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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名话除了针对相貌指责肥全是不知礼教的野猪,且又辱了赵国是个没有礼仪教化的野蛮人的国度。
肥全的肥脸躁得酱紫酱紫的。
秦赵两国素来敌对,因此秦人便会一抓到赵人的错处,便会毫无客气地上前嘲讽一番。
自从赵国国主无故废长立幼,宠后灭子后,诸国哗然,秦人更为理由将赵国视为礼乐崩坏之国。
此番嘲讽实在是让赵人难已接受,纷纷从座位站了起来,对那秦人怒目相瞠。
当然,赵国众人的目光不自觉转向赵人所座的首席尊位公子穿那儿,希望他们的公子穿能为势弱的赵人出头。
只见公子穿偏了偏头,一双凤眸朝身后的妇人注视过去,“妩姬,来此。”
一直将自己当成隐身人的孟妩突然听到公子穿唤她过来,吓了一大跳。
“来……来干什么?”孟妩的身子并未挪动,大眼流露出迷茫,真不知道这公子穿想干些什么。
这妇人还真麻烦!公子穿不耐烦地皱了皱眉,长臂一伸,干脆将那个还不停挣扎的妇人一把捞至胸前按着。
“你……你要干什么?”孟妩用手掌使劲地抵着公子穿的胸膛,虽然抱她的是美人,但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她可不想被人搞出有碍观瞻的亲热戏码来。
这妇人竟然以为他会在此地要了她……那因挣扎而扭动的腰肢,那因羞愤而酡红的小脸,让向来自制的自己竟有着异样的情动……凤眸一黯,公子穿将妇人紧紧搂住,左手拿起酒樽喝了一口酒浆含在口中,尔后放下酒樽,垂下头来,空出的左手配合着右手将那侧开一边的小脸板正固定,两双眼眸便对瞪上了。
蓦然,薄唇印上樱唇,温润的舌尖轻巧地撬开妇人那排皓洁的贝齿,公子穿将口中酒浆尽数注入这妇人的檀口中。
“咳咳咳……”孟妩顿时被这口突如其来的酒浆呛得咳了起来,小脸更是通红。
公子穿冲着怀中她轻吹了一口气,然后伸手迅速地将怀中的这位脸红得不象样的妇人推了出去。
孟妩正被那口酒呛得七荤八素的,突然被公子穿这么一推,推至席前,整个人都懵了。
“妩姬,平日你口舌甚利,如今便由你教训那个出言不逊的秦人吧。”公子穿悠然地坐在席间,眉尖轻挑,唇角微勾淡淡一笑,那笑意未达眼底的凤眸却冷意凛凛,杀伐之气迸然而出,端是让殿中的众人感到浑身一寒。
那挑衅的秦人更是骇得不由地倒退一步。
孟妩这才明白过来,这公子穿要用上她了,让她与人对阵逞舌,刚才那样只是逗她一逗。
明白过来的孟妩瞬间便平息自己的慌张,吐了口气,镇定下来。
“咄!对面秦人否?”孟妩开口了。
那秦人一脸不屑,极为轻蔑道:“哧!赵国当真是无人,竟推出一位妇人与我弄舌对阵。”
孟妩充耳不闻,只是将有些凌乱的额发理了理,抿嘴一笑便道:“闻之,秦人喜猎,猎兽时定带数犬在前吠吠以壮声势……当遇野豕时,更是吠个不停。”
这句话任谁都听得出来,孟妩是在骂那秦人是只犬,是只见到野豕更吠个不停的犬,即然他骂了肥全是野豕,那他便是秦人猎犬,除非他否认他刚才骂肥全的话。
当真骂人不吐一个脏字,却能让人气极。
当然,同时也直指秦人无能,出使外面还非要拉只犬“吠吠”壮壮声势,是毫无胆量的懦夫行为。
针尖对麦芒,好吧!你说赵人不懂礼乐教化的蛮人,那么你们秦人便是要依仗畜生叫嚣壮胆的无胆懦夫。
“妇人……且回家喂奶去。”那秦人气得跳脚爆粗口。
“犬素是欺软怕硬的畜生,然则,见着妇人,更是吠得响亮。”孟妩哧笑道。
“只是妇人是人,知道蹲□来,更可吓走以为妇人要捡石子掷它的恶犬。”孟妩后退了一步,抿嘴一笑,百媚横生,百媚当中偏又生出时下妇人没有的自信。
“你……”那秦人又羞又恼,瘦脸上青筋毕露,却又不敢再斥骂孟妩,不然更加坐实他就是那只犬。
气泄了,在时下便是代表输了。
秦人竟然输在一名赵国妇人口下。殿中哗然……
“哈哈哈……”伴着笑声一位很是俊朗的青年从秦人的席间长身而立。
“噫!倾城公子果真不同凡响。知人善用可谓不苟一格极其之至,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连妇人其利舌也能拿出来与人争锋一番……楠,甚感佩服”公子楠朗声笑道。
☆、第三十五章 换姬
这便是秦国公子楠,比之公子穿差远了,这世人怎得将他与公子穿相提并论,齐名于世呢?
公子楠刚才一席话,着实让孟妩心里不舒服,妇人怎么啦?妇人就不能与你们男人争上一争。分明话里话外瞧不起我们女人,讽刺公子穿用内宅妇人与他们秦人争辩驳论。
孟妩心里这么一不舒服,口舌便生出利刃来了。
她要抢在公子穿要开口的前头,驳了这个不尊重妇女同志的沙猪:“妇人又如何?堂堂丈夫被妇人所驳,又有何不可?嗟!难道因你娘亲乃一介妇人耳,便就不能骂你这个身为男子,母之儿乎??这怎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激越尖锐的措辞在大殿中传出阵阵如玉石般撞击声,当真是掷地有声。
那屡屡发表言论的妩媚妇人,为了与她所言之语相得益彰又时不时在空中扬扬手臂作个动作,且引得衣带当风,红裳跃动……人们发现那位一袭红衣侃侃而谈的妇人竟是如此得神采飞扬,如此得光芒耀眼……竟将立在殿中的梅大家生生比了下去。
众人瞠目口呆,竟然忘了刚刚殿中的惊鸿一舞。
作为燕国大臣同样在石殿中的聂冒此时更是神魂颠倒,这小儿竟是一位妇人,且为妇人时却是如此的好模样……他突然有种欣喜,欣喜这小儿是一位妇人……
公子楠从来没有被人如此斥责过,而且还是一位妇人,然他不怒反笑,注视着孟妩,那一双琥珀色眸子骤然生辉,他竟然抚掌赞道:“这妇人果然不一般。倾城公子,能有如此姿态风流之美姬奉茶扫榻,红袖添香,此生足矣。”
说着朝秦人席间拍手两声,两员美姬越众缓步而出,一人一手均托着一只洁白圆润的白璧。
美姬是上好的美人,白璧是无瑕的白璧。
美人托白璧,相互相衬,更衬得美姬如玉,白璧无瑕。
嗟!殿中人真不知道看哪边好,只觉得眼睛不够用。
“我用两名美姬且加一双白璧换得此姬,如何?”公子楠笑盈盈地将粘在孟妩的目光移开,转脸朝公子穿笃定地道。
毕竟两个美姬再加一双白璧换得一姬,是个极为合算的交易,姬妾只不过一玩物尔尔,换着任何人都会乐意的。
众人一怔,皆竖耳倾听,等待公子穿的回答。
聂冒的薄唇抿得紧紧的,袖口里的拳头使劲地攥着,浑身的肌肉崩得紧紧。
高坐上位的燕王似乎察觉到自己的相国神情异常,于是瞥了一眼那个惑人的妇人,把着酒樽不由地摇头笑了一笑,果真是美人易惑人心也。
这边,公子穿却容色不变,瞟了一眼那红裳似火的妇人,沉默片刻,方才慢吞吞地拒道:“此妇,我甚喜也,不愿换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