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2 / 2)

梁宣沉痛地看着他,难以启齿般低声说道,“我爹。”

慕容泽显得有些吃惊,“你爹?”

梁宣凝望着远处,似是在回忆那不堪的过往,“他逼我娶我不喜欢的人,所以我反抗了……”

梁宣刻意的停顿让慕容泽禁不住好奇追问道,“然后呢?”

梁宣收回眼神,异常真挚地看着慕容泽,“然后我发现我太娇弱,纵然反抗也是赢不了的,所以我放弃了。”

慕容泽,“……”

慕容泽决定,日后这人的话半个字他都不会再信,谁信谁小狗。

乐清突然感到自己适才的伤春悲秋苍凉悲怆根本微不足道,梁宣永远能让人啼笑皆非。

幕台之上三人自顾自地打闹争吵,全然没有察觉围观众人不知何时已经陷入无比激烈的争吵之中,直到四个大汉骤然跳上幕台悄然将他三人围住。

“我说了三个我全要!本员外多的是钱,你这骚婆子怎得这样啰嗦?”

粗鄙之言登时引得三人齐齐望去,乐清的娇颜上瞬间失了表情,慕容泽不由轻颦,而梁宣更是坦率地发出一叠声怪叫,“咦~~~~”

原是那员外长得极为粗陋,又生得五大三粗,膀大腰圆肥硕无比,下巴的肥肉已经下垂到紧贴着胸膛,全然寻不着此人脖子在何处。

一步走浑身颤,走路都显得极为吃力,喜妈妈本着和气生财的生意之道,又或是本就不愿意触碰此一坨肥肉,愣是没给人拦下,只能急忙喊道,“哎哟,赵员外,我这儿都同您说得这样明白了,那位狐裘公子不是我院子里的人,我做不来主的!”

“做不了主就给本员外滚开!我自己问他不用你操闲心!”

赵员外伸出猪蹄一般肥短的大手将喜妈妈挥到一旁,瞅着幕台的木阶略作思考,明智地放弃了拾阶而上,朗声冲着台上的四人粗声粗气地喊道,“都给我带回去!”

四个壮汉阴沉着脸步步逼近,梁宣拖着乐清急忙后退三步,冲慕容泽喊道,“少侠,该出手时就出手,莫要同他们客气!”

慕容泽无言地回头瞪了梁宣一眼,看着那些糙汉子们,眼神渐渐冷凝。

正是气氛紧张到一触即发之际,四支破空而出的木箭几近同时射中了那四个壮汉的肩膊,看着齐齐倒下的大块头们,梁宣情不自禁赞道,“百步穿杨,好箭法!”

慕容泽眉眼不动地散了凝聚在手心的真气,抬眼淡淡看着门外的温采。

温采手里的四支箭一经射出,便将箭弩递回给了身后的随从,三两步走到慕容泽跟前,垂首弓身道,“让二爷受惊了,温采该死,温采希望二爷能明白,无论何时何地所为何事,温采但凭二爷吩咐,还望二爷莫要再独自行动。”

作者有话要说:

温采你身为东宫太监总管箭法如此卓群皇上知道么?

第10章 十、少主很没钱(七)

慕容泽神色淡漠,瞧不透那双翦水黑瞳之中是何情绪,只藏在狐裘中的手不经意已然攥紧。

温采没听着应声不敢抬头,弓着背着实难受,不由懊恼先前为逞一时口快而乱不择言。

赵员外从怔忡之中回过神,怒气冲天目眦欲裂,眯眯眼终于能够掀开一条缝,哆哆嗦嗦地指着温采,尖叫道,“你、你、你是何人?竟敢在本员外面前如此放肆!”

梁宣眼见着危机形势得到镇压控制,矫兔般从乐清身后又窜了出来,站在幕台之上,居高临下地瞪着一脸横肉的赵员外,在温采应声前抢道,“员外又如何?员外便能强抢民、民男?!你这员外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赵员外狠狠喘了口气,笑得鄙夷,“王法?净是些院子里的腌臜货还有脸提王法?买卖皮肉各取所需,你跟这儿装甚清高!”

慕容泽不悦地皱起眉头,温采察言观色,当即上前便给了赵员外一个耳刮子,下手时还仔细寻了半晌才找准脸的位置。

只可惜一巴掌下去,力度悉数被厚重的肥油缓解,响声都不够清脆,让温总管极为不满意。

梁宣盘腿坐下,似是怜悯似是嘲讽地叹气、耸肩、摊手,凉嗖嗖地说道,“既是腌臜货,您贵人又何必来此?您这样委屈操些不干净的东西们你家婆娘知道么?还是您其实这么些年来都未曾成家?腰缠万贯却是个断子绝孙的命?啧、啧、啧。”

一语既出,惹得满堂哄笑,赵员外气得脸红脖子粗,吹胡子瞪眼的,浑身颤得肥肉跟着直颠颠,老半天顺过气来,冲他身后的护卫怒吼道,“还愣着作甚!叫齐了人还不给我一起上!我一定要剪了这混账玩意儿的舌头!”

员外家的八个轿夫外加七八个护院,个个人高马大身强力壮,瞬间就位,将幕台团团围住,气势汹汹地瞪着梁宣。

胆儿小的早撤了,胆儿肥的也寻了视野上佳的安全位置各就各位,恨不得再来盘花生瓜子,三五成群唠嗑唠嗑。

喜妈妈一叠声地叹着气,围着赵员外哄道,“哎哟,赵员外呐,您这一出手甭说他们那几个兔崽子不成气候,光是我这长春院也经不住这样折腾!您老爷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啊!”

赵员外火冒三丈地将喜妈妈挥开,“你这骚蹄子还敢拦?本员外今日定要给这些小畜生上上规矩,好让他们知道在这蜀郡究竟谁说话压秤!”

喜妈妈迅速心算着这真要打起来又得损失多少银子,越算越心疼,急道,“都跟您说了,那位公子他不是我院子里的人,不如今夜便让乐清伺候您老爷舒舒坦坦的,可好?打打杀杀的多晦气啊,您说可是?”

赵员外冷哼一声,指着梁宣肃杀道,“乐清要伺候,他的舌头我也要!”

梁宣吓得手脚一阵冰凉,噌地跳起来躲到慕容泽身后,狐假虎威地喊道,“谁的舌头谁的舌头?也不怕咬着自己舌头!来呀来呀,小爷怕你属小狗!”

说罢还吐了个舌头做着鬼脸,气得赵员外当即一声令下,十来个大汉抬脚便上了幕台。

温采笃定慕容泽定然在长春院,便只带了两人出来,一伙仅六人更何况还有两个不济事的,人数悬殊,敌方力量更是不明。

看着守在最前线的温采,梁宣发自肺腑地说道,“兄台,我看好你!”

慕容泽动了动手,没能将自己的狐裘从梁宣手里扯出来,一偏头对上他仰望而来讨好的眼神,顿了顿,淡然道,“温采,让开。”

梁宣瞪眼,“不能让!守住!”

慕容泽不为所动,“若我不曾听错,他要的是你的舌头,与我何干?温采,回客栈。”

梁宣一时目瞪口呆,慕容泽趁机将自己的狐裘抽了出来,决然转身离开,梁宣心惊肉跳,不及细想整个人已经扑了过去,拦腰将人抱住,任由慕容泽拖着他往前走也不撒手,高声哭道,“少侠别走!少侠救命!少侠,好歹你我二人曾无比亲近过,你怎可这样薄情?少侠,少侠!”

拖着一个人走着实费力,慕容泽走的那几步完全是为梁宣撞过来的冲劲所推,腰肢本就是他的敏感段,加之梁宣这番胡搅蛮缠,愣是让他连发怒都做不到。

温采瞅着慕容泽纷繁变幻的脸色,登时跳过去踹了梁宣一脚,“刁民,放手!”

梁宣半个身子都躺在地上,两条胳膊绕着慕容泽的腰,双手死死扣着,温采这一脚踢的也不过是让他环着慕容泽转了小半圈,情况根本未曾得到改变,反倒是险些将慕容泽拉扯跌倒。

等慕容泽站稳了,梁宣得了把柄理直气壮地喊道,“我不放!还有你小心点,让少侠受伤了你如何担待!”

温采眨巴着眼,匪夷所思,震惊地抬头征询自家主子。

慕容泽缓过劲来,冷冷道,“放手。”

梁宣继续耍无赖,“我不!”

“放、手。”

“我、不!”

慕容泽深深吸了口气,骤然运功,周身的真气猛地震了出去,然而一击已毕,一低头梁宣绞死的双手竟然还在眼前!

难掩惊愕,慕容泽当即看向梁宣,只见他双目紧闭,眉头锁死,除却唇色浅淡,整个人竟是毫发无伤。

“你……”

话未出口,一记凌厉的掌风猝然袭来,慕容泽不做他想,扭曲着身子反手一掌便劈了回去。

那些人自然是没有闲心观赏梁宣的撒泼耍赖,三三两两组团找定对象,计划分开击破,温采被三人困住,已是自顾不暇。

梁宣茫然地回头看去,三五个大汉已经朝这边逼过来,立时吓得跳起来抱着慕容泽转了个圈,指着那些人道,“少侠,快,他们杀过来了!”

慕容泽微微皱眉,适才那一掌绝非等闲之辈,可从这些人的脚步来看,似乎又不像高手,那一掌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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