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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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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人说,娘娘腹中龙种结胎三月之多。”花弧咬紧牙关,“娘娘不是不明白,如今出得宫外,您有孕的消息传回宫中,自会招来话柄,即便皇上认下,宫中那些咄咄逼人的娘娘们自会想方设法除去您。就是不报,您入去陵宫,陵宫不留男人,倘若生子,必要想法设法送出。如有幸是公主,那公主一生也只得困在陵宫,当个婢人。”

冯善伊静了片刻,道:“你说下去。”

花弧吸了一口气:“如今陵宫之中便有一个女侍名绿荷,本是太武帝获罪宫妃所出,那宫妃亦是入了云中才觉有孕。此事传回魏宫,太武帝听信谗言,只道是宫妃与随行护卫行苟且珠胎暗结,随即下令双双赐死。当时统帅陵宫的静慧院大人心存不忍,便拖至那宫妃临盆后才下达赐死的诏书。绿荷由此保全。千金富贵命,却只落得如今陵中贱婢的身份。”

胡笳汉歌 跋涉篇十三 尽

心头隐痛扯紧,冯善伊将凝着花弧的目光敛回,长睫抖颤:“你千说百说都是我入陵宫生子如何凄惨。却忘了考虑一点。”

花弧愣了愣,垂询以望。

“我如果不要这个孩子呢。”冯善伊冷漠地以袖掩住自己的小腹,“没有人会知道他的存在,陵宫也好,魏宫也罢。。。。。。没有人。。。。。。因为我可以让他不曾来过。”

“这层。”花弧怔愣,缓缓道,“臣尚未考虑。”

“既然是不能存在的生命,又是会为我带来不可预计危难的恶种。”冯善伊扶着古树站起身来,痴痴笑,“即便是天皇老儿的金贵命格,我也不屑。”

“娘娘。”

冯善伊别过脸去,只有一只眼落下泪来,怎么办,她要生存,活着还有许多事要做。终究不可以为了任何人放弃自己前行的路,包括自己的孩子。为什么这孩子来得偏偏不是时候,早一时,晚一时皆好。。。。。。

她闭上双眼,冷风散去那一束凉泪。

“送我回去。”她转过头,盯着花弧,“把我看作自私的母亲罢。不,连母亲的资格都没有。因为我做不到。为了孩子放弃自己的人生,放弃坚持许多年的道路,我做不到。”终有一日,就是死也要爬回京师爬向魏宫,姑姑在等自己,春在等,赫连在,所有人都在,只有她不在的魏都,是一生羁绊。

花弧垂下头,闭上红肿的目。

果真。。。。。。还是这样。

他叹了一口气,李大人预见到的最差结果,果然是这个女人最后的选择。或许,她真的是这样的女人。而李大人说,也只有这样活着的女子,才可以走上那条通往千岁万劫无复的道路。她把每一条路都视作死道,没有退路,是这样坚决而坚持行走的人生。

“我不明白。”走在前面的冯善伊渐回过头来,“那个人,为什么要以死替我瞒天过海。”

花弧苍白苦笑:“李大人本是命不久矣的人。只不过以他残存的性命替人着想而已。娘娘可还记得他腕上久不能愈合的伤口。”

冯善伊点点头,没有说话。

“那是由山间毒藤割伤未能及时清理,而后毒素入肤理血液,再至骨髓。”花弧哽咽,喘息着道,“自中毒至毒发潜伏一月,后一月受折磨而亡,平常人要两个月。李大人用了余两月护送你入朔州,甚至还多活了些日子。最后十几日,他都在强力支撑。直到。。。。。。将您交给我。”

“你这样说。”冯善伊停下步子,看向月圆中天,星辰繁密,光芒洒在她面庞上,她轻轻闭上眼睛,“倒是让我负疚少些,还是多些。”

“李大人是想您能离开是非之地,就此逍遥自在。”花弧隐隐握拳,“跳下城楼乃是大人的心结。十年前,他亲自看着自己母亲跳下城楼自绝,李大人说他那时本也该同母亲一样,死在您之身后。十年后,他只不过选择了一种在母亲左右,也更为接近您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是吗?”她最后喃了一声,举步而前,月光遍地的前路越发明晰,她走在风中,行得平静。无论那是不是他的初心,她的心意依然稳如磐石。为什么要选择跳了她身后呢。自那年被父亲转去肩膀的那刻起,她便成为了这样的人,永远不能回身的人。

马车重新调转方向,迎着来时路奔去,身侧方妈抱着润而沉沉睡去。小眼睛亦和小西施相拥而眠。冯善伊笑了笑,只有自己那么孤独。她挑开一角窗帘,凝着寂静的夜色环绕城郊,凝着繁星沉沉,映出赫连与拓跋余的容颜。那样轻松而又释然,他们如今是活得最逍遥的人了。现在那月白星辰之上,又添了一人,他或许不会笑,只会抿紧唇冷冷的注视。

掌中木兰珠花越握越紧,抬至目前,她笑得目中闪出水光:“是你摇醒了我。也是你,让我活着去赎罪。所以不能逃啊,逃了依然是狗。我还有好多罪要赎回来,才可以像人一样站起来。总有一天,我要让你们看到。”

三日后,冯善伊终于抵达了云中祖先陵墓所在的大漠,真如流言所说,陵宫所处之地一派荒芜,临最近的县尚有半日车程,三千云中侍卫守护着这一群鲜卑先灵。一并同来的罪仆有部分留下,另一部分遣去军中做苦役。进入陵宫的第一日,便由守陵的女宫人送来素色白衫,言道宫陵中只能佩戴穿着两色衣物,非黑即白。于是那些随箱而来的华衣锦服,只得大方的送给逗留陵宫数日又即日要出发去军中的妇人女眷。

“奴婢叫绿荷。”端素衫的女宫人随即自称着,“陵宫的下人不多,奴婢不仅要伺候您,还要负责监督陵宫服罪的大小宫嫔。”

原来,她就是那个绿荷。冯善伊先是望着她愣下,果真觉得这宫人骨子里有抹不去的傲气。英气逼人的眉眼,似有几分与太武帝相近的神色。绿荷见冯善伊盯得久了,不悦地皱了额头,冯善伊笑了笑,移开了目光。

“我宫里有个奴婢,叫青竹,你们名字倒是相称。”她说着推了一把满匣子的珠花金簪,怕是这些再用不上了,“这陵宫里,身份如我的娘娘有几个?”

“从前有四五个。”绿荷禀着,“多是太武帝的旧妃子。”

“我可是要给她们行礼问安。”

“娘娘不必。”绿荷再道,“她们都是死人了。”

珠络砸地,冯善伊抬头看了她一眼:“你从前服侍过的那位娘娘?”

“也不在了。”绿荷满目平静,“是太武帝旧东宫的昭仪。”

冯善伊点了点头:“你在这里多久了?”

“奴婢生在这里。”

“生来就守着这些死陵墓。”冯善伊颇有些讶异。

“是。”绿荷应了一声,稍垂了眸,“奴婢还有些事情要打理,娘娘要是没有吩咐,奴婢这先退下。”

“你去吧。”冯善伊再一做打算,又拦住了她,“你知道先帝的陵墓在哪?”

绿荷冷一笑,轻蔑道:“这里的先帝多了,宗上祖先,不论出身,概都封了先祖皇帝。娘娘是问哪一位?”

“最近的那位。”冯善伊仰起头来,看着她,“拓跋余。”

绿荷将头垂下去,静道:“娘娘初入陵宫,应先向祖先行礼问安。”

“我知道。”冯善伊捻了捻素衣袖口,“但是——”

“明日辰时,奴婢会领娘娘前去那一位的陵寝。”

冯善意一瞬间的彷徨,那一位,何时,他竟成了那一位。

胡笳汉歌 跋涉篇十四 守

转日清早,冯善伊所居的莫名斋前果真聚集了老老少少,他们一行人自京中流配云中,辗转途中见得两位娘娘大方体贴,不由衷心而发感激。临别宫陵,转去军中服役前,特来辞别问安。冯善伊一早便让绿荷在自己庭中摆齐了酒桌菜肴,特以宴别,如今值钱的皆以散发诸人,她最后能承担的不过是一席拜别宴。宫陵难得如此热闹,一时引来与事无关的宫人凑热闹,无不都好奇这位新来的“钦安院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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