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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白逸顺手拉过一条锦被,盖在两人身上,在保证了没人能在看到他身下的玉体时,他才望向了门口的烛光处。
只是,当他看清门前那张惨白如纸,泪痕由清的脸时,所有情 欲,愤怒随之而去,剩下的全是深情的木然。
“王爷,你让民女来,就是想让民女看看你是如何与王妃欢 好的吗?”何冰柔颤着声音质问时,视线不曾离开过两具仍旧罗列在一起的身体。
孟灵曦被忽然而来的烛光惊得全身一颤,下意识的将脸贴在萧白逸的胸口处,不想被人看见自己的脸。
只是,当她听清了门口的质问声后,前一秒还意乱情迷的孟灵曦霍然转醒,被自己这主动贴上来的羞人姿势窘得脸色发烫的同时,心里却也暗暗的鄙夷着萧白逸的薄情卦性。
清醒后,她仍旧没有移开她的身子,即使此刻清醒的她,心里已经开始厌恶,开始排斥与他的亲密接触,她也要等着看萧白逸要如何的自圆其说。
只是,当萧白逸硌在她腿间的硬物渐渐软去,前一刻的激 情变成了此刻对何冰柔的愧疚时,她的心也开始有痛在纠结。
“柔儿”他唤她一声,想要起身,又想起贴上自己身上一丝不挂的女人,便又开始犹豫了。
“王爷,民女就不打扰王爷的雅兴了。”何冰柔竭力镇定的带着苦笑说完最后一句话后,便转身跑了出去。
室内再次陷入黑暗时,萧白逸才从眼前的状况中清醒过来,他连忙起身,“曦儿,你今晚在这睡下,本王还有些事要处理。”
“萧白逸,你这算什么?你把我当什么?妓 女吗?”孟灵曦愤怒的质问道。
萧白逸急切起身的动作让她倍感羞辱,这股羞辱感甚至强过了,她在他身下背叛承 欢时的羞辱。
背叛承 欢时,她至少还可以安慰自己,她是为了报仇,是为了找一个可以杀死他的机会,而且,她是他名正言顺娶回来的王妃,就算有床 第之欢,也算不得什么无耻之事。
那此刻算什么?他的情 人看到他们行夫妻之礼,于是,这夫妻间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在这一刻就成了捉奸在床?
那她算什么?就算他从没有真心的待过她,她也是他的王妃,不该受到这样的待遇。
她从没有一刻,像此刻这般觉得羞辱的,羞辱到她像个妒妇一般,揪着这个问题不放。
她不爱他,她不该妒,但,眼前这个男人实在是太过的欺人太甚。
如果,于他而言,她真的这般不堪,那又何必来招惹她?
“曦儿”男人沉下脸,在床侧坐下,拉好滑落在她肩上的杯子,“本王不准你这样侮辱自己。”
“是我在自己侮辱自己,还是你在侮辱我?”她突的从床上坐起身来,黑暗中,瞪视着萧白逸的眼睛已经开始发酸,湿润……
她就算是千分万分的不愿意承 欢于他的身下,她也不能接受,在他轻薄了她之后,就这么为了别的女人离去,将自己的尊严踩于脚下。
“曦儿,本王去去就回。”他想解释,却不知在这情感纷乱之时,要如何解释。
他也知道,这个时候离去,于孟灵曦而言是一种伤害,但,他做了今日之时,便是欠了何冰柔的,违背了自己当初的诺言,他怎能对哭着离开的何冰柔不闻不问?
而且,他忽然举得,他似乎越来越放不开这个一心恨着自己的女人了。
事已至此,他又怎能不给何冰柔一个交代呢?
他似乎真的不能洒脱的带她远走天涯了……
“萧白逸,你今日若是走了,你给的羞辱,我孟灵曦一定十倍奉还。”她已经不能再正常思考了,她只知道,她若是就这么被丢下,她真的连最后一丝尊严都没有了。
“孟灵曦,够了,这不是你的性格。”他霍的站起身,在她的头顶沉着声音低喝一声。
他一直认为她就是那种不哭不闹的性格,既然愤怒时,会与他唇枪舌战,却也从不会使小性子。
那她此刻这般不依不饶是为了什么?难道就是为了阻止他去找何冰柔?
为什么她就不能站在他的角度想一想,他有多么的为难?
他负了柔儿的情,又怎能在她哭着跑出去后,对她不闻不问,仍旧沉浸在自己的温柔香中?
只是,他却望了考量,孟灵曦是下了怎样的决心,才能承 欢于他的身下,而他若是就这般为了别的女人离去,那么她又如何自处?
“那我的性格是什么?难道是该像个妓 女一般,在被你弃之如履的时候,还要装出一副高贵大方的样子吗?”她仰头大声的质问着她,完全忘记了要为此时的赤 身 裸 体羞愧。
“孟灵曦,你非要将自己侮辱得一文不值才开心吗?”他被掩在黑夜里的脸色越发的沉黑,心里越发的排斥任何人对这个女人的侮辱,哪怕是她自己,他也不想听到。
他转身,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衣衫,发都没有束起,便已经迈开了离去的步子。
他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想等着向何冰柔交代了一切后,再回来哄她,让她明白自己的无奈。
甚至,他愿意告诉她,他与何冰柔之间的那份纠缠,也许,到时候她会体谅他放不下何冰柔的心。
“萧白逸,你真的是个无心的男人。”她对着他的背影哽咽着一字一字说出这句话时,几乎费劲了全身的力气,到最后居然连隐忍泪水的力气都没有了。
萧白逸的全身僵了一下,心猛烈的抽痛,脚下的步子却不曾停下。
他想,只要快一点看到何冰柔平安,他便能快一点回来看她。
“啊……”她对着夜暮撕心裂肺的嘶吼声响彻在整间空荡的书房,压抑许久的痛在这一刻决堤。
原来她即使放下尊严,用承 欢于他身下这样卑贱的招数也是留不住他脚步的,原来她不过是自取其辱……
孟灵曦啊,孟灵曦,你真是连妓 女都不如……
木然的起身,捡起地上唯一完好的亵裤和肚兜穿上身,又在萧白逸的衣柜中,拿出一件他的长袍套在外边,她连鞋子都没有穿,便一步一步的步出了这满是羞辱的书房。
“王妃,王爷吩咐,让王妃今夜在此休息。”书房的跨院门前,两个侍卫拦住她的去路。
“刚刚为什么不拦住何冰柔?”她突然愤恨起了眼前的两个侍卫,如果他们拦住了何冰柔,她又怎会受辱?
“王妃,属下有拦何姑娘,只是何姑娘说是王爷让她来的,而且,王爷曾有令,何姑娘来见他,任何人不准拦。”看着孟灵曦披头散发的走了出来,再联想起王爷也没有束起的发,两个侍卫再笨,也能想象出里边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被何姑娘撞到,然后满面泪水的跑了出来了。
“……”她还能怪两个下人什么?何冰柔能有这样把他们“捉奸在床”的机会,还不是因为萧白逸给了她权利。
如若,今天赶来书房的是她,床上的人是何冰柔和萧白逸,那她怕是连进入书房的机会都不会有。
迈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的走出两个侍卫的视线,突然没有了怪任何人的力气。
两个侍卫想要再拦,却终是在孟灵曦冰冷的眼神下,没敢伸出手阻拦。
男女有别,他们又是下人,他们怎敢伸手触碰衣衫不整的王妃?
“轰隆”一声,刚刚还明亮的月光不知几时已被乌云掩盖,而响彻天空的滚滚雷声却不能惊醒满面痛苦的女人。
倾盆大雨几乎是随着雷声而至,毫不留情的打在孟灵曦的身上,她瑟缩一下,全身被凉意浸透,渗入心间……
视线渐渐模糊,纵横交错在她脸上的水迹已经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了。
她一心想着要报复,却终是落得个被羞辱的下场,老天为何单单对她这么的不公平,她前一世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要这般对她。
她已经家破人亡,还不够吗?
她只是想为父报仇,难道也有错吗?
如果,老天是在为她居心叵测而惩罚她,那害她孟家家破人亡的人为什么还可以活着如此自在?
靠着身旁的假山,她的身体渐渐滑落,将脸埋在膝盖中,她哭得全身发颤。
这个时候,她只敢躲在这样的角落发泄,等明天天明后,她还是她,那个表面强硬得像一块石头的他……
“曦”头顶猛的传来一个声音,随即蹲在地上的她便抱入一个怀抱。
她没有抬头,脸依旧埋在她的膝盖中,无力的身子却是靠在了他的怀中,不停的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