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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部分(1 / 2)

>  他转过身:〃谁?〃

〃老十三。〃

太子眯起眼睛:〃老十三?全天下都知道他想做太子,叫他来给我使绊儿不成?何况他闲了这么久,能派上什么用场?〃

我收起数珠走到他旁边,小声说:〃太子爷怎么不想想,敢当着皇父的面坦诚要当皇帝,皇父还会怀疑他么?十三弟越是赋闲在家,皇父便越是信着他。有的契机,弟弟没有,连太子爷可能都没有,可是他却有,即便是不成,放他在里面一搅和,皇父也得投鼠忌器。请太子爷细想。〃

太子听了略一思索,便立刻找人进来吩咐了几句,傍晚,胤祥就被带进了宫。

〃四哥,不到黄河心不死啊。〃胤祥大踏步走到桌前坐下,我面前的茶杯他拿起来就喝。

我凝了神色对他说:〃十三弟,哥哥帮你还是害你,信与不信,都在你了。〃

他却笑着歪在椅背上:〃四哥从小儿就只有帮我,几曾害过我?便是害上一次,也不足道了。〃

我诧异于他会心的表情,完全没有了在他府里劝我时的急躁,想必他也是很有一番考量的。他的表现让我更确定自己的判断,我把那封假信递到了皇父跟前。赌注果然没下错,皇父放了胤祥,而太子一败涂地且再无翻身的可能。不知道胤祥能不能在山水间想明白我的举动,总觉得皇父对他应该还有期许,如同我一样。

〃老四啊,除了太子,就只你是朕看着长大的。〃疲态尽现的皇父在对我大加封赏后突然这样说,〃只是这几年,朕没有那么自信了。〃一句话让我百感交集。皇父不相信自己,却相信老十四,不再立太子,却封了世人眼中胜似太子的大将军王。不过很可惜,他是老十四,有皇父宠爱有额娘傍依的老十四,他干练有余深沉不足,当得好将却当不得好王。更何况对我而言,他是个最恃宠而骄不知好歹的弟弟,我多年的关照换来他莫名其妙的敌意,他和永和宫里的额娘一样,只会把人心推进冰窖里。

我问胤祥:〃你说老爷子心里到底有没有准主意?〃

他没有犹豫:〃准的不好说,弟弟冷眼瞧着,十有八九是老十四。当然了,一天不下旨,那就是各凭本事。四哥,这个时候最忌讳底下人太招摇,您看废太子就知道了,那个年羹尧主意太正,不可不防。〃

我不置可否,年羹尧、隆科多,这些人手段虽狠,可都是我的胜算。皇父在最后关头调我去祭天酬神,是有意彰显我还是成心避开我?无论如何,京城内外以至畅春园上下已经都在我的掌控之中。思来想去,唯一可能出乎意料的突破口,就是手握绿旗兵的胤祥。

我不该疑心他,我在片刻间曾经这样惭愧过。胤祥那时神色凝重地走出寝殿,侍卫在他身边耳语了几句,他的脸一下变成了雪白,质问的眼光生生撞在我脸上,让我居然不知所措了。只有片刻,他回复微笑,扬着嘴角走到我面前,深深一揖,小声说:〃四哥果然是真命天子。〃

〃老十三,皇父……〃我看见他抱拳的手抖得厉害。

〃请四哥放心。〃他仍然没抬头,〃臣,必将恪守君臣纲纪,肝脑涂地,鞠躬尽瘁!〃说完他手一挥,便有一个小太监撩开帐帘,李谙达从里面走出来,恭敬地说:〃雍亲王既来了,且请进去。〃

我站起身,犹豫地看了看垂手僵立在那里的胤祥,大步走了进去。殿内昏暗得很,皇父靠着软垫半坐在床上,虚着眼睛张望:〃回来了?〃

我到床前跪下:〃回皇父的话,儿臣祭天大礼已毕,请皇父示下。〃

皇父用力撑了撑身子,头向前探着,仔细看了我两眼又靠回去:〃老四,是你回来了。〃

我低下头,什么也没说,屋里一时很静,只听得见他手里数珠的摩挲声。许久,他动了动手:〃罢了,也罢了,去吧,去吧。〃

小太监搀我出去的时候,我突然很希望他叫住我再说两句什么,可我没有勇气回头看,他也再没发出声响。

七天,皇父的数珠躺在垫了黄缎子的托盘上,一直陪着我发号施令。雍位已正,我的争斗却好像才开始一样,白花花一片素服的人跪在脚下,他们满脸的猜疑和不屑藏在黑影里,让我紧绷的神经一刻也不敢松懈。这个座椅的确很高,人人都能躲,我却无处可躲,做皇帝的目的其实只有一个,那就是向天下人证明,你是对的!

这个天下人里,也包括我的母亲。从皇父大殓的那天起,她就恢复了我幼年时她对我的冷漠。〃额娘在等十四弟么?〃我问。

〃大行皇帝交代过,一应大礼典仪都等大将军王回来。〃她老了很多,每天絮絮叨叨就是这句话。

〃哦?可有圣旨?谁传的口谕?〃

她抬起头,有些恶狠狠地盯着我:〃那如今这继位、大殓,可有圣旨诏书?谁传的口谕?四阿哥!雍亲王!大行皇帝辛劳一世定下的江山,难道不能让他交给他看中的人,不能让他放心地走吗?〃

〃国不可一日无主,江山已然交了。额娘册封太后的事情不日便会明发上谕,还有好多杂事都等着太后懿旨呢。〃我心里有股涩涩的感觉快要涌出来了。

她表面重复平静下来,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本宫没有资格做太后,本宫也不想承认这样的太后。〃

除了留给她冷笑,我不知道还能怎样对自己的额娘来表达愤懑。宠冠六宫多年,她的见识与胸襟竟然还不如十三弟妹!除夕夜,我悄悄靠在永和宫正殿的抱厦外,她凄厉的指责伴着雍正元年的钟声一起传到我耳朵里。

一直到死,额娘都不肯给我一句做母亲该有的软语温言。男儿有泪不轻弹,我只是心口太酸痛了,轻敲了两下棺板,我小声问:〃额娘,难道当年生我的时候,您不会疼么?〃

太后大殓的第二天,胤祥把一个明黄的缎子包双手举过头顶,跪在我面前:〃皇上新登大宝,兵令军行都由皇上统一调配,此令臣不敢擅专。〃

我打开一看,竟然是那块绿旗兵的令牌。〃十三弟,哥哥……〃我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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