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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2 / 2)

她通常不会对方掌柜说太多,这默示了一种信任的态度。谈了几句,又提起另一件事:“花余进呢?跟着你学的怎么样了?”

提起这人,方掌柜忍不住一叹:“他学得倒快。现在跟着练算账呢。”这人是敛财的一把好手。方掌柜没处安排他,最后只能叫算算账,勉强物尽其用。

谢长庭听了只是笑笑:“麻烦您了。从明儿个起账就别算了,叫他来找我,我给他安排去处。”

这去处是哪儿她没说,方掌柜就也没问。第二天早早把花余进打发了去,不知道谢长庭吩咐了他什么,等出来的时候,他满面都是笑。回头收拾了东西就要走。方掌柜瞧着挺纳闷,站在门前看他。花余进扛着铺盖一笑:“回见了您大掌柜!京城这天儿真不好,我还是跟南方住着合适,等来年再回来瞧您吧!”

方掌柜这就大概明白,谢长庭是把他发配出去了。别管是去哪儿了,只要这人愿意走,千重上上下下都是高兴的,也就不计较那许多。

转眼到了六月里,京城犹如个大蒸笼一般,天气闷热。

这天是雪猊的生日。清晨下了一场雨,到了午后,却又热起来。厨房里做了长寿面,热气腾腾,雪猊眼睛被熏得都快哭了。

小孩子不讲究庆生,但是十岁这一年,俗称“长尾巴”。一家人聚在一起,图个福泽绵长。雪猊早已没了父母,这天,只有雪赐和谢长庭两个陪着他过,倒也其乐融融。只不过谢长庭有意骗他:“……长寿面不能咬断。断了几根,就要倒几个月的霉。”

雪猊信以为真,只敢一根一根嘬着吃,小脸都憋红了。

雪赐在一旁看着,虽不能说话,嘴角却也含着笑。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争吵声。雪猊被这么忽然一吓,差点咬到舌头。那吵闹声不断,似是店里起了什么争执。谢长庭站起身来:“我去看看,很快回来。”

撩帘进店,就看见宁子臂弯里搭了件衣服,正一脸为难站在那里。他对面是个年轻女子,苗银蝴蝶押发,一对翠玉银杏叶的耳坠,五官秀美。反倒是浓妆艳抹稍减了几分她的颜色,眼角透出几分鄙薄:“……你们自己店里的衣服做工不好,想赖到我头上?倒没听说过有这样的规矩!”

“这是怎么了?”谢长庭欠身走过来,和气一笑。

宁子一见她来了,总算是见着救星,连忙诉苦:“夫人,这位姑娘刚刚挑衣服的时候……将这件衣服弄坏了。您瞧瞧,这领子成了这样……”他将那件夏衫翻过来,果然,领口处空落落的。松石珠子洒了一地,谢长庭瞧了眼对面那女子的手,大概也明白是怎么回事。

指甲养得太长,有时候难免会有点麻烦。谢长庭略一沉吟,还是微微一笑道:“姑娘看中这件衣裳么?巧了,这件衣裳我也是极爱的。咱们眼光相似,也算是有缘。这样,我着人将这珠子重新绣上去。还给您算原先的价钱,如何?”

宁子在一边听得着急,这可亏大发了啊!这种珠绣极其繁复,卖的就是绣功的钱,重新绣上去,实在不合算。他嘴皮子动了动,方要开口阻拦,却听那女子哼了一声:“您又是哪里来的夫人,想讹着我买你们家的衣裳么?”

她身边的丫鬟也怪声怪气附和道:“也不看看是什么身份,就想和小姐您攀关系。眼光相似?别说出去让人笑话了!”

谢长庭本是息事宁人的心,没有必要为这一点小钱得罪人。可到了这时候也是无言以对。

宁子见状下了决心,咬牙把着门,不给个说法就不让走的架势。谢长庭本也不是个好欺负的,当下也不再多言,取了个小瓷碟,一颗颗将地上的松石珠子拾起来。宁子的行为,她不阻止,一脸若无其事,是个默许的态度。

丫鬟惜燕恨得咬牙切齿,凑到她家主子耳边低声嘀咕了几句。那女子脸上露出一阵迟疑来:“……这样好么?没的打搅了他。”

惜燕瞥了谢长庭一眼,转回来哼笑:“什么好不好的,再这么着,莫非真叫您被这些市井贱民欺负了去。将军要是知道了,指不定怎么心疼呢!”

那女子便下了决心:“那就去请吧!”

惜燕吃了定心丸,点了点头。再看谢长庭的时候,便满是轻蔑,“不知好歹,宁朔将军你总该听说过!要拆了你这店,也不过是他一句话的事。你就等着吧!”

不听说还好,这么一听,谢长庭几乎没忍住笑出来:“那我等着了,快去请您那位将军过来——您也别站着等,这边坐会儿吧。”

那女子面露狐疑,但也没想那么多,吩咐惜燕去了。

谢长庭这时候很好奇。叫人上了茶,和和气气在她对面坐下:“恕我多问一句,您是那位宁朔将军的什么人?”

那女子看了她一眼,神态倨傲,也不答话。谢长庭见状便不问了,含笑抿了一口茶,陪在一旁静静等。

约莫小半个时辰,门外终于有了动静。符止一提常服的下摆,跨进门来。那女子一见,已急急站起来走上前,嗔声唤道:“符将军!”他却只含糊嗯了声,目光逡巡,最后落在谢长庭身上,微露无奈。

“妾身给符将军请安。”她走上来纳福,仰起脸,眼中满是似笑非笑的神情。

作者有话要说:

☆、20 符将军的后院问题(下)

这位姑娘原叫钟离薇,说起来倒还是和谢长庭有一丁点的缘分的。她是符俊臣母亲一系族里的女孩,和符俊臣血缘还比较近,到了符止这里,就真有点远了。

不过总也算是出身名门。惜燕是她从小带在身边的丫头,自然什么都向着她主子。也知道小姐这趟来京城,明面上是帮着料理下表兄符俊臣的身后事,而事实上一个闺阁里长大的女子,能管得多少人情世故就不得而知了——这一次说穿了,还是因为得着了宁朔将军回京的消息。

符家是真正的名门望族,治世名相之后。后来南下归隐,弃官从商,家底之殷实亦令人叹为观止。符止其实算是旁支,但是年轻轻官拜从四品宁朔将军,前途不可限量。钟离氏几代人依傍符家的势力,符俊臣的母亲就是钟离氏人。他本人早亡,对钟离氏十分不利,所以才忙着又送了个女孩过来,打的就是符止的主意。

而这一层,其实是符止不知晓的。他是的成长环境远离家族内斗,父母都不是锱铢必较的人,性情磊落。是以钟离薇来到京城后,虽然住在他府上,却始终难得有亲近的机会。这就成为摆在这位千金小姐面前巨大的难题。

惜燕也跟着着急,可这是没办法的事。人家符将军根本不上心,姑娘家要矜持,总不好自己上赶着往上贴。于是今天这个事反倒成了机会——现在我们钟离家的小姐被人欺负成了这样,他总不好袖手旁观吧!怜香惜玉是第一步,只要有了开端,还愁后面的事么?

可结局总是不尽如人意,符止听说惜燕来找自己,首先就是一皱眉。

这两日京城出了一件大案——一个自称广夙真人的道士行妖术招摇撞骗,一连害了几条人命。京城各府衙如今都在捉拿此人,镇北巡抚负责宵禁,实行调度安排,很需要费一凡周章。

他为这事忙了大半天,惜燕哭哭啼啼来说她们主仆受了多大委屈,他心中烦闷。最终却不能不管,叹了口气:“你先出去等着,我收拾下跟你过去。”

他提前交接了手头的事,换过常服,向外走去。

“符将军——”明净堂前站立着一人,手扶着门边狰狞的黄铜镇兽。这时候转过身来,符止才看清了,不由一怔:“湘王殿下?”

湘王三十来岁的样子,久居高位,自有一番沉稳气度,虎龙之姿。他转向符止,淡声道:“陛下着各府衙统一宵禁令牌,本王不过是来看看,办得怎么样。到时候查点起来,也有个规章。”又微微一笑,“说起来,上次见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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