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哦,既然如此,我倒有兴趣看看。”锦麟说着露出饶有兴致的表情。
婉婉此刻只想打发了他,便说:“此花四月播种,五六月开花,爷如果有兴致,不妨那时来看,现在种才播种下去,其余的都煮了茶。”
吉福研好了墨,铺了宣纸。锦麟写了几幅字,命道:“拿去烧了吧。”便又低头看书。
婉婉心里那个急呀,走也不成,不走又紧张无聊得很。看见允祯在一边幸灾乐祸,便想把他痛打一顿。要不是他,她现在可逍遥地在吃桂花糕了。哪要服侍什么贝勒爷啊。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吉福提醒说:“贝勒爷,开膳了。”锦麟才起身,看见她还立在一旁,便说道:“你去吧!”
婉婉慢慢地走出去,心里抱怨着脚也疼死了,出了门,加快脚步回了屋子。
吃了饭,婉婉看看藏在袖子里的表,已经七点了。吉福过来命她去左厢房点灯,还让她把书房桌上的一叠书拿过去。看来锦麟今天是要在这里住下了。
九点半的时候吉福又来叫她过去。
婉婉进了左厢房,见锦麟正在看书。穿了件白色长袍,他看见婉婉进来却迟迟不说话。
婉婉忍不住了便问,“贝勒爷唤奴婢来有什么吩咐。”
见他仍是一味的望着自己,心想着今天累也累了一天,还这么折磨人啊,气便上来了,于是直直地站着任他打量。
只见他从一大堆书里抽出易经翻起来,不一会,一张纸出现了,婉婉吓了一跳,暗想糟糕,怎么那么糊涂,平日里看易经,无聊的时候帮允祯画了相。就随手插进书里了。脑子里快速转动着他会问什么问题,该如何回答。果然问题就来了。
“你叫叶婉婉?除了你,平日里谁来过这书房?”
婉婉的脑袋开始转,既然他知道了我的名字,十有八九已经调查过了,那他大抵是知道平日没有人会来的,只有我在这里呆着,这么说只是探我,当然说谁来都不实际,于是便老实说,
“回爷的话,书房是不太有人来的。”
“你过来。”
婉婉走过去一点。
“这画是你画的?”
“是奴婢画的。”
“画的是谁?”
婉婉心里想着,你明知故问,你看不出是你儿子吗,翻了翻白眼,但也明白话越少越好的道理,声音低低地说:“奴婢不知,只是奴婢搬来以后,常梦见这个小男孩,有时无聊,就画了下来。”
锦麟低头看着画,又抬头看着婉婉。挥了挥手说你去吧,便起身进了内室。
午夜,婉婉躺在床上和允祯说话。
“你倒好,整日飘着,也不用睡,我今天被你和你阿玛折磨的够呛。”
“好姐姐,我阿玛好不容易回来一次,打算住久点的,这样我也好和他在一起,平日里我一近他的身,他就不'炫'舒'书'服'网'的,现在你在身边,好像没事了,你就帮帮我吧!”
婉婉叹口气:“我要睡了,下不为例。”见允祯笑开了,便不理他,自己睡去了。
第三章 悦来楼吃饭
更新时间2010…8…29 17:08:08 字数:2831
锦麟已回府住了一个多月,却总共只来过后院三次。
婉婉也乐得轻松,他不来就不用每天担心被抓去问话,上次的理由实在很牵强,不过看他并没有深究,婉婉也就懒得多想。
只是这次他似乎没有离开的打算,一直呆在京城,和允祯说的只待一个月有些出入。
转眼端午又来了,已是六月,婉婉焦心自己还回不去,爷爷出去一年半,现在只剩半年,铺子也没人管,该怎么办,可干焦急也没有用处,只好等着。
花圃里的花都开了,紫色的薰衣草散发出浓郁的香气,另一个花圃里的虞美人开得好不娇艳。
六月十五这一天,月亮圆圆的挂在天上,婉婉坐在月色下和允祯瞎聊,边煮着花茶。
“你既然在这呆着不错,为什么不长呆呢,也没人看见你,东西放我那也安全,可每次问你,你也不愿意说,只愿意偶尔回来看看。”
“无聊的很。呆不住。”允祯目光躲闪。
婉婉猜想着那不是最重要的原因,她能看出来他有时候远远地看着锦麟就已经很高兴了。
月色下的凉风带来阵阵花香。
“姐姐,把你拉来这里,你想家吗?真是对不起,我任性了。”这是允祯第一次放下面子道歉。
“还好,我很小就由爷爷收养,父母去的早,也就记不得了,现在爷爷在外,也没有人可以想啊。倒是你,给了我很多快乐呢。”
“真的吗?我也是,我都没有见过自己的娘亲呢。”允祯目光炯炯地看着她,听了她的话很是开心。
“跟我来。”说着允祯便带着婉婉到左厢房里,来到个柜子前面让婉婉伸手去掏。
“是什么呢?”婉婉在他说的地方掏出一个小匣子。
“你看看嘛。”
打开一看,是只羊脂白玉的蝴蝶。
“送给你,这是我偷偷藏的,阿玛在我八岁生日给我的,是我最喜欢的东西,后来我去了,他们都找不到呢。”
婉婉言语上一番推拒,最后见拒绝不了,只好找了根红绳,把它挂在脖子上。
正细细看着那只蝶,就听允祯说:“我阿玛来了。”
婉婉走出亭子,果然看见远远的火光近了。
锦麟在亭子里坐定,打发了吉福,便盯着桌子上的酒精炉看,婉婉忙上前引开他的注意。
“爷今天怎么有空来。”忽觉自己失言了,下人怎么可以这么问主子呢,真想打自己一个大嘴巴。可又不知再说什么,索性闭了嘴。
“你那时候不是说让我来赏花吗,我被花香给引来了,怎么你就忘记了。”锦麟笑看着她。
花,花?突然想起几月前说的话,忙说:“爷说的是,奴婢怎么就给忘了呢。”边说着边倒上才煮好的茉莉花茶。“加了点洛神,爷试试。”
“婉婉,你就叫我锦麟吧,我这段时间在府里多少也听说了一点,我还估摸着着敏兰怎会找个人来看守这常年荒废的佛堂,既然是我儿子找来的人,没有当做丫鬟的道理。”
“这样似乎于理不合吧?”
“那我命令你还不成。”锦麟强势地说。
婉婉只好改口,想想也好,其实这段时间,奴婢奴婢的已经快气绝了,在二十一世纪谁还分贵贱啊,特别是她这种除了爷爷我最大的性子。可见为了那小鬼她牺牲多大。
锦麟让她坐下,“我以后可能常来,好久没回这个园子了。要不是这次养伤在家,大概也不太可能再来了。”口气里带着浓浓的哀伤。
婉婉看着心中不忍,“爷。”见他望着自己,赶忙改口,“锦麟,人生在世不过如此,不用太挂记的。对逝者也是如此,你这般伤心,往生的人也不能心安了。”
锦麟起身走到花坛边,弯下腰去,“原来是灵香草呀,我在西北的时候也看到过,是种香料,没想到还可以拿来做茶。”
两人一直聊到二更,道了晚安,各自回了屋子。
那晚之后,锦麟便成了常客,有时候来嗑嗑牙;一待就是好几个小时。婉婉也印证了自己先前的想法,他不是看起来那么冷漠难接触的人。
这日婉婉无聊,就自己画了一个crosswordpuzzle在那填词。直到一双穿着靴子的脚出现在眼前。她忙把纸张一团,往桌下一扔,不想还是被看见了,锦麟捡起皱巴巴的纸张展开,然后惊讶地看了她一眼。
婉婉只好傻傻地笑着,想着“他会不会以为我是间谍,或者把我当异教徒给法办了。”
“你懂这种语言?”锦麟大为惊奇。
“啊。哦,是啊,你见过?”婉婉答非所问地带过。
“恩,早年我阿玛说有异国人在朝中当差的。想出去玩吗?”锦麟话锋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