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失神的后果就是方才用力一挡,原来已经创造出一个绝佳的漏洞,若是能够好好利用,之后的对决会稍微轻松一点,可惜我错过了。
数十把剑化成同一点朝我刺来,只是什么感觉——总之不会很好受。我竖剑置之于身前,旋身而起,只听得金属撞击的泠泠声,如是动作稍微一步,我不确定自己是否还有命,十几把剑足以把身体刺成一只刺猬。
下落的时候一脚点在他们还未收回的剑身上,借着这道力斜向上飞去,压低了身体,对准正前方一名黑衣人,趁着他收剑变换姿势的空隙,朝他的手腕刺去·······
可惜还没有碰到他,留在身后的空门就感觉有人突然靠近,偷袭吗?面前放那人也早已经反应过来,右手急速收回,与此同时左手露出一只铁爪,直冲我的剑抓过来······
前进或是后退,似乎都是险境,一瞬间我强自侧身,在隙的空间 里滑身出来,还好我年纪还不是很大,不然肯定扭到腰······好吧,我承认我搞笑了,可是这个时候精神绷得太紧了,我必须要让自己放松下来,不然很难应对面前几位高手的合围。
好不容易将黑衣人引至距离耶若稍远一些的地方,趁着空挡,我朝他那边快速瞥了一眼,只见他与扶烈相对凝视,若是不知道情况的人还会以为他们两有什么纠结的情意要解决呢,我暗自笑了一声,腰间传来一丝痛感,原来 自'霸*气*书*库'己慌神之时,有人突袭。血腥味刺激我的神经,体内的气流急速旋转起来,我勾手、扬剑、如白鹤腾空脚下没有多余的招式,只是摸着他们几个人之间的空门瞬间移动。银白色光芒携带者如同一阵清风,无声无息地掠过,砰砰砰,刀剑相撞激起火花,火花入眼,虚晃出幻影。我扭头安心,将知觉尽数放在耳朵上,凭借这些微的声音辨认方位。手腕一翻,朝我最近的一人一剑刺去,力度十足,剑上灌注了我全身的力量,我记得他就是刚才刺伤我的那人,腰间的疼提醒我还要还手。我是个小心眼的女人,谁对不起我,我会加倍要回来。他的剑还摆在我左肩,他没有想到我会这样不要命地朝他刺过去,若是一般的刺客的话在这个时候会选择闪躲,至少让他自己离开我的控制范围,但是他们是高手。这个时候那人没有动弹一步,他的剑就对准了我的心脏,我的亦是如此······同归于尽吗?
空中含着冷气,缓缓吐气,在剑离开身体还有一村的时候,突然瞬移至他的身后,在趁他的手还没能回转之前,一间横向抹开。
利剑嗅到了血腥味,似乎也发出清泠泠的鸣叫声,应和着我腰间的青白玉甸,如同一道青光将我笼罩在其中。
我看到一把剑朝我的胸口刺来,近在眼前,躲无可躲·····
清风何处与君归 卷三 绝巢还凤仙泽露 第一百三十三章 镜图裂 苍龙不怒1
当火光在我眼前,如同一场遗落昨夜的烟花绚烂绽放,复有跌落尘土化为埃,是一场无尽繁华的幻影虚境,目驰神移不知身在何处。盾塞的脑海似乎注入了一道惨白的光芒。直刺脑髓深处。牵扯出无休止的零碎与纷乱,嘈杂的声响在我脑中反复上演,一场烽烟,弥漫了整个心海,我大概是在梦境之中吧,否则,这不真实的感受从何而来。
理智是一盆清凉的水,自头顶倾倒而下,将我淋了个透彻,我恢复清明的眼眸,凝视着出现在我眼前的人,一时间又像是跌进了另一梦境。墨扇格挡开黑衣人的剑,潇洒清逸的模样仿佛天地间独他一人,片羽不占。赵逸泓,这个人的出现倒是在我意料之外,他为什么要救我呢?
有了他的加入,对付起黑衣人就有把握了一些,并肩站立,他总是能够替我挡下刺向我空门的剑招,而我则一味地进攻,方才是谁在偷袭我,我没有看清,但是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名字——黑衣人,于是无论是谁,他们都将成为我的对手,是我··的对手。我承认我心中有气,我承认我迷好武力,因为在透彻淋漓的挥洒中,疲倦、晦涩、繁杂······这重叠的心绪亦尽情地随着爆发的力量,随着蒸腾的汗水一同消逝。
以身体的疲惫来换的心灵的清脱,这何尝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呢?
银剑没入体内,快准狠,直刺心脏,不带一丝犹豫的。我看到黑衣人的血染湿了黑色的胸衣,心里却仿佛咯噔一下被什么东西敲了下,原来杀人的感觉并不好受呢。手腕顿时失去力道,是历经沧伤之后的停顿。一手被拉向一旁,堪堪避过直指手臂的刀剑。耳边传来急切地呵斥:“任何时候都要记得以保护自己为要,其他的杂念不要想也不该想!”
对上赵逸泓深邃的眼窝,我顿时清醒过来:我这是怎么了,我究竟在做些什么?
很久以后想起这一幕,我才觉得原来他一直守在我身边,只是我未曾发现。
勉强解决了十几个黑衣人,我浑身散发着血光,肃杀之气不能遏止。目光越过人群,看到耶若和扶烈。耶若皱眉、面色不豫,看着我的样子越发的泠洌。扶烈眼中只剩下凄怆,因为我选择了耶若,可是他不明白吗:是他自己逼我做出选择的。
若是他并不是我二哥,或许还不会这么痛下杀手,我不会做得这样惨绝,可是偏偏他是!所以这不是我的错,我没有错,我怎么可能做错了呢?作为亲人,他应该成为我最大的依靠,他不应该这样比我抉择,这本身就是一件残酷的事情,他放弃了我们之间的亲情,让我一个人留在这陌生的不熟悉的地方,甚至还让人杀了我!我就如同站在悬崖上,看着他仍有一丝犹豫,而他俯视着我,泠泠地吐出一个:杀!不带一丝感情的,我想问他,在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他是否把我当亲人。
激战之后才发现,腰间的血已经干涸,但伤口处还在涌出温热腻人的血腥,手上拖着沾血的剑,一步步走近他们之间。冷笑一声:“两个大男人怎么向女儿家一样扭扭捏捏,半天决不出高下,那么就让我来搭一把手吧。”我转身面向耶若,直接忽略他脸上的怒气,轻佻地说道:“先让我解决了个人思想,之后你们再继续僵持,可以吧?”
我是在征求他的意见吗?不,我的剑就在这里横着,即便他不愿意,我也会出手。我不过是知会他一声。
于是不待他回答,我立刻旋身,意气风发地扬剑,直指扶烈。绚烂一笑,奢华至极,我甚至能看到自己在眼眸之中的模样,凄美如幕落前的晚霞,映红的双颊,染血的瞳孔,还有惨白的面容·····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看得那么清楚,其实我不可能会看到的,但是我确确实实看清了自己的模样。
耶若在身后说:“好,但是······”我竖耳倾听,却听到我这辈子听到最好笑的笑话,他说:“但是别弄脏了这套衣服。”
嘴角绽开一朵 暗苍的曼珠沙华,灭绝的气息从心口冲脱而出,原来我的价值少的可怜啊!一股气流涌向心脏,我使力将手中剑插入地面,看剑柄在空中摇摆,挑开胸口的盘扣,一颗一颗解开,领口从肩膀滑落,一件衣服、一具空壳,从我身体上剥落,收在手中,我眉目含笑,默默地对它说:你比我还要幸运呢!
不再留恋,扬手朝身后一挥,朗声道:“该还得我都还了,现在开始请别打扰我!”耶若,你又欠我一点了呢!我可真要好好想想,我要怎么才能从你身上讨回来呢?
剩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