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不易,谁也不敢打保票说自己一定能考上。李纪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稳定了一下情绪,将惶恐之心驱除出去。
前面灯火通明,人头涌动,李卫便同李纪下了马,将东西从马车里取出,留了车夫在这边看马车,李华和李可提了东西跟在李卫和李纪身后往里走。到处都是送童子下场地亲朋好友,耳边传来的都是些“金榜题名”之类地吉祥话。
祥福书院前已经有差役在把手,李卫和李纪挤到前面,无数的火把同灯笼将书院门口照得亮堂堂的,高高耸立的祥福书院大门正中上,原先“祥福书院”的匾牌子却被红纸糊住,另贴了一张红纸,上面书着“院试”二个墨字。
大门外由栅栏围住,只在东西两侧留有出口,设为辕门,送学子的亲朋只能到辕门外。旁边都有兵丁把手,防止有人浑水摸鱼。学子们提着篮子排队,要依次检查,才能下场。
李纪来的不算早,已经有人开始排队了,李纪从李华和李可手中将篮子接过来,也排到了队尾。
毕竟是最简单的院试,所以排队的多是年纪不大的童子,当然也有二十多岁的青年人,这些人大多低着脸。偶尔李卫还在其中可能到了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人,用袖子挡着脸。
检查的差使很是认真,将童生从头到尾搜身,连鞋子都叫他们脱了仔细检查。最后,将竹篮里的东西也逐一翻过,确定没什么私带,才放童生过去。
李卫一直在外面等着,直到李纪通过检查,进入考场,才转身回家。
三天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
不管是心急如焚,还是度日如年,出场的日子还是到了。
出场时间一到,还是李卫带着马车来接李纪回家。
李卫看到出场的李纪脸色有点苍白,有些担心,想到来之前妹妹伊水叮嘱不要让他轻易提起考试的事情,等回家再说。便没有再说什么。
这一次,李纪是坐着马车回去的,在马车上,李纪回头望向院试的大门,直到马车拐弯看不见才回头。
回到家,李洵直截了当的问李纪考得怎么样?
李纪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犹豫了一下,说:“我考试时有些紧张,也不知道答得怎么样,考上的可能性不大。”
李洵有些失望,但是想到李纪年纪还小,也没有责备他,鼓励了几句,说实在不行,三年后在考,然后让李纪先回房间休息。
李纪回到房间,怎么也没有心思休息,拿出书来看,也看不下去,无奈,躺到床上,瞪着眼睛望着房顶发呆。
两天后,吕先生和林至磊以及其他同去江宁会试的士子都回来了。相较于李纪,吕先生是春风满面,看来他试卷答得极好。见李纪沮丧,也安慰了他几句。并放了他几天假。
清冷的月色在水波粼粼的湖面上反着淡淡的微光,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冷寂和疏离的感觉,李纪不知道自己坐在这里多久了?一拄香还是一个时辰?他已经分不清楚了,只是饭后心里顿时感到一阵厌烦,就一个人偷偷跑了出来。一个人坐在人烟稀少的河边一直呆坐。
今夜的月光并不皎洁,月亮常常为云雾所遮,不够漂亮。远处灯影幢幢,但喧嚣在别处。于他,却只是从心底生出了几分落寞。
李家在这徐州城还算富裕,但是他毕竟仅仅是一个庶子,李家偌大的家产有李卫这个嫡长子继承,日后分家他最多分的其中小小一份,而他也不善经营。唯一能走到路就是读书考科举,如果有一天他在读书上一无所成,那么,他还能够干什么,百无一用是书生。
到那时又会是什么样一个的惨淡光景?
不知什么从时候开始,“天干地燥,小心火烛”的更声飘进了李纪的耳朵里。
“不知已经是什么时辰了……”“子时都快过了!”回答的是李可。
“是该回家了。”
河边只留月光摇下一地的树影婆娑。
毕竟榜单还没有下来,一切都做不得准,不管是胜券在握的人也好,还是考得不好的人也罢,这个时候的所有参加考试的人都在焦急的等待着榜单的公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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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四章 提亲
此刻,内心焦急的不仅仅是那些参加考试的士子们,李福家的也在焦急的等太太的答复。我看 书_斋
张氏抿了一口茶,虽然她很想答应李福家的,但是这件事毕竟要问当事人的意见,便让韩嬷嬷去汶水房内叫秦秋雨过来。
事情要从几个月前说起,秦秋雨刚来的那一天,李福家的去裁缝家定做全家的春装了,这是一件大事,身材尺寸虽然是裁缝来量的,但是衣服料子、款式却不能轻视,尤其是老爷太太和大少爷的衣服也在其中。交给别人办李福家的不放心,便亲自到裁缝家走了一遭。
等从裁缝家回来,李福家的便得知府上又添了一个绣娘,而且月钱银子是每个月五两。
这个月钱是一个大项,快赶得上姨娘的月钱了,李福家的自然要打听清楚,因为这不仅是单单每个月发放月钱的问题,府里的衣服吃食份例什么的又要按哪个规格算,李福自然也是想弄明白这位姑娘是何方神圣,能让太太花这个大价钱。
当得知是慧娘的徒弟,来府中教两位小姐刺绣时,李福家的虽然口中没有说什么,心中却有些微词,毕竟惠娘拿得工钱才是五两银子,她的徒弟小小的年纪难道能够赶上师傅的手艺,不过是打着师傅的旗号罢了,但毕竟是张氏的决定,李福家的虽然有些不满,也是每个月按时发放月钱。
那一天,她去后院拿衣服,却看见秦秋雨也拎着一桶脏衣服和负责浆洗衣服的小茗边洗边聊。不由得皱起眉,这丫头知不知道绣娘之所以金贵全在一双手上,别人保护都还来不及了,她却要泡到冷水了,府里又不是没有浆洗的婆子。
便忍不住走过去说了。
“我和她一样,也是丫头,这样的活儿我一直从小做到大。”秦秋雨指着小茗说。
“可你现在是绣娘,该干的不是这样的活。”
“绣娘就是比别人的手巧一些罢了,我的手巧,就能做更多的活,现在小姐还小,每天只学半天的女红,剩下的半天难道我就要闲起来吗?再说,我洗得仅仅是我自己的衣服,我只是不想麻烦别人。”
李福家的无语了,虽然听韩嬷嬷说这丫头淳厚善良,当时并不以为然,从那件事之后,李福家的便注意起了这个秦秋雨。
想到府里对秦秋雨每个月五两银子月钱羡慕嫉妒的丫鬟婆子不是一个两个,便暗暗替她担心,这丫头在金织坊呆久了,那里虽说有些勾心斗角的事情,但是主要的还是靠自己的手艺。哪里晓得什么是人心险恶,以为自己真诚待人别人起码不会害自己,此后,李福家的多少有些回护她的。
府里劳苦功高的丫鬟婆子很有几个,这些人有的是在主子面前伺候了一辈子,也有聪明伶俐心思手巧的,也不过熬到每个月二两银子月钱的份上,却被一个新来的秦秋雨生生打了脸,焉能不嫉恨,但这些人也眼皮子活络,很快就看得出李福家的偏护着秦秋雨,虽不忿,也偃旗息鼓了,只有那个琉璃,李福家的始终防备,幸亏不久,李惠水就将琉璃借走了,李福家的这才送了一口气。
在花园又遇到秦秋雨,秦秋雨向她微笑着行礼,秦秋雨自然看出李福家的对自己的照顾,感念不已。李福家的打量着她,秦秋雨眼帘低垂,纤瘦的身段上著一袭象牙白色衣裙,衣裙料子普通,上面却绣着精致的兰花图,穿在她身上更显得飘缈幽然。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