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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2 / 2)

他应该比谁都明白的关于、莫霜痕的偏执。

不轻易付出,一旦承诺就是至死不渝。

以生命贯彻诺言。

*

「这小子居然给我跑去混妓院……」望着刚收到的信函,夏谪月眉头深蹙。

混妓院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为了躲莫霜痕跑去妓院躲就是白痴。让那个姓莫的到妓院去吓人很好玩吗?真是的……平时一副聪明样,怎么这次会蠢到这种地步?

抚额沉思,究竟该怎么跟席尘瑛说?上一次,他只告诉席尘瑛那家伙还活蹦乱跳地短时间内死不了,刻意隐瞒了他亲眼目睹的事情。

虽然席尘瑛没有多问,但他知道席尘瑛仍不放心;证据便是,她眉间深锁的愁思未减半分。

若不是那个女孩子拖住她的脚步,她只怕早就自己出去找了。

摇头叹气,苦思无策。

「吓!」沉思中乍闻呼唤,夏谪月一惊差点没跳起来。

「呃、呃……你、你怎么来了?」

席尘瑛微侧首,「夏大哥……我们不是约好在这儿碰头的吗?」

「啊……」夏谪月搔搔头,「好象是……」真是没记性,光顾着想事情却什么都忘了。

席尘瑛抿嘴轻笑,「什么事儿,想得这么出神?」

「唔这个……」还没想好该怎么交代,太过轻描淡写只是欺骗,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迟早她总会知道。

「没什么……」但该死的他还是选择暂时逃避现实。

「夏大哥?」听出夏谪月语中未尽之意,席尘瑛毫无焦点的美眸望向前者,透出浓浓疑惑之意。

夏谪月暗暗咒骂了声,表面上自是绝不能表现出来。

亡目者们虽然看不见,但往往对人们的情绪表现此明眼人更敏感;而席尘瑛刚好又是盲者中,感觉极其敏锐的一个。「真的没什么啦!」

一如往常般爽朗笑着,在肚里早已将罗泓堰骂得狗血淋头。没义气、不够朋友的混蛋!

「夏大哥?」听了夏谪月的回答,席尘瑛沉默半晌后开口。「不要,对我说谎。」语气其实是轻描淡写的。也并不是多严重的指控,只不过平铺直述。

却已足够让夏谪月手忙脚乱。「我、这个、我!」顿时,慌张得不知该如何接话。

席尘瑛没等他说完,便续道:「夏大哥的好意尘瑛明白、也心领,只是……」话说至此她略略顿了顿,思索该如何措辞。「面对现实的这点气力,尘瑛还有,夏大哥大可不必如此担心。」

夏谪月无言以对,不知道该说什么,连辩解都不能够。席尘瑛说的他都知道、也认同,她并不是娇贵的兰而是坚忍的梅,狂风寒雪摧折不了她的盛放,虽然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她并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独自行走江湖寻药行医,若没有相当的能耐她此刻不会一毫发无伤地立身于他面前,以她的美貌及家世会平安无事到如今,其实是相当出人意料的。

但他仍是希望能够保护她。不论她是不是承受得起打击,他都希望抹消掉任何可能伤害到她的可能性。

只不过是,如此而已。

虽然他知道谎言就是谎言,不管动机是什么,欺骗就是欺骗,虚假不会变成真实。但他的心愿,也是不变。

永远。

至死不渝。

第六章

「请告诉我,」席尘瑛相当平静,像在询问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罗大哥与莫庄主是不是……是不是已有肌肤之亲?」毫不讳言地开门见山,令夏谪月沉默许久。

明白她一定会知道,明白她的医术并非徒具虚名;只是从来没有想过,她会如此平静地叙述、如此平静地询问。「……是。」

静静敛下眼帘,低声续问道:「罗大哥的逃避,是为了这个原因吧?」

「……对。」他别过脸,说不上为了什么,也许、是一种鸵鸟心态,以为看不见便可以当作事情没有发生。

寂静持续笼罩。席尘瑛似乎在沉思,夏谪月则遥望远山,无话可说,或许是不知道还能够说些什么。

「……我该回涤觞楼了。」不知经过多久席尘瑛突然如是说道,微倾身一揖,一如以往那般温柔有礼不带半点愠怒。「今日之事夏大哥请不必太在意,尘瑛明白夏大哥用心良苦。只是……」

未完话语停顿半晌终究不曾接续。

她轻摇头,一笑,估量夏谪月应该明白她的意思,放弃再多作解释。「尘瑛就此告辞,夏大哥请多珍重。」

夏谪月望向她,嘴唇动了动像想说些什么,却终究没说出口;一点阻拦拖延也不曾,任她远去。

没有任何挽留。

*

她一向不喜欢被欺瞒。并不想对夏谪月动怒,所以她走。知道夏谪月是好意,但很多时候好意不代表就能有好的结果;夏谪月明明应该很聪明的,为什么还这么做?

当初姊姊就因为怕她担心,没有告诉她任何关于罗泓堰与父亲之间冲突的事情,结果是姊姊死时她仍在外云游。当她带着费尽千辛万苦采得的灵药回家时,迎接她的不是温柔微笑的姊姊而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再好的药,都无法挽回的死亡。

拉着姊姊冰冷的手,想哭都哭不出来,只能不断、不断地懊悔。

为什么没有追问?为什么明明注意到姊姊有些忧郁,似乎在烦心些什么,却碍于采药必须抓准时机而不能一直陪在姊姊身旁?然后就此成了永诀,就这样、天人永隔。

学医,救人无数有什么用?她救不了她最想救的人。仿佛无边无际的悔意日日夜夜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几乎要开始憎恨,恨世事无常,恨父亲的冷酷,最恨的当然还是她自己。

错过。明明只要多注意一点,当时多追问几句,姊姊就有可能多透露点端倪,也许她就不会离开,也许就来得及挽救,也许当初她如果一直陪着姊姊,姊姊便不会寻短。

也许、也许,有太多假设都已来不及,摆在眼前的只有再怎么懊悔也无法改变的事实。她明白父亲也在后悔,父亲的伤心绝不亚于她,不能恨。悔不当初的人,不只有她而已。

不、能、恨。

她知道姊姊若地下有知,绝对不会乐见她如此伤痛,所以她绝对不能让自己沉溺在失去姊姊的悲痛里。

花了很大的力气以及很久的时间才让自己回复平常心,也才有办法去注意其它事情;可是那时候,罗泓堰早已不知去向。听说有人看见,他在夺去姊姊的那条江的桥上站了许久,直到日暮还不曾离去,死盯着江面一副好象很想跳下去的样子。

谁也不知道他究竟跳下去没有,从那一天开始他就像从人间消失一般,连续好几年都没有任何消息,动员席家所有力量也找不到任何他的踪迹。

她几乎要以为,那一天他也跟着跳了下去、永沉江里去陪伴她那薄命的姊姊。

就在她已经准备放弃的时候,他终于再度出现在她面前、出现在江湖上。展现截然不同于以往的面貌,变成一个游戏花丛的浪子。

一个没有心的男人。

*

睁眼,映入眼底的是莫霜痕正在着衣的背影。那间有种想要将之紧拥入怀的冲动,却只能握紧双拳。或许是拜冰冷山泉所赐,从头到尾他的意识一直很清楚,清楚地知道欲望上涌,清楚地听见衣物滑落的声音。

以及,莫霜痕。

那腰肢多么纤细,窄臀多么有弹性,双腿又是多么温润而光滑,如玉质沁凉却微暖,恰似上好温玉。接纳他的部份,更是多么紧窒得令男人疯狂,灼热的内部,与微冷肌肤成强烈对比,令他、深深感觉自己的下流。

莫霜痕是在为他治伤,他却在享受莫霜痕的身体,一次又一次,臣服于肉体的欲望。这算什么?他已经不只一次问自己。算什么?利用莫霜痕对朋友的重视,玷污他。

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低贱。如果莫霜痕是女人,他还可以用『必会娶其为妻』负起责任来说服自己、让自己好过些,偏偏莫霜痕不是。

莫霜痕不可能当他妻子,也绝对不会要他负起责任。

坐起身,莫霜痕的动作明显一顿,应是察觉到他已起身。

却没有回头。

他张口,想说些什么,声音却哽在喉咙怎么也出不来。该说些什么?对不起?可是,这种事又岂是一句对不起就能交代得过去?既然不能,说又有什么意义。

莫霜痕把剑系上肩背,着装动作已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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