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她换了身男装以镜国商人的身份同月城的几个大商贾套好了交情,也买下了一些店面,算是把准备工作完成了,之所以这么急是乘着现在一年四季没来找她麻烦,多干些活,等到一切步上正轨了,她就有时间好好消遣消遣了。
她从来就不是喜欢一心两用的人,边工作边消遣不是她会做的事。
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会儿,待湖面静下来,她就着清澈的湖水细细打量自己。精致的瓜子脸上镶嵌着一对黑曜石般明亮的丹凤眼,一双弯弯的柳叶眉添了几许柔和的风情,鼻子小而挺,唇不点而朱,披散着乌黑发丝更是柔情万千,怎么看怎么都是美人胚子,还是最惹人怜惜的那一种。
这样的一张脸怎么会有男人无动于衷?而且无动于衷也就罢了,居然还狠得下心来伤害?哎,无聊的时候,人就会喜欢胡思乱想,而她,又开始思考起太子叶慕爵讨厌水兮若的原因。
“清儿姐姐,清儿姐姐,你怎么都没有打扮啊?”
去外面逛了一圈的小狸兴冲冲地回来,看着水清浅还是一副悠闲戏水的模样,披散着头发也没理会,不禁有些疑惑地问。
她刚刚去打量那一年四季了,最后的结论就是庸脂俗粉一堆,没一个比得上……不对,应该说她们连比都没法和清儿姐姐比。
“她们是要唱戏的,当然要好好涂抹一番,我只不过等着看戏,有什么好打扮的,临时/炫/书/网/整理一下就好了。”水清浅淡然回应。
也对,小狸偏着小脑袋想了一下,忽又面露难色,那这些东西怎么办?
她抖了抖衣袖,一大堆东西从里面掉出来,落在草坪上。
有胭脂,水粉,发簪,金步摇,项链,耳环……每种都是上品。
敢情刚刚那几只麻雀的鸣叫都是小狸惹的祸!
水清浅随意瞥了几眼,拣了盒胭脂,再挑了一串素雅的耳环,其他的东西都让小狸弄走,至于弄哪里去,就不是她的事了。
她想了想,看戏的人其实也应该打扮一下,先不论她也要客串一下,光是在现代的时候,人们上剧院不都是打扮得风光得体才出门的?
镜头切到太子府正门,四位准备充分的花魁娘子,每位身后都跟了八个丫鬟,仿若阅兵式的站在正门前,眼神互相接触间带着杀气,统一看向门外时又都笑得一脸花痴。门口站着的护卫一律面不改色,看情形,对这种状况是见怪不怪了。
不过,要是外地人路过此地,若没看到匾额上“太子府”三个烫金大字,可能要以为这里是什么花楼,涉世未深的可能还要感慨一句:“这花楼的老鸨真是好手腕,门面装饰的气派,楼里的姑娘也漂亮,连请的护院都如此有气势。”
其实这种形容也没什么大错,这里和花楼的区别就在于,花楼的恩客千千万,这里的恩客只有一位。或者,再加一句,这个恩客的地位非同一般,十分高贵,而这些姑娘们也都是身份高贵的大家闺秀罢了。
随着远处一队人马越来越近,位于门口左边第一位的一身红彤彤(包括脸)貌似要去嫁人的春侧妃摆摆手,命令下人开始放鞭炮。
噼噼啪啪声中,那队人到了门口。为首的那匹高头大马上,坐着一身靛青色锦衣的男子,他容貌俊逸出尘,锦衣华服掩盖不了他脱俗的气质,反而更添了一股霸气。傲月国子民崇尚月神,而这样的仙人之姿堪称月神。他冷着一张脸,似乎对什么都漠不关心,但看着门前这“壮丽”的景象,眉头还是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接着翩然下马。
而他刚一落地,四大花魁就迎了上去,接着太子府门口就像菜市场般炸开了锅。
“表哥,我好想你!”春侧妃首先开口。
“太子爷,妾身日夜盼,夜也盼,终于把您盼回来了!”绫罗绸缎套了一身的夏侧妃不甘落后地紧接着说道。
“太子爷,这趟出行累了吧,奴家给您揉揉肩!”顶着满头簪子的秋侧妃也挤了进来。
“殿下,您平安回来,冬儿就是折寿也值了,不枉冬儿天天去庙里求神!”手腕上套满叮咚作响的镯子的冬侧妃扒着他一条手臂不放。
叶慕爵看着这四个女人,眼中含笑,眼底却是冰冷一片,貌似安慰的说了一番话,把这几个碍手碍脚的女人给弄进了府中,他可没有站在外头让别人看笑话的嗜好。
紧随其后的耐和就这么看着他的主子对那四个女人演戏,她们还真以为主子对她们有情呢!他可是知道得明明白白,主子的心里只有一个女人,封她们为侧妃只是权宜之计罢了,另外也可以利用她们转移有心人的视线,好保护他真正心爱的女人。
也不看看她们自己,庸脂俗粉怎么配得上他得天独厚的主子!
不过,怎么好像少了一个人?耐和心思一转,对了,少了那个新册封的太子妃!
“什么!”一声怒喝,接着是茶杯落地的碎裂声,在耐和沉浸在自我思绪中的时候,一年四季已经打好了小报告。
叶慕爵的愤怒一半是真的,一半是装的,对于这个他从没见过面的太子妃,他是没什么好印象,光是她的父亲请旨赐婚,让她霸占了他留给心上人的位子,他就决定仇视她了,如今听闻她不甘寂寞,红杏出墙,一方面,他为自己能踢掉这个麻烦而高兴,另一方面,对于她已经嫁入府中,竟然还敢这么做,摆明了不把他这个太子放在眼里的行为感到愤怒。既然她的心不在他身上,那当初,她为什么还要千方百计地嫁过来?同时,身为天之骄子的他,对于有女人不把他放在眼里,感到有些不是滋味。
这种心态类似于小孩子的任性,他认为别人都喜欢他,都给他糖吃,那么不管他要不要,她也应该把糖给他吃,结果她却把糖给了别人,任性的孩子心里当然不是滋味。
在一年四季接下来的谗言中,耐和也搞清楚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个没有现身的太子妃原来是和情人私奔了。
继而想了想,他又觉得不太对劲,这么大一个太子府,她身为一个弱女子能逃出去吗?她的情人又哪来的胆子敢和太子抢女人?况且这四个女人的蛇蝎心肠他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虽然知道主子急于摆脱这个太子妃,但那水小姐知书达理,心地善良,芳名传遍整个月城,刚进府就被打入冷宫已是十分委屈她了,现在若由着红杏出墙的理由废了她,这不是把她一个弱女子逼上死路吗?
“殿下,属下认为这件事还有待调查。”
愤怒过后的太子自然也知道这件事有古怪,这四个侧妃看水兮若不顺眼,他是一清二楚,新婚第二天他就由着她们的计谋把那个也令他厌恶的女人打入冷宫了,不过兹事体大,就这么定她的罪,对她确实不公平。
闭着眼睛,旁人看不明白他的神情,再睁眼时,他吩咐道:
“去冷院。”
“清儿姐姐,那群人怎么还不来啊?”等戏开场等得都快睡着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