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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今日的反常以外,九歌很少会动手杀人,身上也没有那种千锤百炼之后的锋利杀气。而且结界害的他十分难受,整个人看上去更是温驯无害。若非如此,只怕风紫也没有力气继续高谈阔论下去。
“滟昊泠,你认为老夫不知道么,汐蓝与焰赤皇室相传的特殊力量?”这大概可以算得上这两大帝国隐藏的最深的秘辛了。但是以青夷的特殊性,天下任何的秘密都算不上秘密。“这个结界,就是针对这种力量所设,你怕是再难使出溯水之力了。”
对此,滟昊泠毫不怀疑。九歌的不适,就是最好的证明。论起冬种神秘学术,风族本就是最擅长的种族,如今拿出区区一个结界,简直不值得大惊小怪。风紫好不容易才把他请来此处,当然不会让他来去自如。
“那又如何?”滟昊泠反问。是啊,那又如何。即使不依赖溯水之力,滟昊泠的身手也是绝世高手。封印了他的溯水之力,不知风紫又准备了多少人手或陷阱来阻挠他的行动?
对方的反问,令风紫结结实实一愣。生死水卜的不利局面下,他为何还能这么冷静?难道结界没有发挥作用?没有这个可能。没有人比风紫更加清楚他在这个结界之中耗费的心血,几经修改与完善才终于完成的结界,真正设立之时,除了他本人以外还有整整二十名族内高手通力合作才得以成功,没有道理会失败。
那么滟昊泠的反应是怎么回事?难道他只是故作冷静,想要趁自己放松警惕之际逃离?
“你不用妄图逃跑,既然老夫将你请来,就不会让你随便离开。”风紫厉声警告。几经判断之下,这是最大的可能。
“离开?朕为什么要离开?”滟昊泠轻笑两声,仿佛对方提了什么好笑的事一般。“此间事情尚未了结,此时离开,朕不是白来一趟?”
“你想要传国玉玺?”
“紫先生果然敏锐。”滟昊泠笑意更深,向对方摊开手掌,笃定了不会遭到拒绝一般。”玉玺应该在你手上罢,还是交出来为好。想必,你也不希望风族本家的血脉就在今日断绝。”
滟昊泠的推测并不是毫无根据,传国玉玺在风紫手中的可能相当大。即使不能完全排除对方作假的可能,虚构玉玺的消息引滟昊泠上钩。但是,回顾之前风紫的全部作为,很难想象他这样的人会虚构所特有的筹码,而且还是最大的一枚筹码。
原本是威胁别人的一方,乍然间立场对调,变成了被别人所威胁的对象,也难怪风紫难以接受“你想要玉玺? 〃
“也不是非要不可。不过以目前的局势来看,如果有了这枚玉玺,我要做的事,会变得比较简单。”风族的这一场谋划,无疑是一柄双刀剑。善加利用的话,也会给汐蓝带来无限好处。
既然得玉玺者得大下,手持玉玺的滟昊泠,谁还会怀疑他征战七界的正义?
然而,确确实实也不是非要不可。滟昊泠的为人,从不会将自己通到唯一的绝境之上。单纯的做法与单纯的目的,无疑是最危险的处境,极刚则易折。滟昊泠所选本就是最艰难的一条道路,他又怎么会不给自己留下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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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静铁关的布防事宜安排妥当之后,没有参与布防任务的羽檄军随即拔营起寨,在烈摺和卓寒青的带领下,开始向着汐蓝本土进军。
几日的行军之后,卓寒青这位意志相当顽固的老将,对烈熠的看法竟然在不知不觉l间一一改变。
别的不说,单是烈熠的意志就值得人钦佩。身为将领,他却从来没有要求过特殊对待,吃穿住行皆与普通士兵一模一样。但是,烈摺却承担了比普通士乒更加繁重的任务。
每一日,最早起床的便是烈熠,亲自检查出发前的准备。同样,最晚回营帐的也是烈摺,直到确认每一处警戒岗位万无一失之后,他才会回到自己的居住。即使回去了,也不是马上休息,还要斟酌第二日的行军路线直至深夜。
大军的行进,往往会耽误不少时间,无论怎样着急都无法改变这一点。一旦操之过急,很有可能造成队形涣散,甚至会该士兵掉队。军队是一个整体,前后协调一致是必须遵从的原则。卓寒青没有想到,在烈熠的指挥之下,行军的速度竟然缩短了近三分之一。
卓寒青一直认为再也没有人比自己更熟悉军队调度,直到此时才终于懂得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
卓寒青出身行伍,要说他固执,也的确固执。不过要说他简单,也实在是个很简单的人。可以因为看不惯而厌恶一个人,同样的要欣赏一个人时,也不需要太多的理由。
夜已经很深,烈熠查看了设置的岗哨暗卡之后向着自己的营帐走去。这么日复一复,说不累是自欺欺人。然而真正疲累的,并不是身体。一颗被焦躁煎熬的心,更加令他不堪重负。
从来就知道身不由己,凡夫俗子被柴米油盐消磨意志,天潢贵胄则被更大的责任绊住脚步,动弹不得。
同昌城——昊泠,在敌国王城,一切可还顺遂?
营帐背后的阴影中有一条人影,会躲在这里的当然不是羽檄军的士兵,不过这人所躲藏的位置也算相当巧妙,重重阴影将他的身躯完全吞没在内,不仔细看渗真看不出来。烈熠不动声色的接近,蓦然一叹。
“风先生,你终于肯来见我了。”今天扎营之时,都刻意将自己的营帐安在偏僻的位置,连续数日等待,终于等来了这个客人。
这一声呼唤明显惊吓到了对方,照面都没有打上,那人掉头就跑。
烈摺既不追,也不挡,只是长长一叹。“风先全深夜造访,难道不是有话要对我说?就这么离开,下次就不知要何时才能再见面了。”
人影顿住,心中暗想—— 是啊,自已来这一趟的确不容易。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见烈熠一面,把话说请楚,这么一走还真是前功尽弃。如果真的想走,只怕对方也不会阻拦,不过自己也摆脱不了那些如影随形的愧疚罢。
看对方从暗处走出,烈熠也不多说什么,只是站在营帐门口,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行军途中,一切条件从简,怠慢之此还请风先生见谅。”一杯清茶摆在对方的面前,茶叶当然只是最普通的那一种,不过社风先生受宠若惊的是,烈熠亲自为他斟茶的行为。这样的待遇,甚至不知那滟昊泠享受过没有。
将茶水盯了半天,风先生别说是端起来喝一口了,甚至碰都没有碰。烈熠在这之后也不理会他,而是自行坐在一旁的桌案前,看起了写满情报的卷宗。这样的情形,似乎是随便他在这里滞留多久都没有关系,该说的话,他是否开口,到底什么时候开口,都随他高兴一般。
“那个…… ”到底还是抗不住这份死寂的安静,风先生讷讷开口,“你已经知道我的来意了罢。”
第五卷 第二十九章 负荆请罪
风先生的开场白之后,烈熠并没有立刻接话,而是将桌案上的情报全部看完之后,才缓缓出声,“我若想的没错,风先全是来道歉的。”
突然有些不知该怎么接口,即使对方没有说错,这确实是他的来意。或许道歉这种东西,单凭勇气还不足够。风先全自认怀才诚心而来,但是真正面对对方时,还是免不了让怯懦占了上风。不仅如此,阻挠他的理由还有一个,更加重要的一个——
烈熠,动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