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信,这种事,同当初四侄女的事情,可真是小巫见大巫。”
“你”
见钱氏怒了,廖氏微微思忖,便怪调道:“要说谁给薛家丢了脸,这种高帽我女儿可担待不起。大嫂您也别怪我做弟媳的明说,二房本是一体,何必互相为难?即便是平时嫂嫂您心里不舒坦,又何必当着晚辈的面说这些话?”
“为难?呵,你的意思是说我为难了你们母女?”
廖氏站在如锦身旁,心疼地拉了拉她胳膊,将她护在身后,直勾勾地凝望着钱氏道:“大嫂心知肚明,自然不必我说得那么明了。想当初四侄女的事情,我何曾有说过她一句?现在你逮着这么一封莫名的信,就对锦儿冷嘲热讽,便就是一个主母所谓的公平?”
如锦从廖氏身后绕了出来,看着钱氏就跟着说道:“伯母身为长辈,我是晚辈,自该敬你尊你。只是伯母的言辞太过激昂,处事也未免武断了些。”说完转头看向廖氏,认真道:“母亲,女儿同唐少爷私下真的没有往来。”
人前不能志短,廖氏虽心里没底,但口气却极,看着女儿道:“母亲信你。你莫要怕,有母亲在,谁都别想冤了你让你委屈。”说完温柔地摸了摸如锦的发,一脸宠爱。
钱氏被二人含沙射影地说自私包庇,有失公平,本想就地发作,奈何却还顾着外面的下人。自己不过是想小惩大诫,但这对软柿子母女今天突然就都执拗了起来。
总是举弄熙的事说,廖氏这是故意想将事闹大?
钱氏满心怨愤,凌厉地望过去就道:“没有往来?你们便是想这样硬生生将黑的说成白的,可还是改变不了事实。我何时又成了故意刁难你们母女,不过是因为下人报,称是唐府将信送来了四侄女院子。我身为薛家的大夫人,难道连询问的权力都没有?”
钱氏似是在极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喘了两口气才又道:“四侄女是薛家的姑娘,对外一言一行都代表着薛府,我不过就说她两句。如果事有隐情,慢慢解释便是,你们偏要同我恶言相向。弟妹,你自己的女儿,当然是怎么看怎么好,只是平白连累了薛家的名声。”
被冤枉的滋味,如锦铭记心头。
她恨这种百口莫辩的感觉,众人怀疑地眼神投过来,轻视、不屑,让她全身难受。不管早前钱氏欲以为何,但现在,她便是真的想为难自己,信件一事,本说小不小,但说大也不大,奈何她就是不松口。
这大伯母,好似就是赖定了要让自己背上薛府罪人的称号。
想起前辈子自己的幸福、自己的生命都毁在了薛弄芸的手里,如锦双手蓦然握紧,望着钱氏的眼神里多了一分恨意。冷冷地望着对方,如锦勾唇就道:“薛家的名声,被谁连累的,难道伯母心中会不清楚?”
见钱氏投来的不悦目光,如锦继续道:“听说当初大姐夫都娶妻了,怎么没过数月,这平易王府的少夫人就变成了大姐姐。原本的那位姑娘年纪轻轻丧命黄泉,这个事情,前阵子大街小巷可都在盛传。大伯母,要说拖累了薛府的名声,有大姐姐在,我又如何敢称第一?”说着一脸好笑地就望着钱氏。
“你……咳咳,孽障”
钱氏被气地连连咳嗽,齐妈妈等人都退至屋外。现虽是对里面的紧张形势很着急,但也没哪个大胆子的敢进屋。
廖氏似是也想通了,自己何必总是活在长房的压制下。她们屋里的女儿做错事就无碍,而自己女儿一有风吹草动,就成了薛家的罪人?
这算是什么理。想起从前做事回回都瞧钱氏脸色,廖氏长期的不平不甘一股脑地涌到了心头,看着钱氏就道:“这信既然早就到了大嫂手里,你还让婆子给锦儿送来。当时不想着于理不合,反倒是现在,怎么就秋后算账了?”
“谁说这信到过我手里了?”
廖氏嗤笑一声,“这后院看门的婆子难道不是大嫂你的人?前阵子邱姨娘的脸怎么回事,别人不知道,难不成我也会糊涂。大嫂,莫道你做事天衣无缝,须知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的道理”
廖氏凝神怒视着钱氏,一点都不退让,“嫂嫂若是平日里待人宽容些,我也想睁只眼闭只眼做个糊涂人。我自认为这些年来,对你处处礼让,但您若是要得寸进尺,总也不能当真以为我是个好欺负的人。”
“母亲~”
如锦唤了一声廖氏,见对望着二人都是面红耳热,递过手中的信纸就道:“母亲,这信不是出自唐二公子之手。”
第一百六十七章 反目
廖氏闻言低头,面上无疑是欢喜的,接过如锦手里的信纸,欣然道:“不是唐二公子写的?”
如锦点头。
“那上面的落笔,你没瞧见?不是唐二公子写的,难不成还是唐大公子?”
钱氏言语带刺,将头别向一边。
如锦也不看她,只对廖氏继续道:“上一回,女儿同母亲去定国公府,机缘巧合下在唐三姑娘手中见过她兄长的墨宝,字迹同这信上的无疑是不相符的。”
举起信纸又细细看了看,钱氏低语道:“这上面的字体隽秀,似是出自女子之手?”
如锦轻轻点点头,意有所指地道:“若不是有人假冒唐二公子送来这暧昧轻浮的信,那便是信早早就被人给换了。”说着目光直直地望着钱氏。
后者见此,似是想到了什么,身子往后一仰就不屑道:“你这么看着我,难不成还是以为我让人将信给换了?”
“这信除了那婆子,怕就只有大嫂见过了。嫂嫂方才那样激动,一副恨不得将锦儿关起来重重处罚的模样,弟媳等不这么想,又该作何感想?”
怒视廖氏,钱氏的眉头就没舒展过,“简直是胡话难道我会拿薛家的声誉来开玩笑?这种事情,对我亦有什么好处,荒唐”
“薛家的声誉,大嫂怕早就不止一次拿来开玩笑了。”
钱氏胸膛起伏激烈,颤着手指就道:“你们便是想辩解,拿这信来说事,又何必将我扯进来?难道我堂堂薛府的女主人,还要使了手段来为难一个晚辈?”
“这可真是说不定。大嫂见咱们母女不顺,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廖氏冷笑着又道:“大嫂常说,有其母必有其女。我这不成器的女儿平日里虽然没出息,但怎么也比四侄女安分,比大侄女识趣老太爷在时,总说要一视同仁,做儿媳的,自然也得铭记在心。”
“拿老太爷来压我?廖氏,你真是越发的大胆了”
廖氏面色不卑不亢,“我说的也不过是事实。”
钱氏手抚着自己的胸口,“好你个廖氏,竟然说出这种话。我看你们母女不顺,还是你们俩日日生事端?多年来,我替你管教儿子,现在竟是落了个刻薄晚辈、编排妯娌的骂名。”
“我好好的儿子被养成这样,大嫂你功不可没。别提亦然,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将儿子留在了燕京。”
说到儿子,这才是廖氏对钱氏的心结。其他的都好说,唯独这个事,自己无法释然。每每见到亦然违背自己,就想象着当初钱氏是如何教管的儿子。
瞧瞧大侄子,懂事有担当,和亦然简直是天差地别。
这一点,廖氏不得不承认。
“我如何就亏待了二侄子?他和俊哥儿一块儿上学,一起住在青云苑,什么东西俊哥儿有的,我没给他备一份?你乐得轻松,将他留在燕京,我辛辛苦苦教导了这么些年,你没道一声谢,竟还反指责起我教管无方。”
钱氏被气得连连甩袖,随着她的晃动,其头上被阳光折射的的珠钗光芒熠熠地闪花了如锦的眼。将身子往旁边一挪,见二人吵得越发激烈,如锦知道廖氏对钱氏有满腔的怨言,尤其在二哥这个方面。
但是木已成舟,二哥如今的性子已经养成了。就是再责怪钱氏,也无济于事。自家能做的,便是尽量同二哥拉近距离。想起早前薛弄芸的话,分家……
这也是好。
虽说与钱氏那房同气连枝,但日日和这些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如锦也是浑身不自在。
“大嫂心知肚明。你休得再来找锦儿的茬,怎么说,这都是我们一房的事。我人还健在,今后儿女的事情自然就不劳嫂嫂操心。”廖氏冷漠地说完,背过身子却安抚起如锦。
钱氏看得目瞪口呆,她何时转了性子?
难不成真是盼着分家?说出这种严重的话,二弟平日就没关照过她?
“好好好”
钱氏怒极反笑,“你们屋子里的事情我不过问、不过问,今后有什么事,你也别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