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本 > 其他类型 > 潜入者 > 第七章

第七章(1 / 2)

时风潜并不那么介意男人是不是处。

但欺骗就是另一回事了。

她探寻地用余光去看季如夜,在季如夜红着脸,小心地表示可以自己清理时,也没有过多阻拦。

“如夜。”她看着季如夜有点别扭地清理着身上淫靡的痕迹,又像怕见更多似的快速套上衣服,便忽然叫了一声。

穿好衣服的季如夜刚把心头的羞涩压下去,就又被时风潜这不轻不重的一声呼唤吓到了:“嗯……怎么了?姐。”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时风潜看他的眼神,和刚才不一样了。

他们明明才做了最亲密的事,时风潜的目光却像是初次相识。

那种专属于时风潜的,冷漠疏离的气质,让季如夜莫名地心慌起来。

他发现自己害怕与时风潜对视。

那个女人平时看起来总是很慵懒,对于立功和取巧都满不在乎,给人一种老好人的印象。

季如夜也这么以为过。

直到他在时风潜的注视下,膝盖都打起颤来,眼神躲躲闪闪地不敢直视对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夜,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时风潜声音很轻,像是在哄小孩子。

季如夜从未被这样亲昵地称呼过,他心头颤动,希冀般听从着时风潜的命令。

他撞进了一双让他恐惧的眸子。

他从前协助过一次缉毒任务。

他至今记得那个毒枭的眼神,穷凶极恶的家伙被逼到穷途末路,身上的戾气像是要把周围的一切吞没。

但他没有退缩。

他那时很年轻,身边膀大腰圆的女警们还咽口水的工夫,他一咬牙就率先冲了上去。

但时风潜的目光比那个毒枭还要可怕。

他不敢直视,又不敢逃开,而是终于膝盖一软,跪在了地上。

“姐……对不起……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时风潜的目光让他忍不住想说出所有实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或者说好像时风潜早就知道了一切,只是在给他赎罪的机会。

“我、我不记得……求求您……别、别生气。”

季如夜痛苦地捂住了脸,不敢再面对时风潜,只是伏在地上颤抖:“我不敢了、不敢骗您了……我不是故意的……”

季如夜害怕时,总是下意识地护住头,以至于他跪伏在那里的样子无比惹人怜爱。

这与他头顶那道浅淡的疤,应该不无关系。

季如夜或许不知道,他这样将自己的脆弱暴露出来,只会更加惹火。

但时风潜知道。

于是她叹息一声,拉起了腿脚绵软的季如夜:“压力测试。”

季如夜听时风潜这样解释,才终于回过神来似的,微微抬起了头。

他需要像这样仰视时风潜,她的眼神和声音才会显得柔和下去:“如夜,任务,你记得吧?你不能这样露怯。”

“否则害的是我们两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冰冷的空气重新充斥了感官。

“嗯……您放心。”

季如夜闭上眼,好像在调整情绪。

再睁眼时,他似乎彻底清醒了,但他喉咙沙哑,嘴唇都起了皮,整个人还是显得干枯起来。

“那再来一次。”时风潜抿了抿嘴,别过头淡淡地说着,在季如夜的默认下,继续起任务前的压力测试。

时风潜换了几种测试方式,季如夜对其他测试的反应都很优秀,唯独始终不敢直视时风潜的眼睛。

直到暮色沉沉,两人也不能再拖下去,时风潜才叹息着,给额角流着汗,不住向她道歉的季如夜披上了外套。

她没再安慰季如夜,而是有些失望地说了声“走吧”。

时风潜骑着一辆破旧的小三轮,季如夜就坐在车斗里,行至半路飘起了雪,时风潜不得不使出浑身力气来蹬车,以至于身后季如夜的声音也有点模糊。

“你说什么?”时风潜回头看着脸颊通红的季如夜:“风大,我没听清。”

然而季如夜却摇了摇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句明明说了的话,成为了一个谜。

“我不会害您,死也不会。”

——这句话,季如夜只在心里又重复了一遍。

巷口有一个瘦高的女人。

花白头发,长脸,颧骨很高,手里玩着一个黄绿色外壳的打火机。

从时风潜进入她的视线,她就在警惕,直到时风潜的三轮停在她面前,叫了声“威姐”,女人才换了个姿势站着。

“姓风的?”威姐挑了挑寡淡的眉,把手里的打火机转了一圈又一圈。

“嗯嗯,春姐推荐我来的。”时风潜似乎极具天赋,拿出钞票塞给威姐,点头哈腰也丝毫不害臊:“辛苦您了,全家都指着这个活命呢,等开了春,缓过来了,我再孝敬您。”

“哦。”威姐明显还在怀疑,却没有直接发难,而是探究地看向后座的季如夜。

季如夜佝偻在那里,看不清面貌,时风潜便一把将他拉了下来,那动作粗野得像是在牵一头牲口到地主面前:“乡下爷们儿,没见过世面……”

说着,她抓着季如夜的脑袋,将他低垂的头抬了起来,又将他刘海分了分,把那整张白净的脸都露了出来:“您看,长得还说得过去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威姐看了季如夜的相貌,神情松动了一些,似乎还有点惊讶:“你家的?”

时风潜嘿嘿一乐,点了点头:“真是太艰难了,不然也不会……唉……”

时风潜说得恳切,威姐却听不下去了。

她常年听了太多无聊的诉苦,耳朵都要起茧子了,于是摆摆手制止了时风潜,转而忽然一把摸向了季如夜的下身,

季如夜下意识去挡,却被威姐迅速地扇了一巴掌。

一旁的时风潜“诶”了一声,手停在半空,又跟着眼神,一起局促地收了回去,像极了夫郎被当面欺负,自己却不敢吭声的软脚王八。

“这里不怎么鼓。”威姐毫不留情地揉了揉季如夜的卵蛋,像是在评价一件商品:“摸了也不会立刻硬。”

陌生女人的手在季如夜最私密的地方腾挪揉搓起来,而时风潜就在一旁看着。

季如夜的心像是要被绞成碎片,只觉得比以往的所有任务加起来都更难熬。

然而他记得,他不能为一己之私,害了时风潜。

死也不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于是他只是像每一个屈辱又麻木的小夫郎那样,咬牙闭眼,压抑着颤抖,尽量表现得顺从。

威姐抬头看了看季如夜的神情,难得点了点头:“还行,还算懂点事。”

说完,她那爬虫般的视线又黏上了季如夜的身体,冰凉的手指顺着季如夜衣服的缝隙,开始尝试接触他身上每一寸隐秘的皮肤。

“生过孩子了吗?”

“没有呢。”时风潜回答了一句,又不好意思地赔笑:“真晦气,娶了这几年也没下个蛋,不过这样……这样正适合来做这个吧?”

季如夜知道那是演戏。

季如夜也知道那不是演戏。

威姐不置可否,只是轻轻哼了一声,手顺着季如夜卵蛋间浅浅的纹路便向后摸去。

那是季如夜产道的位置。

时风潜都还未曾碰过。

季如夜好像终于撑不住,理智只能让他没有给威姐来个习惯性的直拳,却控制不住他浑身的颤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随着一声难耐而抗拒的呻吟,季如夜双腿紧紧地夹住了威姐的手。

威姐脸色变了一下,时风潜便立刻冲上前,拉着季如夜的胳膊,将其拽到了一边。

就像是从噩梦里得救了一样。

但下一秒,一个不留情面的拳头,招呼到了季如夜刚被威姐扇过的侧脸上。

那里红了一片,随着时风潜的咒骂,季如夜的泪水和鼻腔里咸腥的血液一同流了出来,像在苍白的纸上点染粗糙的红花。

“赔钱的贱货。”时风潜的一切,她的神情,她的言语,她的动作,都那么真实:“出来的时候怎么教你的?”

季如夜感受到了无边的疼,从里到外都疼。

然而他抬起蓄着泪的眼,看了看时风潜,他的心就又软下来。

他的风潜,是一名多么优秀的警员。

在她面前,他羞怯,他烦恼,他永远自惭形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算了。”眼看着时风潜又要落下一拳,反倒是威姐先开了口:“头一回来都这样,别弄破相了,今晚还要他干活的。”

时风潜正等着威姐这一句,她目光在季如夜凄惨的脸蛋上逗留了一下,松开了手,转而谄媚地看向威姐:“他就是没见过世面,在家里其实还算听话的。”

威姐不置可否地“嗯”一声,转头走了。

时风潜趁着威姐回头,才终于握了握季如夜的手。

“对不起。”季如夜被时风潜拉着,跟在威姐后面几步,向巷子深处走去。

他听见时风潜对他轻声道了个歉,心头便一片温暖。

他不知道如何形容这种感觉。

他实际上已经很久不觉得委屈了。

即便时风潜对他再过分一些,他或许也怪不到时风潜头上。

更何况他明白,明白她是为了任务,明白她是为了帮自己。

与之相对的,是他自己的不成熟,打乱了计划的执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与目光短浅的男人相比,女人总是这么沉稳持重、高瞻远瞩的,她们不会错,错了也无非是受到小人的欺骗、妖男的蛊惑。

古往今来都是如此,出了问题,女人是不需要道歉的。

被女同学翻出卫生巾嘲笑,是正常的,谁让男人会流脏东西呢?

被母亲和妹妹打骂指使,是活该的,一定是他犯了什么错。

被同事指指点点,也早就是意料之中的,谁叫他不像其他懂事的男孩那样,安安分分地做一个文员,甚至家庭主夫?

季如夜疑惑过、不解过、抗拒过,但千年以来的这些成见,还是像是一枚钢印,戳在他心上,隐隐约约,清洗不掉。

他渐渐被同化,被刻上“女人永远不需要向男人道歉”的固有思维。

而时风潜总是不同。

季如夜不知道是什么造就了如此与众不同的时风潜,仿佛他们生活在完全不同的两个时代。

但他心里仍旧只是感到幸运,感谢着自己的生命里,能够有幸遇见这样的一个人。

他悄悄回握住时风潜的手,好像在试图给自己打气,时风潜一回头,就看到了他仿佛在对自己承诺什么的神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副神情让时风潜久久不能忘怀。

她甚至在把季如夜推进那间小屋之前,产生了就此带着季如夜远走高飞的冲动。

可那青涩的冲动,还是在她一如既往的理性面前折服了。

她没等威姐交代,自己就关上了那扇门,把季如夜锁进了那一方地狱。

“你倒是挺干脆的啊。”威姐也留在了门口,伸手给时风潜递了根烟:“真是你夫郎吗?”

时风潜接了烟,却没回答。

她在这方面的经验确实不足,怕自己多说多错,不如扮演一个亲手给自己戴绿帽的、老实、可怜、木讷的妻主。

她身边还有几个女人,都站在那低着头,裹得很严实。

她们纷纷靠着低矮的砖墙,被糊了厚厚塑料布的窗子里,那暧昧昏黄的灯光映得半死不活,看上去像一排排恐怖的死尸。

于是时风潜努力融入其中,和她们彼此之间避免着任何一点眼神的接触,否则那份复杂的情绪,就会变成尖刀,刺破这些女人最后一点可怜的自尊。

可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需要的,不是与这些送夫甚至送子卖淫的女人融为一体,而是尽快摸清这个非法组织的架构——以及背后的势力,然后将其连根拔起。

不知怎么,她忽然有点庆幸自己接了这次任务。

按照原计划,和局里那些尸位素餐的女人一贯的做法,换了别人来,一定就这么指望着季如夜了。

等着那个男人用自己的伤和血为代价,不知多艰难地爬上去,然后她们坐享其成。

时风潜也可以这么做,但她等不及——也舍不得。

“威姐。”她抽掉了一根烟,把烟蒂掐在雪里,看向了身旁那个同她们一起站着,却好像不知道冷的女人:“得多久啊?”

威姐仍转着打火机,含糊地回了一句:“早着呢。”

冷风难捱起来,巷子中传来踏雪而行的声音。

时风潜略微警惕起来,威姐的神情也明显松动了。

但时风潜转头去看时,却发现威姐脸上戾气散尽,带上了奇怪的柔和。

“妈妈!”跑在前面的是一个粉雕玉琢的男孩,大概也就六七岁,踩在雪里只能露出小半截大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与之相比,威姐的动作利落又轻盈,她迎上去抱起了那男孩,搂在怀里贴向对方的脸蛋:“乔乔怎么来啦?冷不冷呀?”

“不冷不冷,想妈妈了。”男孩一边说着,一边还捧着威姐的脸,往它脸颊边的那道疤上吹气:“妈妈脸好冷呀,我给你吹吹就不冷了。”

“乔乔,不要缠着妈妈。”跟在后面而来的男人明显身体不大好,苍白又瘦弱,大衣裹得很紧,脚步还有点蹒跚。

他在威姐面前站定,看上去有点歉疚:“对不起妻主,乔乔一直说想您。只好带他来了。”

“没事。”威姐的面相怎么看怎么刻薄,说出来的话却怎么听怎么温柔:“我就是心疼你们,等冬天这阵忙过去,我一定多陪陪你们。”

“妈妈妈妈。”乔乔见母亲的视线都黏在父亲身上,似乎有点不满起来,他把脸蛋抻到威姐面前,撒起娇来:“我想和思佟姐姐出去玩,爸爸不让。”

“乔乔!”男人的脸紧张起来,嘴唇咬得发白,威姐的脸色也有些黯淡下去。

“那你要听爸爸的话。”她有些不自然地捏了捏乔乔的手,劝道:“肖敏妹妹不是也喜欢找你玩吗?和肖敏妹妹玩好不好?”

“我不要!不喜欢她!”乔乔就地闹起来,威姐当机立断地抱着乔乔走远了一段,男人也踉跄着跟在后面离开了。

“有意思吧?”威姐一家走远后,时风潜身边的女人忽然动了一下,打量起时风潜来:“你要天天来,还有好戏看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风潜扯着嘴角笑了笑,心底盘算着,已经朝那说话的女人走得更近了一些:“您和威姐熟呀?”

“不熟。懒得和她熟。”女人的眼神躲闪起来,似乎不想说更多:“别问我。”

随后她便又恢复了死尸般的态度,直到旁边的小门一开,一瘸一拐地走出来一个男人,她才看了一眼,沉默地走开了。

男人穿得很单薄,显然是刚经过情事,脚步虚浮跟不上女人。

女人走出去一段,回头发现男人没有跟上,当即快走几步,走到男人身后推搡起来:“快点,也不多穿件衣服,怕别人看不出你是破鞋?”

声音远去,时风潜听不清他们又说了什么,只随着时间的推移,看那一排小屋的门陆陆续续打开了,从里面出来各异的男人,由着他们各自从不抬头的女人带走。

到了最后,那一排只剩下了时风潜。

威姐仍没有回来,时风潜当即悄悄地挑破了窗子上的塑料布,擦掉外层的霜,看向那窗子里模模糊糊的场景。

窗子里面也有一层霜,她只能看清几个人影,色彩单一,说明都是裸体。

时风潜抿起唇,悄悄摘下了手套,左手无名指上的钻戒与她身上的穿着极其不搭,月光下仿佛显出极闪耀的光芒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是她的婚戒,时青买的。

她并没做什么要求,时青拿出来时却很得意,活像个等夸奖的孩子,但说出的话还是很不中听:“那天逛街的时候我都看到了,你盯着这个,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没见过世面,快戴上,以后别给我丢人。”

其实时青这个人,并没有他的嘴巴那么讨人厌。

——每次时风潜看到这枚戒指,都会这样短暂地想一下。

这样好的钻戒,对时青来说也不是小数目。

况且它不只是一枚钻戒。

时风潜手指轻掰,轻易便将那顶上的钻石从戒托上取了下来,尖锐的钻角似乎被刻意打磨过,时风潜将巧劲一用,便摁着那钻石,将眼前的玻璃切开了一角。

一声呻吟似乎顺着那缝隙泄露出来。

是痛苦的呻吟。

是季如夜的声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风潜皱起眉,忍着心中想要去看的冲动,将那被切出来的缝隙留给了手上那枚小小的监控装置。

威姐折返的脚步声和时风潜重新粘好塑料布的声音重合着,然而威姐似乎还是察觉到了什么:“你出汗了?”

“我听到了。”时风潜把双手藏进口袋里,在里面思考般拨弄着那颗钻石,脸上堆起复杂的神情:“姐,我在家也是打夫郎的,但也没听他叫这么惨过——”

威姐眯起了眼睛,时风潜却像来时那样笑了笑:“我是不是,高低得比其他那些人,多拿点啊?”

讶异的神色在威姐脸上渐渐变成鄙夷,她皱着眉,嫌恶地骂了句“没骨气的女人”,却还是给出了肯定的回答:“应该快了,回去等你的钱到了账,别再做这种靠自家男人吃饭,还对不起自家男人的事。”

时风潜的笑容僵了僵,瞥开了眼睛。

她知道自己在演戏。

她也知道自己没在演戏。

她从一个流氓嘴里,不合时宜地想起了自己对时青的所作所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季如夜出来的时候是后半夜,威姐就陪着时风潜站到后半夜。

他出来时,明显站不稳了,只能扶着门框,一点点挪出来。

但威姐脸上是掩不住的震惊:“你——”

她刚发出一个音节,就噤了声,好像过往的经验,让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季如夜的头埋得很低,声音像被撕裂的布,带着细碎的、锋利的茬:“妻主,带我走吗?”

时风潜也呆在了原地,以至于她在季如夜呼唤她时,深深地愧疚起来。

她可以坦然接受季如夜用冷漠甚至怨恨的眼神看她,在归家的路上埋怨她辱骂她,却不能承受季如夜这一声小心翼翼的“妻主”。

时风潜从小到大都活在各种各样、圈定好的范围里,并以此为生活的真谛。

但此时此刻,她忽然想跳出世俗生活的所有束缚,拉着眼前的人逃离。

然而她的第一个冲动,总是难以实现。

她最终只是转过头,像刚才身边那个女人一样,冷漠地走在了季如夜前面:“走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直到将季如夜扶上车,慢慢骑出威姐的视线,时风潜才有些着急地将车子停在了路边。

一件衣服盖在身上,虽然并没有给季如夜冰冷的身体带来太多暖意,却让他忍不住流着泪抬起头来。

他的脑袋像灌了铅,要花很大的力气,才抬到能看见时风潜的程度。

时风潜看到季如夜的脸,心底一片酸涩,等着季如夜委屈地抱怨或者哭诉。

可季如夜只是控制不住似的嘤咛一声,然后又低下头,轻轻地把时风潜披给他的衣服还了回去:“姐……会冷的。”

时风潜像是受了迎头一棒,咬着牙将衣服罩在只剩一层单衣的季如夜身上,从身后钳着那人,强硬地给他系上纽扣:“多对自己好一点。”

不知道季如夜听不听得懂。

时风潜看着依旧垂首默然的季如夜,抚了抚对方微颤的背,心想对方应该是没太听懂。

这都是现在那些养尊处优的小屁孩看的电影里流行的话,时风潜说出来,自己也觉得怪害臊的。

况且耍帅一时爽,她本就在外面站了大半宿,此刻被冷风吹个透亮,越发觉得自己离变成冰雕不远了。

她跨上车,鼓着劲儿蹬回了他们临时居住的小屋子,把季如夜安顿好,时风潜便披上衣服准备出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姐——”季如夜忽然短促地叫了一声,有些不知所措地探出刚刚被时风潜掖好的被子:“您、今晚,不住这儿吗?”

时风潜拉开门笑了笑,只留下一句“等我,我很快回来”。

季如夜蜷缩着,只觉得冷意怎么也缓不过来。

他大概知道是什么情况。

那间小屋里有一面大镜子,他走之前看了一眼,就知道自己的样子一定会让时风潜厌恶。

当时风潜看着他愣在那里时,他是真的不确定时风潜能否带他回来。

她那么好,她有即将到手的功劳,有体面的家室,又怎么会愿意带一个肮脏的、伤痕累累的暗娼回家。

可他的想法又总是很简单。

他从小就比其他男孩好动,几乎没有异性对他表达过好感。

匮乏的情感经验,使得他想不明白太复杂的感情,只能被时风潜牵着鼻子走。

时风潜不说话,冷漠地看着他,他就心慌忙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风潜给他披上衣服、抱着他进屋塞进被子里,他就开怀感激,甚至产生了小小的幻想。

他本来以为,时风潜不会愿意和他睡在一起。

回来的路上,他还想着自己能睡在哪儿。

那个脏乱的小厨房?或者在门边用板凳搭一下?

想了一会儿,他又觉得自己想太多,反正身上疼得睡不着,有个地方窝着休息一下就好了。

时风潜很善良,总不会赶他出去的。

但时风潜一对他好,他就又开始贪恋。

他想,时风潜让他躺,那他就躺一会儿,等他暖和过来,身上不那么疼了,再说。

而现在时风潜一离开,他又回到了原点。

好像她根本不需要说什么,只要一个眼神、一个举动,就能把季如夜的心紧紧拿捏在手里。

是不是该婉拒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或许时风潜只是不好意思赶他走,他又不肯自觉,时风潜就只好出去睡。

他有些懊悔,又担心起来,最终这种担心甚至盖过了他那一点浅浅的委屈。

这个时候,她能找到合适的旅店吗?

外面的旅店经常黑深夜投宿的人,她会为此花很多钱吧?

那是因为他的疏忽而花的,他没理由让时风潜承担。

可他现在也没钱。

他越想越纠结,干脆挣扎着起了身,打算出去找找时风潜。

时风潜很容易心软,他或许可以求求她,她就会答应回来了。

这一次,他不会再贪恋不该属于他的东西。

无论是睡在床上的资格,还是想看时风潜戴上他做的手套的心情。

他挪动得有些艰难,身上的疼痛让他动作迟缓,终于,在他手扶上门把时,时风潜推开了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夜?”时风潜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人,明明这么冷,季如夜却出了汗,显然是力竭的先兆:“你怎么下来了?!”

时风潜说得很急,季如夜也磕巴起来:“我我、我想、出门......找一下、您……”

他越说越小声,时风潜却被引出了一点脾气:“不是叫你等我吗?”

这一下,季如夜实在不知道如何解释了。

他那些复杂的心思,此刻仿佛变成了羞耻的笑话,让他抬不起头,只能轻声说了句“对不起”。

见他这个样子,时风潜有气也去了大半,只叹息一声,推着他回到了被窝里:“好好休息,明天……明天你也休息吧。”

“我不用的。”季如夜忽然坐了起来,似乎有些着急:“我还好,姐……我今晚,睡门口那个长凳好不好?”

时风潜完全不懂季如夜秀气的脑袋在想什么,皱着眉头拒绝得十分干脆:“不行,听我的。”

时风潜力气很大,直接把季如夜塞进被子,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颗湿漉漉的脑袋来。

她随后掏出了口袋里的东西,没等季如夜反应过来,就塞了颗奶糖到季如夜嘴里:“大白兔,先吃一颗。”

“我去给你弄点热水。”时风潜说着,又不放心地点了点季如夜的脑袋:“你躺着不许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是热水,其实送进嘴里的是姜汤。

姜味不算很重,被一把红糖压了下去,抿在嘴里甜丝丝的,带来醇厚的暖意。

“怎么样?会不会太辣?”时风潜给季如夜喂了一口,轻轻问了这么一句。

季如夜有些破皮的嘴角抿着,用力地摇了摇头:“谢谢您。”

时风潜没忍住,摸了摸季如夜柔软的发丝,又遗憾般收了回来:“自己能喝吗?”

季如夜连忙点头,并迅速伸手,接过了时风潜递过来的碗。

趁着季如夜自己喝汤的工夫,时风潜又添了柴,拧了条热毛巾过来。

“都喝了?”时风潜看了看空空的碗底,随口问了一句,却发现季如夜失落地颤了一下。

那碗姜汤并不多,但季如夜饭量确实也比大多数男孩要大。

这对一个男孩来说,是十分难堪的。

然而时风潜没在意,她拍了拍季如夜,直接说道:“来,我给你擦擦身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果时风潜不说,季如夜甚至要忘记了。

他顺着时风潜的动作缓缓低头,才意识到时风潜什么都看到了。

时风潜也沉默下来,不知怎么安慰季如夜。

季如夜不是生理期,裤裆下产道所在的位置却一片暗红。

不乏女人喜欢玩那种地方的,床上也算增添情趣。

但这样粗暴的对待却并不常见,何况是对初经人事的季如夜。

他该有多疼呢。

那是乐于此道的女人们永远无法体会到的。

时风潜却还是头一次,生出了想让她们血债血偿的心思。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那里本该是不会示人的。

它会以羞涩的姿态准备着,等待某一天迎接一个新生命的到来。

但现在它染了血,洞口开裂的痕迹看上去已经足够狰狞,更难以想象内里伤得如何严重。

季如夜的眼睛紧闭着,轻颤的睫毛诉说着他的不安。

他显然正被难堪和惧怕淹没,但时风潜让他脱下衣服时,他还是没有犹豫,乖乖解开裤带,甚至主动分开双腿,又伸手将两侧的软肉向外掰了掰。

如果可以选择,他当然不希望时风潜看到。

但他不敢拒绝。

他作为男人那点可怜的自尊,早就随着今夜而不复存在。

他唯一一点可以拿来撒娇的资本,也轻而易举地便消逝了。

而时风潜又何尝不知道这一点。

季如夜是一株脆嫩的小草,看上去娇羞不起眼,其实最是坚韧不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果季如夜抗拒一下,哪怕就一下,她也不会这样心痛。

心头涌起的怜惜一时压过了理智,她俯下身,细细地吻在了季如夜的大腿内侧。

那里还沾着诸如血液、体液等等的腥味,却令时风潜感到与他难解难分。

她的唇舌沿着那片软肉逡巡,终于如愿听到了季如夜难堪的啜泣声:“姐,你要吗?”

“你要我那里吗?”

“让我洗干净再玩吧。”

季如夜话不多,任何请求或是情感,都要在他心里转好几次,才能透露出一点点。

但那每一句落在时风潜耳朵里,都像是催情剂。

时风潜偏偏想看他崩溃和流泪的样子。

而不是像刚才那样,打碎牙往肚里咽。

“我要。”她很少用这样动情的语气去说话,连带着打在季如夜腿上的呼吸都粗重起来:“我要娶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夜,我们尽快结束任务,结束后,我一定娶你。”

她说得太突然、太直接,以至于季如夜初听只觉得难以置信。

眼前的女人眼珠里爬着血丝,双手和唇舌在他身上流连着,说完事后会娶他。

这多像是浪荡女对与自己一夜情的男人夸下的海口。

可即便是假的又怎么样?

从她说出这句话开始,她最后到底娶不娶,在季如夜心里就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

他眼里心里只剩下她了。

他想要自己即刻死在这个瞬间。

不用再管之后的一切。

他像是沉沦在欲海里的小船,跟随着时风潜的动作呻吟起来。

他脸色一片潮红,显然不只是生理上的情动,紧闭的眼睛把睫毛压得微微翘着,挂在顶上的泪珠一颗颗地往下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的精神似乎到了某个临界点,以至于时风潜温柔地亲吻着他,为他拭去腿间的血迹时,他的下身不受控制般半硬起来,抖动着流出一点点稀薄的淡黄色液体。

他今夜被迫释放得太多,此刻那一处稍微涨起来或是流出东西,就让他觉得要疼出汗来。

而那无意中漏出来的,被透明汁液稀释的一丁点尿液,更将他的羞耻推上顶点,让他忍不住哭出声来。

但当时风潜看他时,他还是咬着牙,将双腿分别架着扯得更开,尝试把自己可恨的羞耻心抛到九霄云外:“对不起,姐,我太脏了,您打我吧。”

季如夜连牙齿都打着战,却还是说了出来。

时风潜这才明白季如夜下面的伤到底是怎么来的。

她犹记得昨晚那个青涩不通人事的男孩,今日便成了这个样子。

情欲似乎变了味道,成就了一股难言的揪心,时风潜也没了继续下去的欲望,只继续帮季如夜处理了伤口,将有点忐忑的人搂在怀里轻轻拍着:“睡吧,睡一觉,就当是一场梦。”

时风潜的动作和声音轻柔得像一团棉花,引得季如夜很快便沉睡过去。

听着怀里人的呼吸逐渐均匀,时风潜才小心地坐起身,从角落的小柜子里拿出一个箱子来。

那手提箱不大,看着也不起眼,里面却装着造价高昂的精密仪器,一块小小的显示屏也正播放着今天安装的监控装置传来的画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风潜的手指敲了敲边缘,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拿出手机打算发个短信。

短信箱里已经塞满了未读信息。

毫不意外,都是时青发来的。

时风潜最受不了时青的这副粘人劲。

然而想到季如夜,她又觉得自己不能再继续这样忽略时青。

无论如何,他是她的正夫,况且她是入赘者,在季如夜的事情上,她确实需要先取得时青的支持。

她酝酿着情绪,尝试把心态放平,点开了时青发来的消息。

【到了没啊?】

【你在哪里住?】

【中午吃什么?】

【晚上吃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风潜你XX,你不回短信,是不是和那个贱人睡了!】

【傻叉傻叉傻叉,别让我抓到你,你也别想带那个贱人回家!】

真是大起大落的一天。

时风潜无奈地想着。

处在季如夜和时青中间,让她总有种在穿越时空的错觉,仿佛这两个男人根本就生在两个世界、两个时代。

她把那几条刺眼的短信一一删除,想了一会儿,回了个答非所问的消息:

【忙,照顾好你自己就行。】

时风潜发完就合上了手机,揉了揉困倦的眼睛,回到季如夜身边,轻拥着那个微蜷的人睡着了。

反正这么晚了,时青那个每天还要讲究什么美容觉的懒虫,肯定早就睡了。

时青确实睡了,但睡得不太踏实。

虽然和时风潜闹别扭分居了一段时间,但那段时间,他知道时风潜在哪里,知道她在做什么,知道她不是那种容易见色起意的普通女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所以他总是怀着十二分的放心。

而现在不同了。

自从时风潜接了这个任务,他就常常感到心悸。

他旁敲侧击地向杜桑桑打探着,就打探出时风潜事后肯定要娶季如夜的消息。

时青过去从未想过这种可能性。

他翻来覆去地想,最终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其实他很清楚,那个叫季如夜的男人,八成也是个可怜的受害者。

但难道那人比他可怜,他就一定要让步吗?

他又没做错什么。

时风潜是他的妻主,是他除了母亲之外,最爱的女人。

就像母亲从未将对他的偏爱,分享给他的庶兄一丁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潜意识里,也自然不希望跟任何人分享时风潜。

可他真的没错吗?

他翻了个身,继续想起来。

时风潜说得有道理。

一个女人如果回家连一口热饭都吃不上,那跟没娶夫有什么不同?

从小娇生惯养的时青,并不太知道如何去爱一个人。

但时风潜那样说了,他虽然委屈,却也觉得自己是过分了点。

所以他尝试去学做饭。

或许就在她做完任务那天,他给她做好饭,等着她回来。

她会因此而多喜欢自己一点吗?

她会带着季如夜回来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如夜会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会像自己的庶兄那样,烧一手好菜吗?

那样的话,自己会被他嘲笑吧。

到时候时风潜也会站在季如夜那边。

一定会的。

毕竟时风潜连短信都懒得回他。

时青越想越气,俊俏的脸埋进被窝里,心中好似一团乱麻。

闹钟提醒他该睡觉了,他却还是有点不舍地盯着手机屏幕。

其实时风潜平常就不怎么回他消息。

那他还期待什么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想到这里,他把手机一扔,半晌又捡了回来,把提示音开到最大,才不太安稳地睡去了。

短信提示音响起来的时候,被吵醒的时青先是恼怒地骂了一句,随后他猛然抱着手机坐起来。

屏幕的荧光打在他漂亮的脸蛋上,像在夜空中点亮了一颗星星。

时风潜似乎是第一次这样关心他。

哪怕她在忙。

她也在关心自己。

时青盯着时风潜发来的话,嘴角都要咧到耳根,两颗小虎牙衬得他越发俏皮起来,好像一天的烦恼都不复存在了。

他激动地想给时风潜回点什么,却发现自己面对时风潜这少见的温和贴心,竟然变得木讷起来,不知说什么才好。

最终他只是回了个“早点回家”,然后便红着脸扑在床上,一边踢着两条腿打滚,一边亲吻着手机屏幕,不知何时就陷入了甜甜的梦乡。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时风潜一向睡得不深,晨光里她听见一阵窸窣,便朦胧间醒了过来。

然而她醒时习惯先不睁眼,等意识完全恢复,再把眼睛睁开。

于是她就继续那么闭着眼,渐渐感觉到季如夜的气息靠近了她。

轻柔的呼吸打在她脸上,有点急促,但更多的还是小心。

他像对待一盘易散的沙,一呼一吸都尽量放得极轻,但他又像被磁石吸引着,渐渐靠得极近。

时风潜似乎能感觉到,季如夜的睫毛尖都扫上了她的脸颊,但那细微的触碰甫一发生,对方便受惊般缩了回去。

其实时风潜做好了被季如夜偷偷亲一口的准备,但季如夜显然比她想象中更加谨慎而羞怯。

于是她缓缓睁开眼,便看到做贼心虚般的季如夜,正偏着头,弯着腰,有点费力地穿上那双明显小了一码的鞋。

“如夜。”她叫了一声,季如夜就仿佛吓了一跳,兔子般警惕起来,随即又有点害怕似的,僵硬地转过头,扯出一个勉强的笑。

“姐……我把您……吵醒了吗?”他显然没把自己和时风潜放在对等的状态上,不等时风潜回答,就自顾自地站起身,低着头道了个歉。

时风潜揉了揉眼睛,便拉过手足无措的季如夜,笑眯眯地说了句“没有”,又直起身子,在季如夜脸上亲了一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一动作似乎在季如夜预料之外,他紧张地僵在原地,眼底爬上一抹浅红,说话都有点打结:“还……还很早……我打算……去买点菜……做早饭……”

“你受了伤,不方便。”时风潜起床的动作很利落,说话间也有种不容拒绝的味道:“躺下多睡会儿,早饭我来做。”

时风潜说得理所当然,季如夜却罕见地倔强起来:“我不疼了,我、我不能……”

他越说越小声,好像有点左右为难,既不想放时风潜去做饭,又觉得不该顶撞时风潜的意思。

时风潜对他这副姿态来了兴趣,忍不住凑到季如夜眼前,饶有兴味地追问起来:“不能什么?”

她满意地看着季如夜一阵慌张,然后眨了眨眼睛小声回答道:“不能……让女人做饭。”

“让女人做饭怎么了?”

季如夜被这个问题问得一愣,羞怯劲却散了一些,反而认真起来:“那样的男人是嫁不出去的。”

时风潜歪了歪头,心想像时青这种男人确实不好嫁,所以干脆招赘。

可季如夜没有时青那种资本,他只能遵从社会规则。

“其实不嫁人也没什么。”时风潜看着季如夜,随口说道:“现在这个时代,男人自己也能过得不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风潜说得随意,季如夜却听出了其他意味。

她还是不愿意要他。

他眼眸低垂下去,有些落寞地“嗯”了一声。

他确实没想过自己能嫁人,也习惯了每天在议论里灰溜溜地活着,学会了对家人的抱怨充耳不闻。

他的一切顺从和忍让,似乎也渐渐不为了所谓的爱情或是婚姻。

他只是希望自己的错处少一点,少到人们不再关注他。

所以当局长亲自找到他,表示只要他愿意去执行这次任务,就能给他家恢复供暖,还能有一大笔奖金,几乎足够供他妹妹读完大学时,他只思考了一小会儿,就答应了。

当时杜桑桑还笑眯眯地告诉他,和他搭档的同事是个好女人,任务成功后会娶他的。

他对这个原本没什么特别的期待,但讨论会上见到时风潜的那一刻,他的心却不受控制地跳动起来。

她生得很美,在季如夜看来,是美到可以去做大明星的地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如夜平时不怎么和人交际,更是很少关注时风潜这种“有背景”的人。

那样的人该是遥遥挂在天边的太阳,他的靠近只会是引火烧身。

但时风潜看上去有些与众不同。

她与周围的一切都有点疏离,但又不会让人觉得过分冷淡。

她嘴角时常挂着浅浅的微笑,上挑的眼尾像是春寒料峭下的树梢,又仿佛即刻就要挂满盛放的桃花,再在微风里摇落下一片温和荡漾的春光。

他忍不住在会上开起小差,在笔记本上悄悄描摹她的样子,或许因为整个任务都在围绕他,所以那人听了半晌,忽然转过头。

他就那样对上了她的眼睛,随后他便像被烫到一样,挪开了视线。

那一刻他就清楚,他只是一只乌鸦,不配立上她俊俏的枝头。

可昨晚时风潜的承诺还萦绕在耳边,今早便被暗示着回绝,季如夜的心里还是一片酸涩。

时风潜看出了季如夜的情绪,却没有多说什么,只默默地穿好衣服,拿眼角的余光观察着对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直到看见季如夜仍在失魂落魄,时风潜才走回他的身边,轻轻捏着他的脸问道:“怎么了?我哪句话说错了吗?”

一听时风潜这样问,季如夜立刻将头摇得像拨浪鼓,急急忙忙地否认起来:“没有,我就是、就是在发呆……”

时风潜笑着,把季如夜的脸蛋掐得像小河豚:“不要多想,我说了要娶你,就一定会做到,除非你不愿意。”

季如夜唇瓣颤抖着不知道说些什么,时风潜就拍拍他的肩膀,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小小的徽章,塞进季如夜手里:“这个不急,你可以慢慢考虑,你是新时代的男孩子,和其他所有男孩子一样,你有选择伴侣,或者选择单身权利。”

“这是法律赋予你的,所以你不必在意世俗怎么看。”

“如夜,这些话我只会对你说。”

“因为我们是警察,我们的义务就是扞卫法律,保证它不被人生来的贪欲和偏见所玷污。”

“所以如夜,你在我眼里和其他男人又都不一样。”

“你除了是我想娶的人,也是我的同志,我希望你是少数懂得我这份初心的男人。”

时风潜说这些话的时候,并没有看季如夜,她的眼睛望向窗外的远方,有什么极其坚定的,类似信念的光芒在她眼波间摇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最终那点光芒还是跳跃到了季如夜身上,化作一池柔波,将他的心轻轻包裹。

她伸出一根食指,贴在自己的嘴唇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这是我的秘密,现在我把它交给你了。”

她说完,又敲了敲季如夜的脑袋,指挥着他回床上休息,独自披上外套出了门。

时风潜有她独特的、不为外人道的使命。

这种认知出于警员的直觉,瞬间出现在了季如夜心里。

他的心思一时间活泛起来,那些曾被他尘封的理想,也似乎在这一刻重新冒了头。

紧接着,他张开手掌,看着时风潜塞进他手里的,那枚小小的、鲜红的五角星徽章,小心翼翼地伸手碰了碰。

凌厉的尖角像是轻轻扎在他心里,他将手攥紧,又仿佛觉得那颗红星闪耀起来,渐渐挂上天空,成了他的指引、他的信念。

而时风潜出门后却没有走远,她双手插在口袋里,回忆着昨晚查到的线索,半晌才靠在小巷的墙边,给时青打了个电话。

“喂?你还知道给我打电话啊?”时青电话接得很快,他沉默了一下,开口的语气却还是那么骄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青青。”时风潜说得很平静,好像她平常就这样叫时青:“这边事情很复杂。”

“啊?”时青显然吓了一跳,声音也高亢起来:“靠,很危险吗?!我、我叫我妈帮你……”

“不用。”时青越是慌乱,时风潜倒是越发游刃有余起来:“咱妈那边事情已经很多了。”

“青青,你能帮我吗?我需要你。”

时青没有回答,听筒里的呼吸声却显得急促起来。

时风潜也屏着一口气,仿佛自己正坐在赌桌旁。

随后她听到了时青有点激动的声音:“我、帮、帮你吗?”

时风潜隔着电话似乎都能感觉到时青的雀跃,他像一棵被遗忘的树,偶然得了甘霖,语调都是上扬的:“那要看你态度了,你求我啊。”

时风潜的眼睛眯了起来,嘴角却被感染似的上挑起来:“这样多没意思。”

“宝贝,我有我的难处,你一定要帮我,我才有底气不带季如夜回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风潜能感受到对面的呼吸都是一滞,紧接着是手机掉到地上的声音。

她听到时青手忙脚乱地把手机捡起来,随后是控制不住的欣喜。

似乎时青想要立马应下来,但念头一转,又只丢下一句“我考虑一下”,便挂断了电话。

时风潜把手机握在手里转了又转,忽然觉得自己或许可以再多了解时青一些。

她从前只知道,时青是个穿黑丝跳艳舞都毫不脸红的小少爷,却没想过时青会在如此简单的挑逗下,露出这种羞涩的反应。

她正犹豫着,便收到了时青的短信:需要什么告诉我。

听话的狗会主动把缰绳交到主人手上。

志得意满的笑容挂满时风潜的脸颊,仿佛一切都顺利地不像话。

她将自己的需求细细地打好,发送给时青,便轻快地朝着附近的市场走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时风潜在附近逛了一圈,却始终没想好买些什么。

她自己在家其实很少下厨,基本是在路边的饭馆打发了,只有时青过来时,她才会偶尔为时青做点什么。

时青有点挑嘴,长时间相处下来,时风潜也习惯了按时青的口味买菜做饭,然而想到今天下厨是为季如夜,她才踟蹰起来。不知道季如夜有没有忌口。

她想应该是没有的。

她很清楚这种境遇的男人,他们的生活没什么挑剔的余地。

可越是想到这里,她越是想让季如夜摆脱过去那种逆来顺受的心理。

最终她的目光落在街边一家红牌子的快餐店上。

那是近些年很流行的外国快餐,红底牌子上是一个和蔼笑着的老奶奶,再一旁的招牌上是大大的“KFC“,相比之下,旁边的中文译名“凯德基”倒是小小的挤在一边。

时风潜吃过几次,味道不错,但时青向来对此嗤之以鼻。

“这在外国都是穷人吃的,只有没见过世面的家伙才会被骗。”时青这样说着,却还是诚实地把薯条一根根往嘴里送。

对于刚从物质匮乏的年头走进新时代、全民奔小康的群众来说,终究没人能拒绝这种高油高糖、充满独特风味的异国快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于是十分自然地,时风潜拎着一份“豪华双人餐”回来了。

看到袋子上的标志时,季如夜显而易见地愣了一下。

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

他对这家店最近的印象,就是上次妹妹考了95分,央告着母父带她去吃一顿。

母父答应了,但看着动辄四五十元的套餐,还是决定只给妹妹买了一个汉堡。

妹妹不乐意,一定还要吃薯条和鸡块。

母父给他使了个眼神,他看了看旁边桌上的套餐,轻轻安慰妹妹,说自己回去可以试着给她炸薯条。

但他不说还好,他这样说了之后,妹妹显然更生气了,大骂他是抠门的土包子。

母父或许是嫌丢人,也连忙哄着妹妹,最终还是以他掏出自己刚发的工资,给妹妹买了份最便宜的套餐作结。

那份套餐他一口也没能吃上,妹妹给母父一人一根薯条,母父吃了,眼里除了欣慰,就是心疼,都连忙说不爱吃,让妹妹自己吃,于是剩下的那些。便三两口都进了妹妹的肚。

最后妹妹浅浅打了个嗝,还是说没吃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东西实在是让人肉疼。

季如夜在旁边默默掰着手指,计算着刚才花出去的钱本来够买一家人几天的菜,结果这么一顿花出去,妹妹一个人都没吃饱。

剩下几天要省着点花了,可巧夫难为无米之炊,饭菜做得不好,少不得又要被骂,母亲生了气,说不定还要挨打。

他叹息一声,不由得好奇这么贵的吃的,究竟好在哪里,于是他等妹妹吃完后,悄悄用手指沾了沾装薯条的包装盒,往舌尖贴了贴。

他尝到了几颗盐粒,有些咸,他便又拿起妹妹喝完的果汁杯,掰开那插着吸管的盖子,将妹妹用吸管没能喝净的果汁往嘴里倒了倒。

而这一幕恰巧被刚从洗手间出来的妹妹看到了。

“哥!”妹妹大叫一声,冲过来就推了他一把,又愤怒地把他手中的杯子拍掉:“你干什么呢?用女人刚喝完的杯子喝剩下的,你丢不丢人啊?”

周围的人斜着眼睛看过来,母父或许原本觉得没什么,听妹妹这么一说,又被周围的人注视,脸蛋立刻也烧了起来,灰溜溜地拉着他走了。

季如夜很后悔。

他觉得那口盐巴并不好吃,那一滴果汁也根本没尝出味道,却为此回家挨打受罚,一连三天没能吃上饭,因为那几天精神不济,到了局里也是被女上司不怀好意地调侃了一番。

那个看上去平平无奇,却因为印了标志性的老奶奶图标而身价倍增的包装袋,此刻恍惚间勾起了季如夜不那么好的回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他目光向上,看到时风潜的脸,忽然又觉得那个图标不再那么讨厌了。

“看了看,也不知道做什么好,就买现成的了。”时风潜把东西放在一边,说着就走上前,搓着有些冻僵的手,缓缓伸到了被角下,试图暖一暖:“基本都是土豆、鸡肉、面包、芝麻、生菜、蛋黄酱之类的,你没有忌口的吧?”

季如夜原本听时风潜的话,躺在被窝里一动没动,看着时风潜把手伸进来时,他下意识缩了缩,然而时风潜的手极有分寸地停留在了被子的边角处。

她的身上透出外面冰雪的寒气,声音却暖得像和煦的春风。

季如夜摇了摇头,想到什么又愣怔一下,抬眼看了看那个大大的、鼓鼓囊囊的包装袋,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时风潜买的套餐里还带了他的份。

他原本倒是什么都没想。

在他的认知里,女男共处一室,男人又显然已经是女人的所有物,那么男人就应该负责照顾女人的饮食起居。

虽然是身体确实难受,但不能给心爱的女人做饭,劳累她亲自跑出去,这已经是很不合格的行为。

那么她自然只买自己的那份就好。

或许她温柔又善良,不仅不埋怨他,还给他带个馒头。

但绝不是带这么昂贵的一份东西给他,他与这沉重的宠爱并不相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如夜这样想着,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他的嘴巴向来不算聪明,此刻心里更是被搅得凌乱,完全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低微的感谢和隐忍的爱意。

于是他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悄悄往时风潜的方向挪了挪,慢慢对着时风潜那双掖在被角里冰凉的手敞开怀抱。

时风潜缓缓呼着气,感觉到不那么冷了,正准备起身,却忽然发觉自己的手被小心翼翼地纳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男人炽热的胸膛紧贴上她冰凉的掌心,一双略微粗糙的手将她的手背拢着。他的臂膀不像时青那妖娆性感的拥抱,而是像烈火中被敲弯的钢,用一种顽固而温柔的态度,将她的手掌护在他坚实的怀中。

这并不是一个男人该给人的感觉。

可这恰恰又是一个男人给她的最深刻的感觉。

那感觉与她一辈子苦大仇深的父亲一样,与世上所有被禁锢、被洗脑,而对她们表现出恭顺的男人一样,带着一种寻常女人自己也做不到的、献祭式的付出关怀。

女人将自己无法企及的准则,书写成了劝导男人的规则,以此束缚他们他们千年,享受他们血液滋养的苦果。

假如有另外一个世界,假如那个世界里,对异性同胞做此暴行的是男人,那一世的女人想必也会做出这样的傻事,并自以为高尚。

时风潜明白其中的道理,却还是不忍对季如夜苛责。

说到底,季如夜是受害者,不能因为他屈从于那些残忍的束缚,就将他的心意一并打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想到这里,时风潜收敛了多余的心思,她轻轻推了季如夜一把,灵活地抽出了手:“别着凉。”

说完,她又站起身,将那一包快餐拿了过来:“先吃饭吧,一会儿该凉透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时风潜总觉得季如夜的脸色不太好。

但一听时风潜那样说,他又立刻挣扎起来,似乎想要下地:“我去热一下吧?”

“不用。”时风潜将季如夜往回一按,另一只手已经熟练地一样样拿出袋子里的东西:“这玩意都是油炸的,蒸过就变味了。”

季如夜被时风潜不轻不重地按着肩膀,缓缓坐了回去,脑袋却越来越低。

他与他的风潜,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她厌弃他的肮脏,甚至不愿意用他的身体暖一暖手;她嫌恶他的短视,不知道洋快餐不能加热。

又或许善良的她并没有故意那么想,她只是本能地排斥他,排斥自己这个痴心妄想的下贱男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与时青故意保持的清淡饮食不同,季如夜的口味显然同大多数穷人一样偏重。

他吃薯条时喜欢多蘸一点番茄酱,一包番茄酱蘸完后,他拿薯条的手顿了一下,有点食不知味地干嚼了一根,就转而继续去啃汉堡。

时风潜把自己的番茄酱挤到了季如夜那边,季如夜的脸倒也渐渐染上番茄似的红:“谢谢姐,我不用……我吃不下了……”

他越说越小声,似乎并不擅长撒这种谎。

时风潜其实不是很理解现在一些男孩子刻意控制体重的风潮。

时青就是这一潮流的忠实拥护者。

虽然不得不承认,时青精心雕琢的身材十足的火辣,但在时风潜看来,健壮一些的男人也并非不美。

尤其是季如夜。

那副被塑造得比一些女人还健美的躯体,无论看上去还是摸起来,都别有一番风情,甚至时风潜平心而论,就硬件条件来说,季如夜在床上,比时青更好操。

时风潜对待男人的态度,虽多少与大多数女人不同,但她也终究是个女人,也终究懂得女人的心思。

那些女人实际上从不真正在意男人的身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青这样的好看,白天拿出去倍儿有面子,季如夜这样的好摸好操,晚上夜深人静,多少女人就喜好一边折辱这种男人,一边享受他们给自己带来的欢愉

——否则季如夜也不会遭受局里那些女人的骚扰,也不会在昨夜被那些嫖客那样折磨。

偏偏在世俗的恶趣味下,季如夜不被允许发现自己的美,反而被要求以自己独特的美为羞耻。

这种性羞耻,无时无刻不在残忍地规训着他。

再者他饭量虽然明显比时青大,但时风潜觉得这才是正常的,时青那种倒像是吃猫食。

于是时风潜舔了舔手指,半是强迫地拿起一根蘸了番茄酱的薯条送到季如夜嘴边:“你吃,我不爱吃番茄酱。”

季如夜忽然觉得鼻子一酸。

不要说喂饭这种亲昵的动作,单单是听时风潜一句话,他的心就跳动起来。

这种善意的谎言太常见,又太温馨。

只是那温馨过去从不属于他。

假设餐桌上有一条鱼,那么最嫩的鱼肉必然是妹妹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母亲会挑走鱼背,说自己就爱吃这种口感扎实的,父亲和他呢,会默默帮母女俩挑干净鱼刺,然后父亲捞走鱼头,他捡走鱼尾。

父亲会一边说自己不爱吃鱼肉,一边开玩笑似的,说你哥哥也是,从小就爱吃鱼尾巴这块,男孩子都这样,而季如夜就跟着点头附和。

这样才是和睦的一家人,才是温馨的家庭。

大多数时候,季如夜觉得这是正常的,甚至日子久了,他真的觉得自己就是爱吃鱼尾。

他只需这样坚持下去,总有一天他会嫁人,会生女,会逐渐有资格用布满皱纹的手捞走鱼头。

可某些时候,他又会忽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委屈。

他并不那么在乎自己能否吃到鱼肉,虽然他想吃,但他情愿让着妹妹。

但他不喜欢假笑着承认自己爱吃鱼尾。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一定要撒这种谎,让自己的谦让变得理所应当,变得毫无意义。

可他很快又会打消这种念头。

反正家家户户都是这样的,这是一个合格的哥哥、儿子、或未来的夫郎、父亲所该做的,不是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时风潜的出现打破了一切常规。

原来他也可以被这种善意的谎言爱护,也可以有自己喜欢吃、和不喜欢吃的东西,可以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姐……”季如夜感觉自己有点想哭,但他不敢哭出来,他不敢在此时此刻败坏时风潜的兴致,只能尽力压低自己的声音:“我……我感觉身体好多了。”

季如夜说着,脑袋好像恨不得要埋到地底。

这种程度的求欢,对他来说还是太不知廉耻了。

可他除了身体,一时也想不出能回报时风潜的东西。

他过去从不认为自己对异性有什么吸引力,从小到大,女生对他就只有猥琐的讽刺和异样的目光。

但他又记得,昨夜那些女人虽然言语上一直在嘲笑他的身材,但上手时还是显得很受用。

那么如果某一天她回想起他,回想起曾经对自己的付出,是不是就不会觉得那么恶心、那么不值得?

时风潜一开始还没在意,但她一抬头,看到季如夜微红的耳根,才算是察觉到了季如夜的心意。

她眼珠转了转,一边将手中吃完的包装纸攥成一团,归拢到塑料袋里,一边轻笑了一下,缓缓地说道:“是吗?一会儿我再帮你检查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如夜“嗯”了一声,随即识趣地起身,帮着时风潜整理起吃完的残局。

整理垃圾时,季如夜从屋子的旧柜子里翻出几个五颜六色的塑料袋,时风潜愣了一下,问季如夜拿这些做什么。

季如夜被问到时,动作顿了一下,扯着嘴角解释起来:“这个、这个套餐很贵吧?”

“还好。”

“嗯……这个,像我们这种人家,一般是买不起的。”季如夜被时风潜随意的回答弄得一怔,便换了个说法解释道:“我们现在,很可能在被人看着。”

季如夜一语惊醒梦中人,时风潜迅速便明白过来。

他们现在是在执行任务,以他们的伪装身份,他们不该吃这种食物。

时风潜回来的路上虽然没察觉到什么异样,但想来无论是警局、皮条客、还是幕后的势力,都有极大可能正在暗中监视他们。

季如夜将他们吃完的包装袋细心地拆开来,分别装进几个小袋子中,分开丢掉便不会引人注目、露出马脚。

时风潜看在眼里,逐渐意识到季如夜不仅是细心。

他的行为更像是某种刻进骨子里的、谨慎的直觉,这种特质在他认真的神态下,成就了一种无边的、区别于传统男人的独特魅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与他出任务,比同一些不靠谱的女警共事,要更觉得可靠。

等到把所有东西都处理好,季如夜才好像松了一口气。他放松时,胸膛会浅浅地起伏一下,然后目光逐渐低垂下去。

那道低垂的视线很快又转向时风潜,好像季如夜这才意识到,时风潜刚才一直没有说话。

他看上去一时慌乱起来,不复刚才从容自信的样子,而是干巴巴地咳了一声,自我反思起来:“那个、也可能是我太神经质了……”

时风潜回过神来,拉着季如夜便坐到了床上:“哪里的话,你做的没错,是我太粗心了。”

她不知在想些什么,又好像不太希望季如夜看到自己的神情,便缓缓引导着季如夜转过身去,一点点将对方的身体搂在怀中。

暗示性的动作让季如夜忍不住绷紧了身体,他能感觉到时风潜的手在自己的身上游走起来。

对季如夜来说,异性的亲近并非十分美好的事情,但时风潜的气息萦绕在他的周身,又让他不敢挣扎。他尽量控制着力气,不敢往时风潜身上施加重量,双手则跟着时风潜的动作,自觉地开始解开下方的衣扣,

时风潜似乎有点走神,直到两人的手触碰到一起,她才发现季如夜已经独自解开了三颗扣子,露出平坦带伤的小腹来。

她眸光一动,连忙抓着季如夜的衣服,替他将扣子系了回去:“淤青颜色都没淡下去,你这不撒谎么。”

季如夜是提着一口气的,他刚做好回身伺候时风潜的准备,就冷不防被时风潜这样摆了一遭,那口气便一下子坠落到谷底,摔了个半死不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想说对不起,想说他不是故意恶心她,但他又觉得难过,于是情绪和声音都堵在了嗓子眼,一声也没吭出来,只能在回过神后,小幅度地挣扎着,想要从时风潜怀里离开,不再受这种屈辱。

然而时风潜力气极大,季如夜又没敢太用力,便被时风潜在脖子上轻轻啃了一下,一把捞回了怀里。

他听到时风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点难以名状的情绪:“如夜,跟我聊聊天。”

“我想了解你,更多一点。”时风潜说这句话时,活像个第一次给喜欢的男孩送情书的初中生。

季如夜对这语气多少有些熟悉。

他初中的时候,同桌是学校里有名的美少年。情窦初开的年纪,男孩的书桌里总是塞满了礼物和情书,耳边全是青涩真诚的告白。

季如夜跟着听过许多,但当那些声音放大到他耳边时,总是会变一个论调。

“拉车的公牛”、“能吃的公猪”、“大香蕉弟”、“男婆子”、“恐龙再世”等奇思妙想般的词汇,才是他听到最多的、恰如其分的形容。

时风潜想了解的会是这些吗?

季如夜的手指无意识地搅动两下,心里纠结起来,但最终还是乖巧地点点头,轻轻应了一声“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季如夜靠在时风潜怀里,不太敢出声。

他不知道说些什么,更不想让人知道他的心在扑通扑通地乱跳。

他有意地将头转过去,背靠着时风潜,鸵鸟一般把自己通红的脸色隐藏起来。

“你为什么要做警察?”时风潜的声音从他耳后的位置传来,热流打在他的脖颈后面,引得他一阵浅浅的颤栗。

他呆了半晌,时风潜则看着他黑亮短促的发梢没再说话。

那发丝有点凌乱,不比时髦的男孩那样规则,看上去像是穷人家男孩自己剪出来的样式,沿着那一簇簇头发向下,会见着他脖子后面的疤,由于他低着头,颈椎那里便被顶出一小块嶙峋的弧度,周遭的肌肉却紧绷着,十分扎实,使得凌乱与规则的美感交杂着,看起来十分诱人。

他的气息显而易见地起伏了几下,才缓缓地出了声:“大概是我刚上初中那年吧。”

随着季如夜的回忆,时风潜仿佛默默在心里勾勒出了他的肖像。

他应当是十二三岁,第二性征刚刚开始以旺盛的速度发育,他个子开始窜得很快,所以总是穿着短半截的裤子。

他或许开始有一些心事,但更多时候还是单纯背着沉重的旧书包,日夜在那条熟悉的路上往返。

“有一天,我上学的路上,一个阿姨向我问路。”季如夜的声音很轻,语气很平稳,但低垂的脑袋还是诉说着这段经历的不愉快:“我和她说了,她说自己认不清,让我给她带一段,我答应了。”

“那条路上要经过一个小巷子……”季如夜说到这里,尾音顿了一下,半天才继续说下去:“那条巷子很小,不起眼——就像……我们昨晚去的那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风潜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想打断季如夜,想安慰两句,却又忽然觉得无从说起,只是用拇指在季如夜的手腕处,安抚似的蹭了蹭。

季如夜没继续说,也知道自己说得已经足够清楚,他忽然觉得鼻子一酸,一滴薄薄的泪珠在眼睛里转了一圈,又被他憋了回去:“她拉着我,我害怕,一直求救……最后是一个警察叔叔救了我。”

说完,季如夜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又好像只是缓了一口气,后面的话倒是顺畅了许多:“他对我很好。大家都说是我不对,妈妈和爸爸也说我丢人,只有他安慰我,说我没有错。”

“虽然可能确实是我错了。”季如夜的声音低垂下去,仿佛被压到了底的弹簧,紧紧地绷着:“但我还是觉得他很好。要是我也能像他那样就好了。”

“再后来……我妹妹考学没考好,家里说要送她上私立学校,要很多钱。”

“刚好我们一个亲戚说,在警校有认识的人,那段时间男生进警校,不仅不用交学费,每个月还有补贴。我就去了。”他说着,忽然有点自嘲地勾了勾嘴角:“本来说是去做个民警,但还是刑警赚得更多,总之也是……阴差阳错吧。”

时风潜听着,目光一点点垂落在季如夜身上,她的神色不太明朗,像是夜色下朦胧的星光,缓缓在季如夜的侧脸落下一个轻柔的亲吻:“他说得对,你没有错。”

季如夜愣了一下,随后不由自主般转过头来,他的眼里泛起一点点光亮,很快又被他垂着眼睑藏了起来,嘴角则悄然挂上一点小男生的窃喜:“我也觉得……我、我、后来……后来我也帮过一个男孩,有人在车上对他动手动脚,我帮了他,告诉他别害怕,他没有错……”

“但我说带他去报警,他还是不愿意。”

“我知道这会影响他未来的名声,可还是那么做了,那时候,我有一种救了曾经的自己的感觉。”

他越说越小声,最后抬起头来,神情中盛满了细小的期待:“我是不是很奇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风潜摇摇头,她没说什么,只是揉了揉季如夜的耳朵。

她知道季如夜为什么会这么想。

季如夜是一个矛盾体,他心里藏着叛逆的种子,只是那颗种子被埋进了世俗深深的土壤,难以破壳。

她忽然不合时宜地想到了许多事。

于是她沉默了半晌,俯下身轻声说道:“我是不是,没和你说过我夫郎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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