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还有什么?”
雷格虽然不知道洛斯特究竟什么时候起开始变得这么淡定了,不过他可以肯定一件事——那气死人的本事一点都没退步,比起他经常炸毛跳脚的时候可是没有丝毫退步,反而还更甚了!
看着雷格的表情,洛斯特只觉好笑。
是啊,就像看到那个不成熟的曾经的自己一样。
朋友这个字眼,原来就是用来形容他和雷格的,可惜……现在的他已经失去了成为对方朋友的资格。
想到这,洛斯特对着少有的说不出话的雷格微微一笑:“我开玩笑的,不用在意。”
洛欧倒是有点看不懂两人了,她皱眉:“你们在搞什么?”
“我们是……”
雷格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洛斯特打断:“敌人。”
围绕在三个人之间的气氛一下子有些僵持,雷格脸色微变。
反倒是洛欧,理所当然的点头:“你们不是敌人我才觉得奇怪。”看了眼茫然的看着她的雷格,洛欧指了指洛斯特,“他是杰拉的手下,而你则是雷之国未来的君主,你们的关系理所当然是对立的。这点的话,我倒是很赞同洛斯特的话。”
雷格总觉得他被洛欧无意中安慰到了?而从洛欧的话来看,反倒是他自己太大惊小怪了。说到底,他和洛斯特当初虽然都知道对方身份,可是从来没有想到会有对立的一天。毕竟,那个时候杰拉并没有统一那个国家,而之后的事情谁又知道?
“雷格,其实我可以背叛我的祖国。”洛斯特轻轻摇晃着手中的酒杯,笑看着目瞪口呆的两个人,“只要你能够拿出足够吸引我的条件,我就可以为你效力。”
雷格紧紧的握紧了拳头,就像不认识眼前的少年一样,骨头嘎吱作响,声音颤抖着:“洛斯特,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当然清楚我说了什么。”洛斯特丝毫不以为意,神情平静的重复道,“离开杰拉他们,对身为南方未来统治者的你……宣誓我的忠诚!”
努力呼吸了数下,雷格试图从对方的话语中找出开玩笑的成分,就算是他也很难接受洛斯特这么突然的话。并不是雷格不相信洛斯特,就算曾经一起做任务的洛斯特很弱,可是他那么关心同伴的样子是发自内心的,而不是装出来的,雷格没有理由去怀疑这样一个人的忠诚。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少年,刚刚对自己说他要背叛他的祖国而选择效忠他……最糟糕的是,雷格根本看不出洛斯特在开玩笑,对方是认真的说这件事的!
“我能知道你这么做的理由吗?”确认了洛斯特的话是真实的,雷格觉得还是问下比较保险。
洛斯特微微一愣,垂下头,低声道:“你可以当做……我厌倦了无法做自己的生活,就打算投奔别的国家。”
“这个理由……你不觉得太没有可信度了吗?”雷格嘲讽他,“就算要坑我,你也要找个靠谱的理由吧。”
听着两人的对话,洛欧一阵无语。
这都什么人啊?这不是变相的在教对方如何高明的说谎吗?!
“咦,你居然发现了?”
“……”意识到被人耍了的雷格怒视金发少年,“洛斯特,不要逼我动手将你人道毁灭!”
洛斯特耸肩,挑衅的眨了眨眼:“说句不好听的,雷格,就凭现在的你……无法将我怎么样的。当然,如果是未来的话什么都可能发生,或许那个时候你会比我强。可惜现在嘛……你的实力,在我眼里真的不值得一看。”
雷格怒极反笑,不雅的撩起华服的袖管:“来试试看不就知道了?”
洛斯特瞥了眼打呵欠的洛欧,犹豫道:“还是别了吧?”
而雷格显然也注意到了洛斯特的目光,不过他觉得就算洛斯特是因为洛欧而做出选择的,也不代表他喜欢洛欧。
洛斯特看向洛欧的目光与其说迷恋,倒不如说是复杂。可是无论是怎样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都绝对和爱情无关。
雷格似乎发觉了什么,询问:“是因为洛欧?”
“诶?”洛欧眨了眨眼睛,不明白雷格怎么突然间扯上她了。
眸光微微闪烁,洛斯特转过头,声音带着些许惆怅:“不全是。”
不全是?也就是说,洛欧是洛斯特选择背叛杰拉的理由之一没错了。
那么剩下呢?只是为了一个萍水相逢的女孩而且还不是为了爱情?
想到这,雷格觉得十分无奈。他觉得自己的朋友变得很陌生,就好像一个巨大的漩涡将他和他身边的人都给卷了进去。
洛斯特定定的看着雷格,言语中有着深深的疲倦:“能说的我都已经和你坦白了,不能说的……以后自然会有人告知你。”
“和神族有关?”雷哥不动声色的询问。
背脊一阵僵硬,洛斯特想了会儿,还是缓缓的点了下头。
“告诉你也没有什么问题,我,你还有洛欧……我们的相遇既可以说是巧合,又可以说是命运。”洛斯特摊开右手手掌,一枚蓝色的泪型水晶安静的躺在他的手掌心中,他这才继续道,“既然你已经猜到了,那么你也应该能够知道我手中的东西是什么。”
雷格眼中瞬息万变,在看到洛斯特展示给他们看的东西的那刻起,他就感到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曾经,有人对他说过这样一段话。
如果有人带着一颗特殊的水晶来找你的话,你要相信那个人。
雷格犹记得当初他询问了那个人:“那么我要如何辨别那颗水晶是不是你所说的那般特殊?”
对此,那人笑了笑。
到时候你自然能够分辨,你只需要等待。
原本以为只是一个荒谬的笑话,结果——那枚泛着清冷光泽的水晶,和拥有它的眼眸深邃的少年,无一不是在嘲笑雷格。
你所耻笑的命运,你所怀疑的未来,就在你的眼前。
伸手接过洛斯特手中的水晶,语调轻缓:“有人对我说,见到这个水晶的话就要相信那个人。洛斯特,我之所以相信你,却并非是因为这个水晶的关系。你,信吗?”
眸子涌现出笑意,洛斯特微笑:“我信。”
我信你。
我信洛欧。
但除了你们以外的任何人,我……都不信!
没有选择、别无选择,就算是那个人他也无法相信。
那一天,少年和少女半跪在青年的面前,低下高傲的头,向着他们的王宣誓。
“竭尽全力,誓死效忠雷格殿下您!若有违背,灵魂湮灭,永不轮回!”
声音掷地有声,带着浩瀚之气的回音在祭台上回荡着,久久不散。
而这一刻,奇拉斯用魔法水晶记录了下来。
神圣的、不容侵犯的誓言,仿若在每个人的心中颤动着,无法平静。
像是一个开始,从那天开始,从来不干涉朝政的雷格大皇子像是化身为了另外一个人。冷酷果断的下令,不留情面的处刑。那些一直留在雷之国的暗瘤被他一个一个揪出来,根据罪名的大小进行裁决和判断。
而洛斯特,作为一个完全没有来历的大神官,站在台阶的最上面,漠然的看着那些人,对于他们绝望的、痛苦的、喜悦的、叹息的、愤怒的等等情绪……视若无睹。偶然间会遇到找事的,洛斯特会露出一个十分灿烂的笑容,紧接着便是高级魔法上去。
自从看了这个倒霉蛋的下场,再也没有人敢挑衅那个明明代表了神明却漠然之极的大神官。对他们来说,大神官就像是一个旁观者,只要不触碰他的逆鳞,他会随便你们怎么闹。但是倘若触及了,那么抱歉!大神官并不是一个仁慈的人,他会用他的方法告诉你——什么叫做敬畏!
洛斯特的行为,雷格颇为不赞同,有一次找洛斯特谈话,后者给予他的答案让他一阵无语。
“我不需要任何人的敬仰和尊重!”站在神殿之上,金发少年的脸上有着桀骜不驯,声音不响却能让神殿中的每一个人都听到,“我不是神明,我只是一个人类!他们的敬仰和尊重对我来说无济于事。我代表的是这个国家,既然选择在这个国家安家,那就必须以这个国家为重!”
对于洛斯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