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分(2 / 2)

梁宣始终提着的心终于能安心摆回去,装模作样地凑上去,感叹道,“此处风景甚好,竟是迷得泽儿流连忘返啊!”

慕容泽神情麻木地看了他一眼,淡定道,“的确如此,此处不仅风景绝佳,更是人烟罕至,极为安全,郑氏夫妇断不会因你我二人而被牵连。”

梁宣极为配合地做出一副吃惊诧异的模样,惊道,“原是你如此有心,当真事无巨细皆做打算,我只当你是贪恋美景,真是小人之心了,见谅见谅!”

说罢甚至是抱拳行礼,万分真诚地表达着歉意。

慕容泽面不改色地盯着眼前微微躬着的身影,暗暗磨牙道,“饭已凉,你我再盛一份带回去。”

梁宣苦恼地笑着,“诶~~~可我是出来拉屎的呀,憋不住了!”

嬉皮笑脸的哪里有丝毫“憋不住”的模样,慕容泽不由目露凶光,恨不得将那张笑脸撕烂。

梁宣尽管一直“哎哟哎哟”叫唤着,可脚步就是寸步不挪。

慕容泽仔细权衡了一番,默默念着“小不忍则乱大谋小不忍则乱大谋……”,终于是将自己彻底给念到爆发。

对于这样的混账,他需要忍个屁!

“还不带路!”

一通吼不仅放弃了对梁宣的耐心,更是放弃了自己的颜面,遂尽管怒斥的是他,慕容泽依旧满脸通红。

比脸皮,梁宣二十年来就不曾输过,当即笑得心花怒放,甚至心情极佳地接手了慕容泽手里的两只碗,贴心道,“端了这样久,手该是冷得很吧,塞起来暖一暖,若还觉得冷,来,好哥哥温暖的胸膛随时为你敞开哦~~~”

慕容泽浑身微颤,嫌弃得不知如何是好,尤其是近距离受到梁宣媚眼的攻击,杀伤力果然还是巨大,凉飕飕道,“眨这样厉害作甚?疼?我替你剜了它们吧,反正留着也只会不停眨啊眨的,瞧不清东西还烦人得紧,如何?”

梁宣若无其事地晃了晃脑袋,“不如何,眨呀眨我是瞧不清,可泽儿不是能瞧见我么?那样就够了!”

慕容泽微微皱眉,目光不由变得高深莫测,深不见底。

他瞧着身前走起路来都没个正形,非得东跳西蹿的梁宣,欢快得好似昨夜那个悲愤而绝望的人全然只是他的想象一般。

他从未见过任何一个人,情绪可以转换如此之快,哪怕是他的母后,在经过那件事后,亦是躲在尚德殿称病修养了且将半月有余,而在梁宣身上,简直是风过无痕,所有的记忆都只停留了片刻一般。

梁宣蹦蹦跳跳了几步,一扭头没瞧见人,当即停了下来,喊道,“快跟上,不然你又要找不见回去的路了!”

慕容泽身形沉稳地往前走着,丝毫没见跳脚,正当梁宣格外诧异之时,却见他淡然自若地将自己寒凉似冰的左手塞进了他怀里。

穿过了层层衣料,直接抚上他赤|裸的胸膛,冷得他直打了个激灵,当即叫嚷着,“哇哦~~好生厉害的寒冰掌!哎哎哎,君子动口不动手啊!拿开拿开!”

慕容泽挑眉道,“你这温暖的胸膛不是随时为我敞开着么?如今我借来用了,你是要作悔?不要这样花枝乱颤,给我忍着,不仔细砸了手里的饭碗,有你好看!”

梁宣哭丧地拉长着脸,委屈地喊冤道,“我的意思是要抱抱,如此这般!抱!抱!懂?你这样只暖一只手是不顶用的,若真的冷,便让我搂着你好了~~嘿、嘿嘿~~”

慕容泽神色淡漠地凝视着近在咫尺无赖尽显的双眼,眸中变幻几分,似是有些松动,若有所思着。

梁宣不由面呈喜色,岂料慕容泽却是倏尔展颜一笑,丧心病狂地抬起了自己的右手,梁宣登时会意,当即怪叫道,“不——!!”

慕容泽的右手却也直抬了几许,便微微蹙眉后轻轻放下,睨了梁宣一眼道,“吵死了,还不快走!”

梁宣不由多看了眼慕容泽的右肩,嘴上却仍旧古怪地叫着,“拿开呀,不然你我二人怎样走?”

慕容泽深沉而认真地思考了一番,似是想到甚好主意,微笑着颔首,手塞在梁宣衣服里未变,却是反手从内里一把攥住了他的衣裳,拖着他往前走得潇洒。

梁宣哭笑不得地步步艰难地跟着,拳头顶起来的缝隙里时不时灌进去几口冷风,冻得他直打哆嗦,无奈地叹了口气,道,“我又不是狗……”

慕容泽淡然道,“你属狗。”

梁宣抗议,“我不属狗,我属虎!”

慕容泽依旧淡定,“你可以属狗。”

梁宣,“……”

半天没听到回应,慕容泽不由顿住脚步,转身凝视着无语的梁宣,眉眼不动,坚持着,“你可以属狗。”

梁宣几欲吐血,他这都已经放弃抵抗直接投降了,没承想这人竟然还要道德沦丧地屠戮战俘!

可一对上那双隐隐含笑的乌黑瞳仁,所有反抗的话莫名其妙便是消散得无影无踪,到了最后的最后,也只留他无可奈何妥协的余地,无力地拖着长音道,“是……我属狗……”

慕容泽笑得称心如意,道,“来叫一声我听听。”

梁宣极没魄力地瞪了他一眼,“不要得寸进尺啊。”

慕容泽无所谓地挑了挑眉,“我并未得寸进尺,我只是得寸进丈而已。”

梁宣,“……”

两人这样一路打打闹闹,待回到堂屋之时才蓦然回过神,忘了换掉那两碗已经冻成冰块的饭了……

当即连连不好意思地道着歉,郑大嫂道,“回来便好,我和他爹还以为你们又出了何事呢!坐着歇歇脚,外头冷着呢,一顿少吃些也不碍事,你们聊着,我去收拾收拾。”

慕容泽凑过去小声骂道,“都怨你!若不是你过来捣乱,我又怎么会忘了换热饭!”

梁宣诧异地回瞪着,“怨我?!我不去你都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回来!”

“我……”

慕容泽扑扇着黑眼睛,当即语塞,于是更加气愤地扭头不再理梁宣。

梁宣一时也无心继续逗弄他,早上在集市上已经打探过了,如今他们所在的地方距蜀郡尚有一天有余的路程,骑快马赶在明日正午前应当是能到的,可若顾忌泽儿的伤,自当不会这样迅速。

乐清带着顾芗如今也不知究竟逃往何处,不过最大的可能应当还是会回到蜀郡,可如今他二人身后该是藏了多少双眼睛,他一时半刻也弄不清楚,这样贸贸然地回蜀郡,就怕未曾与温采还有乐清接头,倒是先碰上了杀手。

而他更为忧心的却是那个女人所说的“诛魔屠尸”大会,这么多年来,他对青木教的事根本不曾上过心,自然不清楚自家老爹究竟在维系一个怎样的教派,只听人人喊他们“魔教”,可他却从未见过他爹爹像某些大神巫婆一般蛊惑人心、危害四方。

这件事也不知爹究竟可听到风声了?若是卿卿在就好了,如今让他快马加鞭赶回教中,好歹能让爹他们提前部署应敌,他也能安心去寻薛凝紫,好为泽儿讨回内力。

一念至此,便是万分后悔,若当初不曾让妙荷误导卿卿就好了,哎……也不知妙荷是否当真听了他的话……

哦,险些忘了,还有他的青竹枕……那是一定不能丢的!

来来回回想了又想,梁宣不由开始烦躁,屁股便有些坐不住,晃荡来晃荡去,慕容泽皱眉道,“有病就得治,磨是磨不干净的。”

梁宣幽幽叹了口气,牛头不对马嘴地回道,“大概成长就是这样苦涩而烦恼吧……”

慕容泽面色古怪地多看了他一眼,道,“屁股生疮让你觉得成长了?”

梁宣略有些茫然地扑扇着大眼,片刻后淡淡道,“或许……”

慕容泽,“……”

“你说温采还会在蜀郡等你么?”梁宣突然问道,眸中凝聚着认真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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