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允的琴声便铮铮响起,有刚有柔,时而高亢激昂时而婉转缠绵,也是个琴中高手。
可是景文昔和蓝慕之却是动也不动,场面微微的有些动乱,有人开始窃窃低语,怪异的看着他们二人。
闻南不由的急道,“不好,蓝慕之不会是不懂音律琴艺吧?景公子怎么还不快动手,倒显的只会在瓶上摆花架子,不会在纸上实练了!”
景文昔的手紧了紧,他甩袖就要离去,蓝慕之拉住他的衣袖,轻轻的摇了摇头。景文昔便隐忍着来到案前,双手握笔,交叠描画,只见手起笔落,气势洒脱恢宏,眨眼间抹抹飒飒劲竹跃然纸上。
于此同时,空手而立的蓝慕之弯起左手小指,轻抵舌尖,一连串清越悠扬又不乏俏皮的音符便跳动在众人耳鼓之间,时而低柔舒缓如溪流,时而飒飒铮鸣如劲风,时而婉转清脆有如莺啼,将众人带入了一个旷古清幽的山涧葱林,惬意轻松自由……
这就是音乐,最天然的音乐,一草一物一指皆可,不在乎技艺有多高超,只因是心底的声音,倾注了最真实的情感,所以有着最震撼人心的力量。
蓝慕之的哨音硬生生将王允的琴音给压了下去。
几乎是同时四人停了下来,景文昔对蓝慕之淡笑点头。
李鼎看了王允一眼,抹了抹脑门上的虚汗,显然他很重视这次的比试,而且他也是个很有眼力的家伙,他对着景文昔抱拳一笑,便对着二楼那出手阔绰的贵气公子喊道:“能否恳请公子为我等裁定?”
那贵气公子顿了顿手里的茶盏,微微挑了挑浓密的剑眉,似乎心情不错,对崔巧巧点了点头,离了座位往东墙的楼梯走来,原因无它,西墙楼梯早已被看客围的水泄不通。
闻南俯身看向楼下的高台,对芙子墨说道:“小姐,我瞅着景公子虽然是两手执笔,可是毕竟时间短,你看那李鼎画了满满的一幅,只怕景公子要输了!”
芙子墨却是淡笑摇头,表情很是笃定。
闻南一喜,“难道小姐觉得景公子画的好?”
原本踏着楼梯正要下去的贵气男子听了闻南的低语,忍不住回头一望,正对上芙子墨淡淡的笑容,瞥了她一眼说道:“你,一同下楼!”
闻南左右环看了一下,这才发现这人竟是对着小姐说话,不由的惊慌失措。
于此同时这男子的停顿也引起了大伙的注视,霍远枫最先发现了芙子墨,原本他在轻语回答薛宝琳的问话,顺着那男子的视线竟然看到了一直隐在抱柱后的主仆几人,一时就钉在了那里,连薛宝琳的问话也忘了回答,忽然的他就想把薛宝琳挡在身后。
“咦,相公,竟然是那位芙姑娘!”薛宝琳探了探身子,对着芙子墨甜甜一笑。
崔巧巧看着那富贵男子竟是对着芙子墨停了下来,先是一惊,续而双目微眯,快速的起身来到芙子墨近前,笑道:“原来是妹妹呀,我一直想去看妹妹来着,又怕扰了妹妹静养,看来是大好了!姐姐我也放心了!”
芙子墨便淡淡的笑道:“已无大碍,有劳姐姐挂心了!”
“你们认识?”那男子看了眼崔巧巧。
崔巧巧矜持的一笑,“回王……爷,这位是巧巧磕头的义妹,品香楼的芙老板!”
那男子眉梢一挑,深看了芙子墨一眼,“芙姑娘,一起下楼一观!”
闻南早已急的一身冷汗,再看小姐,淡淡的点点头,缓步跟在崔巧巧身后下楼,只好敛了心神拉着听北一起跟在后面。
李鼎早已点头哈腰的迎了上来,躬身将那男子请到自己案前,那男子看了看,又转身来至景文昔的画前,细看了一番也不言语,对着芙子墨说道:“刚才似乎你心中已有定论,你来说说!”
景文昔看芙子墨跟着这主下来了,不由的暗自担心,他悄悄的给芙子墨使了个眼色,芙子墨没明白什么意思,其实他自己也不明白该怎么办,要知道这主阴晴不定,现在想躲已是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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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论竹风波
第118章 论竹风波
崔巧巧有点幸灾乐祸的看着芙子墨,面上却善解人意道:“妹妹莫怕,按心里想的说便是!”
芙子墨淡淡的说道:“子墨实在不懂画,姐姐博学,还是姐姐来吧!”
“就你说吧!”那贵气男子显然有些不耐烦了,冷冷的看了眼芙子墨,崔巧巧眼底便隐隐有了笑意。
“好,那我就信口开河了!”芙子墨不理会众人的脸色,先来到李鼎的画前,看了两眼说道:“好大一片,看着很形象!”
众人哈哈大笑,李鼎气的脸色都变了,崔巧巧的眼底闪过一抹讥笑。
芙子墨又来到景文昔的画前,方才在楼上因距离稍远,只见用笔并不能看清风骨,近处一看,便大吃一惊,虽形态不同,却是与他那书房墙上的那副意境极像,之前她只当是当朝名家手笔,原来是出自他手。
想着他竟是双手执笔,清风傲骨,纸上墨竹更是竹骨铮铮意境幽远,年纪轻轻如他,功底实在不俗。
“妹妹,这幅怎么样?”崔巧巧瞥了眼景文昔不怀好意的问道,对两人之间的恩怨,她还是有些清楚的。
“用墨挺随意,但是很有风骨,让人一看就能感受到竹子的气结!”芙子墨轻轻的评论。
“还有呢?”那男子冷声问道。
芙子墨摇了摇头,“实在不知道了。”其实她对画是略懂一点的,可是多说多错,她不想多说。
那男子冷冷的睨了芙子墨身后的卓谷一眼,对着侍卫使了个眼色,“唰”的一声,寒光闪过,冷森森的刀刃就架在了卓谷的脖子上。
“你要干什么?”芙子墨大惊失色。
“继续说!把你肚子里藏着掖着的都说出来,或许本王可以饶他一命!”那男子紧盯着她,“本王最忌恨有人在我面前耍小聪明!”
本王!芙子墨面色死灰!
十多年前,因为外戚强大,太后后宫专断,对先皇隐隐掣肘,所以先皇子嗣单薄,只有五子一女。
大皇子和五皇子为太后所生。
巧的是,唯一的帧睿公主却是宫婢所生,而且竟与大皇子同一天落地,十六岁那年指婚给一表人才三元及第的新科状元杨立翰,却在出嫁的前一月忽然暴毙而亡,当时先皇一怒之下斩杀了数十名御医,杨立翰也因此失了大好的前程,先皇一旨令下将他打发做了曲州太守,从此朝廷像忘了早逝的公主般将杨立翰也冷在了一边。
大皇子和五皇子同为太后所出,年龄却相差了十余岁,二皇子体弱多病,十四岁那年受了风寒不治而亡,三皇子英武不凡,却在扩疆卫土中失了一条腿,据说四皇子天生有口疾,口齿不利。
那么眼前这个虽器宇不凡,却处处彰显霸气专横的男子,便是太后所出的五皇子庆王爷燕昊立了。
据说,庆王爷今年二十,因深得太后宠爱,自小暴虐善妒多疑阴辣,若不是皇上登基时他年岁尚小,凭着太后的宠溺,皇位非他莫属!
也有传言说迟早这位不是反了当朝圣上便是被圣上所杀,也有人认为,他与皇上一母同胞,又有太后护着,兄弟还不至于反目,但是关系确实不好!
众人一听这就是只闻传言未露真身的庆王爷,也是俱变了脸。
庆王爷一向自傲,很少冒面,所以认识他的人很少,景文昔也仅是一次偶然的机会见过一面。
“小姐,你……不要管我!”卓谷咬着唇,尽量让自己表现的坚强。
脖子上已经有血丝渗出了,芙子墨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两人的竹子,指着李鼎的说道:“虽有形却无神,全无动感,一片死寂!”
又指了指景文昔那副,“风来笑有声,雨过净如洗,一枝一叶总关情!”
庆王爷冷着脸没有吱声。
难道他不想景文昔出彩头?
芙子墨看了看卓谷脖子上加深的血痕,咬牙说道:“景公子这幅也不是上品,可能是时间仓促,用笔不稳,有点头重脚轻根底浅!”
“那你觉得应该如何画?”庆王爷冷声道。
“听说有一种画法,起笔由竹子的顶部开始,逆向画,可能会有不同的效果!”
“画一下!”
芙子墨弯膝下跪:“民女实在不会,你就是杀了民女,民女也不会!”
景文昔和蓝慕之同时脸色一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