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余穆德点头道:“好教阁主得知,前阁主亲自在明教之中埋下了一个高级的细作,据这个细作探得的消息,这陈征乃是明教之中一个重要的人物!要知道,明教与我‘潜龙阁’乃是近百年的死敌,若能不动声色地将之除去,我们又何乐而不为?而更为紧要的,是这陈家父子已经掌握了一些不应该知道的事情,这才是他们的取死之道!”
李唐脸上现出震惊之色,他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得到这样一个结果。按照当初许水兰在胡家给自己的提示,他一直觉得守善道士才应该是明教之人。
余穆德像是看穿了李唐的心思一般,说道:“阁主若以为那守善道士乃是明教之人,那就错了,其实,他不过是陈信愚花了大把银子请来监视阁主的一个江湖之人罢了。”
李唐大奇:“我中进士之前,只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读书人兼医匠,明教怎地却要专门派人来监视我呢?”
余穆德冷冷地说道:“阁主莫非忘了,你还有另外一重身份,只是那时候,阁主你自己不知道罢了!”
“啊!”李唐站起身来:“你的意思是说,陈家父子竟然查清了我们家是‘潜龙阁’的人吗?”
余穆德很认真地点了点头,后又摇了摇头,道:“若是已经查清,阁主和您的父亲如今已经成为无头之人了,他们只是怀疑而已。也好在你父亲老谋深算,竟然一直不曾把你的身世告诉你知道,而他自己更是不曾露出破绽。
你以为那陈征小儿真的是看上我家二女吗?以他的家世,若是娶妻,必然是要在他舅舅的做主之下,仰扳京中权贵的,他接近我家二女,不过是想通过旁敲侧击,查探致你于死地的证据而已。
可惜啊,人算不如天算,我们家偏偏也是‘潜龙阁’中人。而且,令他更为想不到的是,前阁主亲自布下的那个细作早将他们的计划密报于前阁主得知了。他们这次谋人不成,反而送命,真是何苦来由?”
李唐听得心有余悸,忽然说道:“这样说来,令嫒——”
余穆德连忙伸手拦住,道:“不必阁主费心,我家二女虽然算不上国色天香,也不乏爱慕之人。我想她总不至于嫁不出去的。而且,在这件事情上,我也不怪阁主父子。因为这件事情的内幕,当时就是你父亲也不知道,许阁主只传命于我父女,命我等按照他的计划行事。不过,你父亲耳目通灵,得知这件事情以后,必然是心生怨懑的。他还曾写信质问过我,不过,既然是许阁主的吩咐,我自然不可能告诉她真想,所以说,他同意你休妻,我也可以理解。”
李唐听他虽然口中连道“理解”,但语气间却充满了怨怼,只好点头苦笑。事到如今,他是不可能和余曼芬重圆旧梦了,不说两个人之间当初就没什么感情,就算是当初很有些感情的,如今也早该被风吹雨打去了。他有些意兴索然地说道:“这么说来,陈征的事情,其实是令嫒为我‘潜龙阁’下的手?”
不想,余穆德却摇头说道:“我家二女手无缚鸡之力,这种事情岂能做得出来?不瞒阁主说,我这几日也在想着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除去陈家父子,不想他们却自己相继出事,我到现在还在困惑之中哩!”
第66章 拜门
歙州府一连出现了两壮重大的案子,本已经把那个年老无能的知州马肃压得喘不过气来。wWW。谁知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就在陈征疯掉的第二天,居然又出现了一桩命案,城外东山观的观主守善道人居然被发现莫名其妙地死在观中。
这件案子虽然看起来像是一件普通的凶杀案,但却发生在一个很特殊的时间。由于前两件案子太过震撼,百姓们的心理还没有平静下来,马上又发生了这样一件案子,大家岂有不群怒汹涌的?
以往,马肃无能就早为歙州府百姓所诟病,如今再出现这样的事情,马肃又毫无办法,大家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了,纷纷来到歙州府衙进行抗议。
马肃向来就不是一个强硬的官员,对于这样的事情,他根本不敢命衙役进行镇压,只是吩咐关闭府衙,任由百姓们在外面鼓噪。他自己则是在府衙里长吁短叹一阵子后,终于无奈地向朝廷上了一道折子,把歙州的情况介绍了一下,请求朝廷派员帮助破案。
写完这道折子,他心下一阵难受。因为这折子上去,他根本就等于向朝廷承认了自己的无能。不管朝廷派下来的官员能不能破案,他的知州之位肯定是难保了。想一想陈征的舅舅乃是当今枢相,恐怕他在愤怒之下,还要追加降罪。
到了这时候,他才怀念起当初被陈信愚架空的诸般好处。想当初,州里不论出了什么样的事情,他只消派陈信愚出马,那事情必定会处理得妥妥贴贴的。这也是这么多年以来,在他这个糊涂知州的领导之下,歙州非但没有出什么大乱子,反而是民丰物足,成绩斐然的根本原因。
不说马肃在那里追悔莫及,且说李唐完婚之后,又在家中住了六天,到了第七天的时候,离着此次假期结束就只有半个月的时间了。当天一大早,他就拜别了父亲李故,引着一行人向北而去。
选这个日子,就是因为今天乃是新婚第七天,按照规矩,乃是“拜门”的日子,也就是后来所谓的“回门”。今天出发,乃是一举两得。
李唐这一行,还带了好几个人。两位新娘子自然是不必说了,胡家的小兄妹也今日也要随着他们一起回家。他们已经说好了,禀报了父母之后,率先跟着姐姐、姐夫一起先行进京。这是小事,李唐自然是无有不允。
高师傅和吴乞儿师徒二人也是要带上的。对于李唐来说,带上吴乞儿其实就是想利用胡秀儿来镇住他,并最终把他感化成一个正常的男子。
还有就是几名老家人和护院等,加上几名丫鬟。李唐这次进京,乃是当官的,府上若是什么人都没有,自然是不对的。这些家人都是在李家多年的,对李家可以说是忠心耿耿。而这几名丫鬟也是一直在李家做事的,如今用来服侍范胡二女也是正合适,省得临时到外面去买丫鬟来,还不知道是不是合意。
这一次,大家都是乘,马车而行。李唐专门把吴乞儿和胡家的那一对小兄妹安排在一起。胡秀儿对吴乞儿这个“老实头”很有些不喜欢,嘟着嘴不愿意,说愿意和姐姐姐夫同一车。直到胡清儿板着脸来训斥,她才勉强登上了车。
刚上车,她立即就把在李唐和胡清儿身上受的委屈发泄在吴乞儿身上。指着吴乞儿说道:“你这厮一双贼眼往哪里看呢?本姑娘乃是清白人家的女子,岂是可以随便乱看的?你给我坐好了,眼睛要往外边看,本姑娘挖了你的眼睛!”
吴乞儿本来还真的是在偷眼看她,被她这么一训斥,哪里还敢多看,连忙按照她说的,立即把目光往外面转去。
过了一会子,胡秀儿又说道:“不行,你这双贼眼还在偷看!这样,你坐我这边来!”
吴乞儿有些冤枉,这一次他是真的没有偷看。不过,既然胡秀儿有命,他不敢抗拒,便颤巍巍地来到胡秀儿这边坐下。
谁知道,他还没有坐稳,胡秀儿已经皱着眉头说道:“这样更不行,你坐在旁边,我浑身都不自在,就怕你借着车子的颠簸身边向我这边靠过来。这样,你还是回到对面去坐,不过,绝对不准向这边望,知道吗?”
吴乞儿老老实实地应了一声:“知道了!”转身回到原来的位置坐下。这一回,他是偏着身子坐的,真的是就连眼睛大余光都不敢向胡秀儿望一眼。
胡多在旁边看见,对自己这位妹妹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偷偷地向她竖了一个大拇指。胡秀儿矜持地笑了笑,好像在说:“收拾这样无用的小子还不是小菜一碟,有什么值得惊异的?”
一路无话,当天傍晚时分,一行十几个人终于到达了秀沱。由于李唐一大早便派了快马通知胡浪夫妇,言道今日之内将要抵达。所以,当他们到达的时候,胡家老夫妻二人都在,连忙迎出门来,接着立即吩咐杀猪宰鸡,大摆筵席,自然又是一番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