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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现在还没有找到杀她爹的凶手,她怎么可能会甘愿离开王府。
“孟灵曦,本王是在问你,并没有让你反问本王?”他转过头,看着她时,有些咬牙切齿。
“既然如此,那臣妾只能对王爷说声抱歉了,臣妾还不能让出正妃的位置。”孟灵曦撇唇一笑,眼里尽是无所谓。
王府是最容易查出凶手的地方,她怎么会走?
只是,还有没有别的原因,孟灵曦也不知道……
“出去吧!”转过身,又是给了孟灵曦一个冷冷的背影。
孟灵曦回到文澜院后,一夜都未能入睡,脑中天马行空的想着许多杂乱无章的事情,有关于杀她的凶手到底是谁,到底和萧白逸有什么关系……
甚至,最后,她还在想,明天的婚礼会是怎样的观景……
好不容易熬到天蒙蒙亮,孟灵曦起身让丫鬟们伺候着洗漱完毕,便去萧白逸的书房。
“王爷,臣妾伺候您更衣。”孟灵曦拿起一旁的红色喜服,心顿时便沉了沉。
“恩”萧白逸从喉中滚出一个音,一双犀利的寒眸始终定格在孟灵曦平淡无波的脸上。
直到喜服穿戴完毕,萧白逸才抬起孟灵曦的下巴,寒声玩味的道:“今日是本王大喜的日子,王妃似乎有些不高兴啊!”
“臣妾没有。”孟灵曦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
既然,你说我不高兴,我就笑给你看。
孟灵曦突然发现,绝爱丹似乎真的是一种好东西……
因为只要心一痛,便是在提醒她,要警惕,要演好毫不在乎的样子……
其实,到现在,就连孟灵曦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伪装了,她只知道,她就该是这样的表情。
没有什么对与错,没有什么刻意与不刻意,她只是在做着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孟灵曦,你当真无心。”萧白逸嘲弄的笑了笑,却不知是在自嘲,还是在嘲弄着孟灵曦。
“无心好,至少不少之人永远不会心痛。”孟灵曦似附和,似感慨的回了一句,便想唤婢女来给萧白逸绾发。
“今日是本王大喜的日子,难道作为本王的结发夫妻,爱妃不应该亲自为本王绾发吗?”萧白逸拉住孟灵曦的手臂,嘴角微微上翘,有的却还是那抹冷笑。
“那王爷这边请。”孟灵曦将萧白逸让到铜镜前,便拿起一旁的桃木梳梳了起来。
孟灵曦的发髻从小就是下人在绾,她哪里会这个啊!
本来,她还以为男人的头发好梳,便不肯服输的接下了这差事。
谁知道,一上手,根本就不是看着那么简单了。
费了好半天的功夫,管家都已经来催了,孟灵曦才勉强的将萧白逸的墨发装入金冠中。
只是,毕竟手生,是第一次梳,就算再努力,看着都未免有些凌乱。
“王爷,还是找丫鬟进来重新绾吧!”孟灵曦很知趣的没等萧白逸先损她。
萧白逸看了看铜镜中的自己,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便站起身,冷道:“不必了,吉时快过了。”
孟灵曦的心头又是一颤,不禁想起了她们的两次成亲。
看来,他真的很爱何冰柔,要不然也不会连绾发那么短的时间,都怕误了吉时。
“不出去招呼客人吗?”萧白逸站在书房门口,看着呆在原处,紧缩眉头的女人,黑眸顿时便沉了沉。
“是,臣妾这就出去。”孟灵曦跟着萧白逸的脚步,两人一起出现在王府前院时,众人都有些缓不过神来的。
虽然,赵凝萱的死,被皇上亲自出面给压下了,但是,私下里,还是有很多人认为,那是因为孟灵曦善妒,才杀了情敌,所以很多没有见过孟灵曦的人们,在见到这般清丽脱俗,一脸淡然的女人时,还是有些不相信,孟灵曦就是众人口中的恶妇的。
“新娘子到。”媒婆一声尖锐里透着喜气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因为谁都知道何冰柔一直都住在王府,一直就是萧白逸的“女人”,所以孟灵曦也就没有费心的在府外给她找个宅子嫁进来,只是安排了直接拜堂。
看着那红衣女子,头上盖着大红的盖头,一步一步的在媒婆的搀扶下走向萧白逸,孟灵曦的心头再一次莫名的刺痛了起来。
二嫁冰山王爷(177)
有的时候,痛得多了,人似乎真的会麻木。
渐渐的,你会习惯这种痛,直到只是简单的将这痛当成生命的一部分。
如孟灵曦的婚礼一样,大夫人并没有出席,不过,这一次不知道是她自己不想出席,还是萧白逸不许。
孟灵曦想,萧白逸是定然不想对大夫人三拜九叩的。
虽然,不了解这王府曾经的往事,但是在绝爱丹的事情上,孟灵曦多少明白了些什么,大概也是猜到了萧白逸的生母是谁。
只是,萧白逸好像并不知道,他的母亲是死于绝爱丹,死于爱……
孟灵曦麻木的看着,听着,婚礼一步一步的进行,时间好像漫长得怎么过也过不完。
她将身子坐得很直,很直,只有维持着这样刻意的姿势,她才能让自己的表情变得平和。
终于,等到了最后的环节,新娘子要向她这个正妃敬茶了。
底下的人群,尽管在看到孟灵曦清丽灵秀的外貌时,都有些开始质疑外边的留言了,但,毕竟那留言不是一日两日,他们又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凭着一个人的外貌就信了呢!
于是,他们都在拭目以待的等着看好戏,等着看孟灵曦的反应。
孟灵曦现在对于他们的议论已经可以完全的做到充耳不闻,对于他们异常的眼神,直接的视而不见。
她无愧于心,又何必在乎别人怎么说呢!
赵凝萱就算死得再冤枉,也不是她杀的,她还有什么可怕的。
何冰柔跪在孟灵曦面前,规规矩矩的举起茶盏,“姐姐喝茶”。
孟灵曦有那么一刻的晃神,不知道是因为心口猛然加剧的疼痛,还是何冰柔的那一声柔柔软软的“姐姐”。
“小姐”翠儿在身后拉了拉孟灵曦,很怕她在这个时候失态,毕竟那么多双眼睛在看着。
孟灵曦有些不自然的勾了勾唇,才伸手去接何冰柔已经举了好一会儿的茶杯。
只是,她才一伸出手,就感觉到一阵冰冷的气息从头顶直射而来,让她不可自己的抬头想要去寻找那根源。
当,四目相对,她微微抿眉,不懂他为何终于如愿的娶了心上人,还要摆出这样的脸子。
那锐利冰封的视线,总是让孟灵曦觉得他在苛责她,是她做错了什么吗?
难道,是嫌她接茶杯的速度太过的慢?
观礼的人群已经开始小心的议论,议论她这个做正妃的,为何迟迟不肯接过茶杯。
而他,只是冷冷的看着她,冷冷的看着这一切,却不肯开口说一句话,打一下圆场……
有些决绝的收回视线,孟灵曦忍住心里时不时的抽痛,伸手去接何冰柔手上的茶杯。
只是,在她的手刚一触上杯沿时,她的眼前却忽然闪过了那个清晨,他瘙她的痒,她在怀里“咯咯”笑的情景……
她的瞳孔猛的放大……
心头隐隐的抽痛突然变得剧烈起来,以至于她的手一颤,直接将一杯热茶打翻……
孟灵曦反应过来的第一时间,根本没有时间去考虑眼前的女人是谁,曾经给过自己多少伤害,只是想茶杯是自己打翻的,没有理由让人家受伤,便想也不想后果的伸手去接茶杯。
待,她接住茶杯,何冰柔也已经被萧白逸迅速的拉起,揽入了自己的怀中,全身而退。
孟灵曦有些不敢置信的望着还捧在手里的茶杯,然后很慢,很慢的抬头向萧白逸望去……
他就直直的站在那里,眼中是孟灵曦看不懂的复杂,手臂却是紧紧的抱着那个盖头已经飞掉,眼中带泪,楚楚可怜的女人。
男人那样紧的抱着,保护着,女人那样一副羸弱到不堪一击的样子,好似都在控诉,她是个恶毒的大老婆,容不得这个女人进门。
可是,有谁看到她手里的水泡,有谁知道她的心在痛,有谁知道她的喉咙里正有一股一股的腥甜往上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