刻,忽地轻声道:“人人都说你好色无厌,喜新厌旧,见色忘义,今日见了,却一点也不像。”
林峰心想那是你们的四公子,本少爷自然不是这种小人,只道:“你……你知道那人在哪里么?若能、若能见她一面,我死也甘心。”
那紫衣女面露感动之色,叹道:“其实不瞒四公子,婢子们是奉了那人之命来试四公子,若你……若你当真要了婢子,只怕今生今世,再也见不着她了。”
林峰不觉惊出一身冷汗,心道:“这等促狭的主意,竟也想得出来?当真是要我的命啊!”今天遇上这事,只能一口气,装到底了,忙道:“好姑娘,你快带我见她去。”
紫衣女笑道:“四公子可别这么叫,没的折了婢子的寿数,你叫我夜月便是。”
林峰赔笑道:“夜月姑娘,带我去吧。”
夜月白他一眼,道:“难怪她总是心心念念想着你,原来你竟是这等痴情之人。”
林峰面皮一热,尾随血泪,转过一道月门,遥见一栋八角小楼,宝炬流辉,名香蕴藉,倩影如剪,投在纱窗之上,曼妙无伦。
林峰瞧得痴了,心道:“没料到那死鬼四公子,竟能得如此佳人垂青?真叫人意想不到。”但一想到自己只是个假冒的,不觉心跳如雷,双腿也有些酥软了。
另三名侍女立在楼下,见了林峰,均是微笑。
月夜笑笑,一一指点道:“这是幽梦,这是春风,这是柔情。”
林峰不由赞道:“夜月一帘幽梦,春风十里柔情,真是好齐整的名儿。”
四人齐笑道:“四公子过奖啦。”
林峰本想问四人,自己这个冒牌四公子与楼上佳人,是何关系时,但佳人不远,此话一出,身份立泄,无奈之下,只得小步上楼。
掀帘而入,一时异香扑鼻,暖气袭人,不自禁身心俱软,便似化去了一般。
他扭头四顾,但见龙鼎燃香,古桐抱弦,丹青垂地,红烛高烧,唯独不见半个人影,诧异间,忽听一个娇软的声音幽幽地道:“傻子,还站着作甚?”
林峰循声望去,只见牙床之上,红罗帐中,浮起一个女子身影,手挽秀发,慵懒不胜。
林峰一颗心几乎挣将出来,目定口呆,竟忘言语。
那女子叹道:“怎么啦?一年不见,胆子也变小了么?当初,当初在血湖画舫上,你一见我,眼睛也不转,更不管人家羞不羞呢!当时我面上虽不高兴,心里却很欢喜……只是,唉,我不明白,从那之后,你怎么就不来见我?难道,难道忘了我么?”
林峰越听越奇,绮念顿消,失声道:“你……”
那女子不待他说话,又叹道:“这一年来,家父总让我配人,但我心里总是想着你,念着你,无法答应。你知道么,我……我一个弱女子,要抗拒这等婚事,何等艰难。天可怜见,今日算是见着你啦,可你,可你却分明将我忘了……”
说到这里,那红罗帐忽地染上点点湿痕,呜咽之声细如箫管,令人闻之魂伤。
林峰如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但见帐中人哭得伤心,又不忍开口动问。
那女子哭了一阵,又道:“天幸我让月夜她们来试你,你没有任性胡来,你和月夜的话,我都远远听见了,可见你终究有心,心里,心里还有我这个人。”
说到这里,她沉默了一会儿,忽又轻声道:“你……你还站着做什么呢?还记得么,你曾说,最爱瞧我穿月白色的衫子,皎如明月,我……我今日便穿着那件衫子,你要不要看……”
她声细若喘,微不可闻,话中媚意却是夺人魂魄,林峰未经人事,只听得口唇发干,浑身燥热。
他此时早已明白,帐中之人,定是一个对那个四公子有着一厢痴情的女子,听这这女子之言,她对那四公子用情极深,只不知有没有到以身相许的地步。
只是以那四公子的薄幸,夺其贞操之事,也是大有可能发生的,要不然,这女子怎么领着四个奴婢流落大陆,历经种种艰辛,仍不忘情。
刹那间,林峰心中掠过数个念头,蓦地一咬牙,拱手道:“往日之事,拓某无比愧疚,故而这一年来,始终不敢相见姑娘。拓某浮浪之人,非君良配,还望姑娘顺应令父心愿,另择佳偶,不致虚度流年。”
他好容易凑出这么一段文绉绉的话,用的是那四公子的口吻,说得却是他林峰的想法,说完之时,已是满头大汗,就在这时忽听一声高呼,直透夜空。
林峰惊醒,推开窗户,低头望去,远处火光耀眼,刀剑相交之声,叮叮当当,响个不停,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三百五十八这女人是军阀
忽听脚步声响,只见一队护院衣衫凌乱,冲入庭中。
林峰急忙关上窗户,只听那队护院大声道:“四公子无恙么?”
林峰道:“我很好,出事了么?”
那些护院道:“有刺客闯入敝宅,我等正率众围捕。”
林峰吃了一惊:“难道是那四公子的仇人寻上门来了?那老子岂不要大大倒霉?看来这影魅家族也是个是非之地,得趁早开溜才是!”
但想起往后去路,又不觉有些担心,透过窗户缝隙,只见甲士阵列,刀枪生寒,略一默然,道:“本少爷不惯有人守卫,你……你让他们离远一些。”
那些护院神色微变,心道:“是了,四公子生性多疑,树敌又多,时刻提防他人算计,我率甲士入卫,大干其忌,只怕他此刻正怀疑我趁势炫耀兵威,胁迫于他。”想着额上汗出,一迭声道:“是是。”
急命卫兵退出庭外,遥遥守卫。
人声散尽,庭中为之一寂。
看到那些护院已经退走,林峰连忙望着身后女子道:“你们快走吧,要是被错认为刺客,只怕也走不了呢!”
床上丽人听得这话,心头不知是何滋味,一时泪如雨落,颤声道:“你既然嫌弃于我,干么又要来见我?既然见了,又为何要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与其这样,还不如,还不如杀了我得好。”
越说越难过,转身向着内侧,浑圆的肩头不住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