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泽定睛一看,险些气晕过去。
梁宣脚下堆了一层布料,仔细看便会发现那正是他的裤子!
动作轻浮淫|荡便也就算了,这混账东西竟然能如此涎脸涎皮地当众脱裤子?!
“梁、宣……”怒到极限声音反倒透着诡异的平静。
一唤之后,梁宣眉飞色舞地弯腰将自己的裤子提起来再一次两头打结固定住,丝毫未曾察觉到慕容泽濒临爆发的怒意,甚至是乐颠颠地冲他摆了摆手,而后便冲那群兀自诧异的女人们摊开手掌,道,“好姐姐们,绝技表演完毕!有钱捧个钱场!没钱的回去取钱再回来捧个钱场!谢谢谢谢!”
“这当真神奇,适才我分明已经扎得极紧了,你究竟是怎样做到的?!”
梁宣故作神秘地伸出食指抵着自己的嘴唇,轻声道,“看家本领不能外传,事关饭碗,还望各位姐姐们见谅、见谅!”
梁宣人美嘴甜,自然是将各位围观的姑娘们引逗得喜笑颜开,掏起银子来都格外勤快而大方。
瞧着手心里少说也该是有小五两的银子,梁宣得意洋洋地边回头边说,“泽儿~~瞧见小爷的魅力没有?速速来瞻仰瞻仰!泽儿?泽……”
人呢?
梁宣四顾找了找,却是连慕容泽的一根头发丝儿都不曾瞧见,不由诧异,“该不会这样也能丢吧……”
有位好心的姑娘瞧见梁宣眼中担忧的神色,提醒道,“你可是在找适才那位俊俏的公子?我瞧见他往那个方向去了。”
梁宣将碎银铜板悉数揣进自己兜里,谢过那位姑娘,撒腿便追了上去,心中不由祈祷着,千千万万不要走太远啊,不然便是这小小一个集镇,他都能笃定他再也寻不到他。
顺着那街头转过去人便少了许多,远远便能瞧见一条河,打这个集镇的东南淌过,冬日里河水泛着阴寒的冷灰色,河面上不时有灰麻的鸭子不嫌冷地游过,嘎嘎叫唤两声,更显得清冷。
岸边栽种的垂柳已经枯败得只剩下少许可怜的几片黄叶,却仍旧不愿撒手碾作尘泥,固执地抓紧柳条,任由寒风侵袭撕扯。
白石桥上模模糊糊的该是一个人影,一手握着桥栏上的石墩,垂首安静地观望着河里的麻鸭,一动未动。
梁宣跑得急,气息紊乱,借着缓步靠去的时机平复着呼吸,待走到慕容泽身侧时,方才沉稳说道,“跟麻鸭似的,也不知道冷。”
慕容泽微微抬眼看了他一眼,也未搭话,只复又盯着那群悠然自得的鸭子看得出神。
梁宣不由皱眉,“怎得又不高兴了?你瞧,我们有银子了!”
慕容泽淡淡道,“你连裤子都脱了,那些女人只给这么点?”
梁宣很不高兴,却是铿锵有力道,“我是脱裤子了,可我脱裤子不是卖身,当然不值钱!”
慕容泽好容易冷静的心瞬间又是一跳,“大庭广众之下有辱斯文,你还有脸说了!”
梁宣力争,“我怎得有辱斯文了?我这是家传绝技!正儿八经的!”
慕容泽双眸一瞪,“家传绝技?如此看来你家根本就是歪门邪道!”
额……确实是魔教不错,可也不算歪不算邪呀!
梁宣摸了摸鼻子,左右权衡了好一会儿,才终于狠狠心,凑到慕容泽耳畔小声说道,“这真是绝技,江湖失传已久,我爹说绝不能外泄的!我单只告诉你一人,你可切记守口如瓶啊!其实这是……”
慕容泽迅疾地往一旁闪去,神情淡漠道,“我不听。”
作者有话要说:
ㄟ( ▔; ▔ )ㄏ 其实是妆爷很没谱吧。。。。
少主家的家传绝技绝对不是脱裤子!我用节操保证!至于究竟是啥,其实……我也木有想好,诶黑~【诶黑你妹啊!
第33章 三十三、少主很没谱(二)
梁宣极为苦恼,“你若不听,又如何能解开对我的误会?”
慕容泽看了眼梁宣,淡淡错开视线,道,“我何时误会了你?纵然是有误会,你也无需如此费力解释,你我二人本就无甚干系不是么?上青城我大可以自己去,其实你不必心怀愧疚。”
梁宣一瞬不瞬地盯着那张绝美的侧脸,安静琢磨了片刻,突然笑得猥琐,“你是在生气我招惹了那般多的女人是不是?”
慕容泽清润的双眸之中暗沉之光一闪而过,不自然地将手搭上了桥栏,冰冷的触感略微镇定了慌乱的心,波澜不惊道,“胡说八道。”
梁宣看在眼里,笑得越发耐人寻味,摆着手道,“对不起啦,我只顾着筹钱,一时忘了你惧怕女人了,好泽儿,便原谅我这一回吧~~”
慕容泽清奇修长的手指蓦地捏紧,却又在眨眼间松开,风轻云淡道,“我本就不曾误会,又何来原不原谅一说,你倒是言之过重了。”
梁宣便彻底迷糊了,他着实想不到其他令泽儿生气的理由了,不由纳闷道,“你就这样害怕女人?娘胎里带出来的不成?”
慕容泽脸色一变,偏头冷冰冰地瞪了他一眼,沉声道,“我适才已经说过,我并未为此生气。”
梁宣不依不饶道,“那你跑什么?万一又迷路了我去哪儿寻你?”
“我……”
他是见不得那些女人,见不得他那厚颜无耻的哗众取宠,可他更加见不得他取悦那些女子的手段神态竟是同平日里哄他是如出一辙……
仿若他那样看似尽心尽力、绞尽脑汁的哄人开心已是深入骨髓的绝技,对着任何人哪怕是全然陌生的路人都能炉火纯青地施展开来,而并非他一直以来误以为的独一无二。
原来这些并非只是待他……
好险……
好险,他差一点便要将那些轻浮的调笑和言行当了真……
可会有如此歪念的他才是最为怪异的吧,这样的情愫细细考量起来,便全乎地像极了那些情窦初开之人,眼见着自己的心头好拈花惹草而醋意横飞。
然他二人却皆为男子,这无论如何都是说不通、想不透的,定是这梁宣身上有古怪,如此危险,还是莫要再靠近得好。
可断然离去的决心却始终无法笃定,遂才会在茫茫然间无法说服自己走远,只是在极近的地方,寻了处分外显眼的白石桥,吹吹冷风,冷却自己暴怒而混乱的心绪。
一念至此,慕容泽不由深感无力,困扰得心烦意乱,随口接道,“我只是有些口渴。”
梁宣嘴角一抽,“你是有渴到需要喝掉一整河水的地步么?”
慕容泽,“……”
这之后,在梁宣卖力地恳求撒娇、软磨硬泡之下,店家终于熬不住,大出血地只收了四两银子,便卖给了梁宣他二人两匹良马,只为赶紧将这疯子打发走,免得影响后续生意。
慕容泽始终面沉如水地站得老远,眼光却丝毫不曾挪开,一瞬不瞬地将梁宣所有动作姿态悉数收进眼底,目光明晦不定。
乃至梁宣拿下两匹骏马后,兴高采烈地冲他挥手时,他眸中的深邃都未能及时褪去,瞧得梁宣心头别得一跳,当即偏过头移开目光。
无需快马加鞭,两人打马观花似地游览着冬日枯败的景色,一路听着梁宣的叽里呱啦,及至天刚及暗下来便已经抵达了青城山脚。
今日已是冬月廿四,按照江湖风声,便也就是这几日,各大门派的代表即将陆陆续续抵达青城,共同协商“诛魔屠尸”的具体事宜。
武林盛会且不论意义如何,最后结果如何,这般多年来,只一点自始至终都是未曾改变,那便是比肩接踵的人山人海。
梁宣牵着马艰难地行进着,不由慨叹,“这江湖之中古道热肠之人当真多如牛毛啊,怎得只是个武林大会,便会聚集这样多的人?”
慕容泽紧贴着梁宣劈开来的空隙,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