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使?”,我忙看向半夏,心中觉得这阴阳使名头听起来有点唬人,半夏已站起身来,正色道:“说起来他还和我们这个惹祸精鬼王有着不小的渊源”。
“哦?你快说说!本王怎么不知道!”,鬼王本皱着眉头,对刚才的血腥万分不满,此刻闻听半夏所言,立刻露出孩子般欢快的表情来,显得万分的兴致盎然。
半夏清了清嗓子,道:“鬼王炽大人可否记得那听调不听宣的阴阳使?”。
“记得记得,本王对这人印象深刻,可惜本王一直没机会一见,否则一定好好交个朋友,能不把十殿阎罗放在眼里的除了一向散漫的鬼王炽,也就是本王以外,就是这个阴阳使了”。
“阴阳使?是专门接引亡人魂魄及时回到地府的阴阳使?可如果我记得不错,阴阳使好像官阶不大吧?”,我犹犹豫豫,还是把心中的疑问说出来。
半夏却微笑摇头,道:“花九你说得大部分对,可有一点却是错的,别的阴阳使要受十殿阎罗调遣,可这个阴阳使却因为有点特殊,所以虽然官阶不大,却自在逍遥得很,这么多年来,除了几千年前那场三界六道大战,倒置几界失衡,一时间地府人满为患,调回一次这个阴阳使负责引领各界亡灵以外,其余时候这阴阳师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见过他的人没几个,所以三界六道一直对他的各种传闻颇多,当然没来由的,胡编乱造的占了大半,可无论怎么传,都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这鼎鼎大名的阴阳使是个天生的残疾,两条腿没有知觉”。
我张大了嘴巴,心道既然这么大的来头居然甘愿做白云庄白墨沉的奴才,那么这个白墨沉到底有多大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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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6、 卷三 第十一章 难言之隐 。。。
蹙离应该和我想到一处去了,所以还没等我开口,他已经先问道:“恕蹙离冒昧问一句,既然阁下就是鼎鼎大名的阴阳使,那么为什么甘愿屈就于白云庄呢?”。
木别离拿起水晶杯,凝视着杯中美酒,悠悠道:“三界六道很多事都难说得很,就像已经成了仙的蹙离蹙上仙,为什么还要重走一番红尘路呢?”。
他的话说得轻飘飘似乎毫无分量,可蹙离闻言竟面色一白,身子僵住,半响方牵动嘴角,勉强笑道:“是啊,三界六道有太多事难说”。
我越发糊涂,却不知该从何问起,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那大火中的白云庄,我看到了无数人,老人,孩子,妇人,壮汉家丁,可唯独没有最重要的人。
对,就是最重要的人,白墨沉!
按木别离从骨牌中看到的一切来说,明明是大火前几日白墨沉就已经从关外赶回来,那么白云庄起火当日他在哪里?事后我们也看到无数尸体,也听到无数人传闻白墨沉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那么,白墨沉呢?
我抬眼望向蹙离,木别离却先笑道:“姑娘一定很想知道,为什么那场毁了白云庄的大火中,没有看到白墨沉,实话告诉你,白墨沉并没有死”。
他的话并未出乎我意料,自从来到扬州,听了那么多有关白墨沉的传闻,以及那数不清的英雄事迹,我就隐隐觉得白墨沉一定不会死。
白墨沉应该还活着,我总觉得,他似乎离我们很近,近到只要仔细听,就能听到呼吸声。
难怪胭脂看起来没有想象中痛苦,也是,毕竟白墨沉才是她亲人,就算和表嫂感情颇深,毕竟差了一成血缘关系,恐怕也就不会有那种锥心之痛了吧。
我无心解开白云庄大火之谜,既然木别离说白墨沉没有死,那么事情就好办得多,我想找到了白墨沉也许就能知道,为什么灵虚真人说要找第三滴泪就要先见白墨沉,眼下我们的当务之急就是见一见这个白墨沉。
传说中的大英雄,到底是三头六臂?还是虎背熊腰?记得初来扬州时听闻那老者说白墨沉是千面郎君,虽然我对这称呼有点偏见,总是觉得那应该是伪君子,真小人才会有的名号,可一个人能深入民心一定不简单,我倒是很想见一见这个众人口中万分佩服的大英雄了。
而且能令向来听调不听宣的阴阳使,甘愿替他守着八珍斋以及别离馆,可见这个白墨沉必定有令人万分佩服的理由。
虽然我对白云庄的大火万分同情,可诚如白芷所言,我们真的没有精力再管闲事,而且这场大火也许应该交给衙门,但愿能早日破案,还白墨沉一个公道。
我清清嗓子,觉得十分有必要说点什么,于是开口道:“胭脂姑娘,木大哥,其实我们这次来是有很重要的事,所以一定要拜会拜会白墨沉大侠,可自从来到扬州,就只见到一片废墟的白云庄,事情也就耽误下来,如今既然白大侠还活着,那么可不可以让我们见一见他?”。
我自觉这番话虽然比不得蹙离所言那么谨慎,但还不至于丢了脸面,却未料胭脂忽然长叹口气,道:“不行”。
“不行?为什么不行?”,还没等我言语,白芷已经跳出来,插嘴道。
“喂,小痞子,我又没和你说话,人家两个姑娘说话,你插什么嘴?难道你也变成了女人?还是个奇丑无比的女人?长着一张很欠扁的脸的女人?还是乖乖的听话,好好做本姑奶奶的龟/孙子吧”,胭脂姑娘柳眉倒竖,脸上挂着明显的挑衅。
我忍了又忍,这才没笑出声来,果然白芷遇到了敌手,这就是现世报,哈哈,让你平时仗着一张臭嘴总是欺负我,可这么厉害的母老虎,白少侠您到底吃不吃得消?
蹙离只能拱手施礼,打断我们这乱成一团的对话,道:“蹙离也知道不该在此时打扰白大侠,可今次蹙离与友人是为了天下苍生着想,眼见着三界六道将有一场浩劫,蹙离与众友人不能坐视不理,木兄也是三界六道中人,断不会眼见着生灵涂炭,求木兄引荐”。
“这……”,木别离垂下眼帘,似乎有难言之隐,一旁的胭脂姑娘却已一跺脚,咬了咬下唇,道:“木大哥,为什么不告诉他们实情”。
“实情?”,我们几个皆愣住,自从来到别离馆我们就早已身不由己,仿佛成了牵线木偶,任由木别离带动我们的脚步,如今胭脂又说实情,到底还有什么实情?
木别离抬起眼帘,正色道:“我们如今天大的麻烦在身,错就错在我们低估了它的冷血无情,以为它会念在从前的情谊上放过我们,可没想到一场大火彻底烧毁了我们的幻想,这就是背叛它的下场”。
木别离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竟挂满了奇异的情绪,那种痛苦中夹杂着快乐的样子我终身难忘,在张家村那夜的决战里,我曾经看到过张焚的脸上出现这种表情,曾经看到过张家村一百零一口假冒之人脸上出现这种表情。
如今在扬州,在这能给最多人快乐的地方,在这个初次见面,身上却带着无数神秘气息的阴阳使木别离身上,我再次看到那种熟悉而又令我万分恐惧的表情。
它,又是它!它到底是谁?居然能左右这么多人?
我只觉得浑身发冷,一层层的恐惧感如海浪般袭来,令我无端端眩晕起来。
“幸好那天白墨沉没有在白云庄,可我们依然救不了白云庄几十口人的性命,本以为它不会放过白墨沉,我们也想了一些办法,甚至把他安排在了很安全的地方,可却千算万算没算出白墨沉居然会那么脆弱,至此一蹶不振,我们也正为这件事发愁”。
“这也正常”我点头,心道无论是谁,猛地经历如此巨变也是一时半会难已走出来的。
“经历巨变无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