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本 > > 千岁 > 第21部分

第21部分(2 / 2)

一场承欢无爱的房事,倒是她的悲哀,抑或是属于他独有的怜悯。

正当她想明白了,无论是为自己,还是为子女,都当在这时候做出个迎合的姿态时,他却突然停下,缓缓移上目光,以一种茫然无措的眼神盯着她,却是霸道的语气:“你如何不喊我?”

心底一沉,她周身僵硬,别扭地咬出那两个字,那两个被她遗忘近四年的字眼——

“皇上。”

瞳孔骤然缩紧,他猛得进入,痛得她隐忍躬身。她所迎合的不是欢,而是恼怒的发泄。

“我可有念朕?!重新来过!”

窗外雨声似乎全然听不见了,她怔了怔,吐字模糊道:“拓跋濬。”

他捧起她的脸,分明看了清楚,还是四年前那张同样的容颜,没有错。一指探去她眼角的湿濡,指尖轻抖,他愣了愣。

“别自作多情。”冯善伊动了动身子,颇有些艰难道,“是汗。”

“你这样的女人便是欠治,要你时刻记得自己的男人是谁。”他冷笑着,额上汗水滴滴坠下,他贴着她发鬓埋下脸,似是喃喃自语,又似言给她,“亏得朕自责内疚许多年,原来你生活得这样乐哉。。。。。。”

冯善伊有些心虚地想要躲开他的怀抱,却由他一臂箍紧,听得他越来越沉的声息浮了肩后:“为什么不说。”这声音也越发隐忍,终于闭了眼睛,沉沉睡去:“朕也知道,知道对不起你,还有。。。。。。”

冯善伊屏息,缓缓睁大眼,偏过头去,凝着身侧睡过去的年轻男人。她从没有怀疑过这个男人没有良心,不,他确有良心。他无比富有,手握世间最至高无上的权力,坐拥江山美人无所不能有,然而,他穷得也只剩下权力。

****

一夜风雨,竟有三两梨花爬了墙头,迎风簌簌飞舞。冯善伊披着长衫起身,经由木架,看见架头挂着昨夜被扯碎的素色常衣,静吹了半夜冷风,染了淡淡的梨香。那衣侧一并挂着胄衣盔甲,银色光辉只有在夜间才会闪耀无比,此时再见,只觉血溅得格外模糊。窗外烟气上浮,泛着春色旖旎。她旋身绕出内室,满地碎梨揉着泥土脏了地毯。

拓跋濬立了窗前文案上正兴致昂昂端看着什么,冯善伊笑念能将奏折也看得如此有乐趣的人,不愧是帝王命。只在她近身看了他手中文册之后,却笑不动了。

“这一封降书情真意切,字字泣血。”拓跋濬稍抬了抬额眉,静静品了口茶,“可惜了。柔然人没几个通汉文。”

冯善伊眨眨眼睛,“噢”了一声,不再吱声。

见她难得老实,拓跋濬自也不再纠缠,将文册扔了手边,另取来案头高高摞起的奏折,才一夜工夫,从侍即将加急奏折摆放齐整。只是这些总也没那么有趣了,好容易舒展的眉头又深深隆起,他年纪不大,但眉心的褶皱却比常人来得更深。这是无论塞多少美容养颜的灵芝燕窝都填补不平的。

冯善伊不是老实,只是春乏加之困劲儿未消。趁着拓跋濬忙起,她转身想遛回去,却听拓跋濬在身后淡问了一声:“惠裕,你是如何弄了进来。”

“惠裕。。。。。。是什么?”她未回头,硬着头皮装傻充愣。

“少装糊涂。”拓跋濬迅速落了几笔于折中,没有抬头,直接喝她,“你好大的胆子!陵宫是什么地方,破了法度不说,欺君倒也理直气壮。”

冯善伊叹了一口气,朝他稳当跪好,平静出声:“我那是把他请回来当佛一样供着。他就是一江湖片子,四处晃荡混活。讹上我不说,还威胁我,不领他回来,就要死给我看。我天天养着他,供着他,分他口粮吃,还被他训,实在可怜着。再说,他一把年纪了,我能同他有什么。我同他是当真清清白白。”

拓跋濬持着案折,想了想,点头道:“这话,我信。”

“信我?”冯善伊颇有些感动,她从来不知拓跋濬竟也能如此将心比心体贴关怀。

拓跋濬只合上折子,淡道:“我信惠裕。”

冯善伊仰头,如同恍然大悟般,怔怔道:“难怪那老头纠缠我不放。原来是,同他有奸情的是您!”

胡笳汉歌 云中篇之四 做牛做马

拓跋濬一步一步逼近她,目光沉了沉:“冯善伊,昨夜是没治好你吗?”

“皇上日理万机,当以国事为要。”冯善伊赔着笑,直退到窗前,连连摆手,“我自罚,自罚。”

“无碍。”拓跋濬咬了牙,仍不肯就此放过,“朕有的是时间。”

言罢,扯了她回至案前,一袖甩开满案奏折,凌空提起她朝案头狠狠推去,她后脊撞到硬木,晕得满眼生花。拓跋濬紧忙惊了,一臂又重提起她,幽声询问:“磕到哪儿了?”

“磕傻了。”冯善伊狠瞥了他眼。

“冯善伊啊冯善伊,你怎就不能老实片刻。”拓跋濬怒中生恼,松了腕子,转过身去一本本捡起地上的奏折。从前在魏宫中,他极是厌烦她过分浮夸不安生的姿态,只也想不到四年后再见,她果真没有半分进益。长着一张嘴,却说不出人话。

见门外闪出个侍卫身影,拓跋濬于是忍下脾气,甩了袖冷冷问道:“带来了?牵来。”

冯善伊再退了步,扭头望去,门外冯润牵着小雹子,尾随在绿荷和方妈之后没精打采地迈了进来。四人应声跪地。隔了好一会儿,拓跋濬终于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放下手中奏折,徐徐走上去。自左而右,一一览过,目光只落了小雹子头顶。

小雹子忙抬起双手,姿态诚恳道:“大爷。我投降!做牛做马都可以。”这一句,冯善伊反复教过他,此时,他真有些怕这个又高又瘦,且周身散冷气的男人,于是眼泪鼻涕横流。

拓跋濬不满地看了冯善伊一眼,的确像是她养出来的孩子;母子尽是一个模子。冯善伊咳了咳,忙前去压下小雹子双臂,躲过众人,拿袖子给他擦了把脸。

“你。”拓跋濬冷了一声,忽觉不对,才又转换语气稍柔道,“你叫什么名字?”

“雹子。”又一抖索,才说了两个字就咬了舌头。

拓跋濬皱眉,缓缓道:“和老虎什么关系?”

雹子又一哆嗦,食指指天:“天上的雹子。”

拓跋濬抿唇,扭头看着冯善伊:“你解释一下,和天狗什么关系。”

冯善伊扭过头去拿了白纸笔墨,蹲下身递给小雹子,暗中叮嘱道:“儿子,给这肚子里没墨水的人把字写清楚。”

小雹子咬着笔头首先落了一个“包”字,再仰头时为难地看了眼冯润,包子上面还差个什么来着。冯润满头黑线,一巴掌挥了他后脑勺,骂道:“叫你偷懒,说了多少次了,雨水结为雹。差个雨啦。”

她这一挥,冯善伊未在意,只引得拓跋濬喝了声:“大胆!”

冯润愣愣地看着自己掌心,不知这人是什么来历,竟敢当着母亲面大喊大怒。悻悻收回了手,仰头时再看冯善伊,只觉她脸色也不大好着。拓跋濬见状尴尬着,略咳了咳,挥手让他们先下去。

冯善伊果断地牵着他们离开,直直走出前庭,

最新小说: 丁一蓝文集 独向一隅文集 邓岚心文集 弄哭那个小呆子 不能出卖小猫咪 竹马总想扑倒我 苏苏修炼法则 丹房主人文集 戴高山文集 冬日小草文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