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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部分(2 / 2)

白芷此言一出,那月华色衣衫男子竟不惊讶,只是轻笑道:“在下木别离,籍贯扬州,虚活二十七载光阴,至今孑然一身,无妻无女,无牵无挂,嗜酒如命,少侠,这些够你了解别离的么?”。

“木别离?”,白芷转动着手中石萧,冷冷道:“最好真的只是这些,我虽然不喜欢惹麻烦,可如果有麻烦自愿来找我,白芷也不是纸糊的”。

“恐怕是纸老虎吧”,忽闻娇笑声起,随着那笑声,木别离坐着的那张椅子后,楼梯旁,本是平整的地面竟忽然裂开一道二人环抱宽窄的暗门,我明明亲眼看着上了楼的胭脂姑娘正从暗门下的地道里,踩着石阶上来。

她的手里托着一只手指般粗细的瓷瓶,鬼王一见那瓷瓶立刻哀叹一声,不无遗憾地说道:“本王以为今日可以畅饮,却原来也是如此小气,难道这就是扬州人的待客之道?这东西到底是用来喝的?还是用来漱口的?”。

我再也忍不住笑,其实我也觉得这个木别离,甚至胭脂姑娘实在小气,要请人喝酒怎么也得过得去吧?拿个手指般粗细的小瓶子,我们这么多人,就算一人一口恐怕也是不够,难不成当我们是蚂蚁?

那胭脂姑娘一双杏眼得意的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笑道:“先不要怀疑这酒到底够不够喝,我只问你们一件事,难道各位今日来不是为了送本姑娘什么东西的?”。

我这才想起此次我们来本是为了找她,而且我们辛辛苦苦求来玲珑糕,直到此刻也没送出去,忙拿起本已被鬼王撂在一旁的玲珑糕,说道:“对了对了,我们这次来是专程找你,而且带了你最喜欢的玲珑糕”。

她笑道:“谁说我喜欢吃玲珑糕?”。

我愣住,她却面色一苦,幽幽道:“我一向讨厌甜食,可表嫂却十分喜欢,但如今伊人香魂已消,就算再有几百盒玲珑糕,也不过是勾起思念而已”。

我不由有些尴尬,本以为如蹙离所言,这玲珑糕可以拉近我们之间的距离,至少也能打消她对我们的敌意,没想到竟勾起人家的痛楚。

她却忽然接过了糕,扯嘴角勉强笑道:“算了,这些事和你们说,你们也是断不能体会,更何况本就和你们没有什么关系,可这糕不管怎么说也是你们辛苦求来,我怎么也不能浪费了各位的一番美意不是”。

我这才放心下来,蹙离却已接口道:“是蹙离太相信传闻了,可如果今日蹙离和友人未去八珍斋,未来别离馆,又怎么有幸得见木姑娘”。

“哦?这里有木姑娘?”,木别离似乎对蹙离的话来了兴趣。

“是的,有幸得见”,蹙离正色道。

“可失望?”,木别离再次问道。

蹙离微笑摇头,道:“相见恨晚”。

我忙四处张望,想要见一见这木姑娘的庐山真面目,光是看到这一屋子的门我就已经对她万分佩服了,可这屋子虽然很大,除了紧闭的各色大门外,就剩我们几个,倒也算是一目了然,别说木姑娘了,就是石姑娘水姑娘也没有一个。

我狐疑地望向蹙离,却发现他正和木别离对视,蹙离面上带着极淡的笑意,眼中却似乎有着某种奇异的情绪,木别离不卑不亢,不躲不藏,只是平静地迎上蹙离目光,手中的水晶杯,杯中的波斯葡萄酒在不知从何而来的光线下晶莹婉转,倒有了三分灵气。

他们对视了半响,忽然之间,满屋子的人皆大笑起来,我这才猛的明白过来,忙问道:“难道你就是那个木姑娘?可木姑娘不应该是女子么?木姑娘木姑娘,这明明是在称呼一个姑娘啊”。

木别离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声音里竟带着一丝落寞之意,道:“是男是女又有什么关系?叫什么还不是一样”。

他的目光慵懒,又似乎带着无尽浓愁,复又开口道:“木别离还是木姑娘都只是个称呼而已,谁又会真的在意这长巷尽头的别离馆里到底谁是主人?他们只是为了快乐,而这里恰恰能给他们所谓的快乐,可笙歌艳/舞;纸醉金迷,只能让人消磨意志,只是虚假的繁华,这三界六道每天都有无数人生,无数人死,谁又会关心一个瘸子?”。

他的话说得十分沮丧,也令我无端端怅然起来,可他却又忽然笑了笑,再次开口道:“瞧瞧,说了莫言别离,我居然先破了例,该罚该罚”。

胭脂忙为他斟酒,她手中本是手指般粗细的瓷瓶竟如装满了江河之水般,源源不断,只看得我目瞪口呆,暗道这小瓷瓶简直堪比观音大士的玉净瓶了。

屋子里除了那几扇门外,就只剩木别离坐着的椅子旁有一张小桌,只见他手轻拂,我们的眼前已经出现了一张长得可以跑八匹马的红檀木桌子,一溜两排椅子分别置于长桌两旁,桌子上金碟银筷,甚是奢华,我们也不推脱,依次落座,他双手轻击,已从酒门色/门里鱼贯而出十几位美人,蜂腰翘/臀;媚眼如丝,其中一位长腿美人接过胭脂手中的瓷瓶,为我们依次斟酒。

我望一眼这长得可以跑八匹马的红檀木桌子,却惊异于上面有酒无菜。

是的,除了我们每人手里的水晶杯以及杯中的美酒外,这长得一眼望不到头的桌子上却并无半碟菜肴。

木别离眼中已有笑意,只见他双掌再次轻击,从天棚上忽然散落无数花瓣,纷纷如雨般搅得满室芬芳,随着那花瓣雨四位绝色美人从天而降,舒广袖,启朱唇,曼声而吟,却正是一阕忆江南》。

长桌之上倒原来不是为了摆菜肴,难怪说食色/性也,我想眼下这番美景也的确对得起秀色可餐几个字了。

鬼王用丝帕轻拭额头汗珠,满意地点头道:“果然,这才算是有些待客之道”。

蹙离却只是轻蹙眉头,也不知心中在想什么,白芷那厮打着哈欠,似乎对这些美人不太入眼,半夏以手托腮,倒是很欣赏这几位绝色美人的舞技,我对歌舞向来一窍不通,就算偶尔鼓捣下玉管子也不过是滥竽充数,糊弄人的,木别离轻啜口杯中美酒,再次击掌,刚才那四位美人立刻退下,随着一阵带着浓郁异国风情的乐声又起,一位金色丝巾蒙面,赤脚大眼的胡人扭动腰肢,缓步从色/门而出,到了桌前一扭腰肢,人已经稳当当落到桌子上,一曲舞跳得是媚态频生,随着莲步轻移,人已到了蹙离面前,忽然脚下一软,直直跌向蹙离怀里。

事出突然,我们皆愣住,蹙离忙伸手扶住她腰肢,却见她忽然笑着掀开面纱,眉目如画,一双大眼灵动多情,而且分外面善。

我在心中思付半响,猛地一惊,脱口而出道:“小六子?!”。

她已经笑着冲我眨眼睛,道:“那解药可好使?”。

木别离也在笑,声音依然是听了令人如沐春风一般:“果然是九虚山弟子,心存善念,小六子,还不快去拿盒玲珑糕送给上仙”。

蹙离倒不显得惊讶,只是微笑开口,道:“小六子是女子倒的确出乎蹙离意料,不过如果蹙离猜得不错,木兄应该就是八珍斋主”。

白芷已经“啪”的一拍桌子,忽的一声站起来,怒道:“你到底在搞什么鬼?问你你不承认,如今搞这么多花样做什么?我们来这里不是为了花天酒地,更不是来看你卖关子的”。

白芷的脾气果然越来越臭,我只能无奈,却未料一旁的胭脂姑娘早已炸了庙,双手叉腰,一张嘴噼里啪啦如蹦豆子般扔出一串话来,倒是噎得白芷再无半句话说,我脑子里乱作一团,甚至根本没来得及跟上胭脂姑娘那张快嘴,只能傻笑着看她余怒未消,看白芷惨白着一张臭脸,一副斗败的公鸡模样。

果然,白芷遇到了克星。

木别离挥手适意胭脂不要纠缠,胭脂嘟着一张嘴悻悻的立在一旁,白芷尴尬的咳了声,半响方挤出一句:“好男不和女斗”,我差点没笑弯了腰。

猛地瞥见木别离面色奇怪,他右手轻抚着盖在腿上那质量上乘的波斯毯子,幽幽道:“白家的产业不止白云庄,也不止别离馆,更不止八珍斋,白家的产业遍布长江南北,而我,只不过是白家一个奴才”。

我们正愁不知该如何开口问白墨沉的事,没想到木别离却先提及,看来今日这别离馆我们是来对了,弄不好还真的可以挖出些蛛丝马迹来。

蹙离沉吟了片刻,开口问道:“实不相瞒,蹙离与友人此次来扬州并不是为了游玩,而是要找一个人”。

木别离一直端坐在进门靠右的一把椅子上,他的左手边有张不大的桌子,上面是一副骨牌,就算此刻我们已落座,他却没有离开那张椅子的意思,他用手轻抚着骨牌,仔仔细细看了半响,忽然幽幽叹了口气,拧眉道:“不好,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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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 卷三 第十章 阴阳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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