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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果然开始糊涂起来,细细捋顺一遍,问她:“你是说天傍黑就收到纸条,让你去福来客栈后门?然后你们就看到了我?可我明明在自己房里,怎么跑到了后院?半夏也和蹙离一起出去的么?你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她只是摇头,我知道再问下去也是无果,忙起身简单洗了把脸,就要出门去找蹙离。
晶晶却拉住我手,犹豫了一下,方说道:“我一会要出去一趟,可他这副样子……你可不可以等我回来再走?”。
她的眼中满含期待之色,我怎么能拒绝?!心道就算晚回去也没关系,而且听晶晶说昨夜蹙离他们那么急匆匆出门,恐怕是遇到了什么重要的事,现在也未必可以处理妥当。
其实我隐隐有点怕那所谓的诅咒,我不怕死,却怕看到别人的生死离别。
晶晶见我点头,这才放心的出门,我不好问她到底有什么事,更不好问她为什么对阿呆如此上心,我只知道,晶晶看阿呆的眼神我很熟悉。
我在洛嫣身上看到过,在阿金身上看到过,也许在我的身上,对着某个人的时候,也会出现。
一整个上午阿呆都在看手里那泥人,不时的轻声咳嗽,想必是染了风寒,我无聊的看了一会窗外景色,在心底又生了自己一会子气,发现阿呆还在痴痴的出神,想了想还是按捺不住好奇,于是问他:“阿呆,这泥人是你为娘子捏的像?她呢?如今在哪里?”。
却未料我这句话如一石激起千层浪,阿呆忽然双目血红,一双手猛地扼住我咽喉,大吼道:“都是你害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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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 卷三 第十八章 寄心庭 。。。
我被这突然袭击搞得有些措手不及,可幸好我不是寻常女子,还有法术,不过能不能各位大侠们不要一上来就掐我脖子?这样好没新意!
我把真气运行到双掌之上,又寻思以阿呆的血肉之躯未必能受得了我全力一击,也就手下留了七八分力道,推向他。
事实证明,失败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轻敌!
我万万想不到看起来疯疯癫癫痴痴傻傻的阿呆居然力气如此之大!我虽然只用了三两成力道去推,但凭我一个法力还算一般的花妖,推出的掌风下他居然动也不动,而且双目中的疯狂之意更浓。
我的老天帝啊!我的亲阿娘啊!这是什么状况?
他口中一直喃喃不停:“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还我娘子!还我娘子!”。
我只觉得气息被卡住,上下不接,而且刚才那轻敌的一推更加激发了阿呆身体里潜伏的疯狂,手上力道越发重起来,我被扼得双手无力,再也不能运行真气。
最要命的是,我似乎已经听到自己喉咙里发出某种奇异的咯咯声。
照这样发展下去,我很快就会被掐死,至少也是掐晕,惨了惨了,想我堂堂一介花妖,居然没轰轰烈烈的死在大仙之手,而死在这样一个疯子的手中,何其悲哀啊何其悲哀。
我惊异于自己临死前脑子里还能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念头冒上来,渐渐觉得眼珠子似乎正往外冒,却猛地瞥见掉到一旁的泥人。
泥人,对,就是泥人!
我想要说出泥人,或者说个娘子什么的分散阿呆注意力,也好趁机再次运行真气,可喉咙被卡住根本就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在要命的窒息感传来之前,我气息开始逆流,喉咙里也发出“嗬嗬”的奇怪声音来,眼睛望着那床上的泥人,只觉得视线越来越模糊,耳朵边开始响起某种奇异的如打鼓般的声音来,可阿呆却在此时忽然眼神涣散,全身虚脱般跌到床上。
我那被扼住的气息也在此刻全数回来,原来可以呼吸的感觉比什么都要美好,而且简直是要命极了。
我拼命的大口呼吸,想必五脏六腑都已憋出血来,猛地瞥见阿呆倒在床上,似乎就要死了。
他的呼吸急促,胸口起伏不停,从嘴角往外不停地冒着白沫,四肢抽搐,眼神却是涣散,想起他刚才的癫狂,我只觉得心有余悸,有心想要抛开他一走了之,却终是撩不过自己良心,留了下来。
我动手解开他衣襟,如果我没看错,这应该是羊癫疯发作,恐怕要先解除束缚,免得呼吸困难,听说这种病发作起来会死人的,虽然他片刻之前还想掐死我,可我却断不能把他一个人扔在这里,任由他自生自灭。
我不是心地善良,只是觉得他在某种程度上,很像蹙离。
四下找了找,只找到早上我擦脸的手巾,再看一眼他哆嗦的嘴唇,以及拼命打架的上下牙,凭着一点点记忆,努力在脑海中搜寻羊癫疯发作时应该怎么救治。
我的老天帝啊,直到此时我方想起花妖哥哥们的长处来,比如精通医理的哥哥,精通诗画的哥哥,精通……唉,总之花家的一众兄弟姐妹中,随便拉出一个都比我强,可眼下却只剩我一个人独自面对一切。
那么,我现在应该是要控制发病之人不咬断舌头?我犹豫了片刻,还是把那手巾塞进阿呆口中,见他抖得越发厉害,全身如筛糠一般,又运行了几层功力,抵住他掌心传入,也不知折腾了多久,发现他渐渐停止了颤抖,嘴角也不在有白沫流出,这才放心下来,先是拿出手巾,接着又连拖带拽的把他弄到床上,这才松了口气。
天地良心,阿呆,我对你实在算是仁至义尽了!
当碧蓝苍穹上,琥珀般的太阳悠悠然晃到树梢的时候,阿呆终于醒了,可他却只是赖在床上,看样子并不想立刻起来。
他的目光不再散乱迷离,而是定定地看着天棚,仿佛那目光可以穿透棚顶,直到九重天上去。
我见他没有什么大事,也就放心下来,猛地看到床上的泥人,捡起来仔仔细细又看了一遍,要不是因为这泥人,要不是因为我好奇心重,又怎么会涉险?如今再看之下却发现这只是个尚未完工的物件,可却不得不说,就算眼下只完成了七八分,仍能看出雕琢者的用心良苦。
她应该是个女子,从体态婀娜到长发及腰,从未来得及捏出的眼睛,到衣服上的褶皱,无不精心至极,看得久了,这泥人仿佛就活了,在我眼前巧笑嫣然。
我晃晃头,揉揉眼睛,心道真是奇了,没想到这阿呆还有如此高明的技法,就这一手绝活,恐怕享誉大江南北的泥人张也是不能比拟。
“你在看她?”,一直盯着天棚,仿佛很怕这屋子不结实,下一刻就会整个塌了的阿呆忽然问我,声音平静,可当说到她的时候,本是平静的声音里又忽然充满深情。
我对刚才的事还心有余悸,偷偷瞄一眼他,见他像是变了个人一般,不再有那种我熟悉的癫狂,这才放心地点头,道:“这泥人好漂亮,而且看的时间越长越觉得她是活生生的”。
阿呆却忽然像是忘了他问过我话一般,目光重又回到天棚上。
屋子也就变得越发静,他平躺在床上,这屋子本来就小,如今他这么一躺,变更显得拥挤,他倒是忘得干净,片刻之前又是发疯又是发病,可怜我如今只觉得浑身被冷汗湿透,而且腿软得像面团一般,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时间也就过得越发慢起来。
晶晶已经出去很久,我突然就佩服起她来,这样一个随时都会发病发疯的阿呆,我和他只是相处大半天已经觉得日子难熬,她到底是如何才能对这个正眼都不看她的阿呆不离不弃的呢?
忽然又担心起蹙离他们来,听晶晶说昨夜蹙离他们急匆匆出门,眼下想必应该回到客栈了,可惜早上的时候我想得不够周全,忘了托晶晶要是有空就告诉蹙离他们我的下落,如今恐怕他们一时找不到我会担心。
就这样胡思乱想着,天色逐渐黯淡下来,遥远的天边,已升起了极亮的星。
阿呆在此时终于再次开口,结束了他对天棚的又一轮注视礼,缓缓道:“我要去个地方”。
他不征求我的意见,似乎也不想知道我是不是会随行,话说完人已经起身,却出乎我意料的拿手巾仔仔细细擦了把脸。
只可惜据我猜测,这阿呆恐怕已有太多日子没有洗过脸,如今匆匆擦了把脸后也不过是清爽一点,头发依然散乱的披在肩上,凝成绺,挡住大半边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