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耐和看着这四具“蜡像”,虽然很想顾及她们的面子,但是一个个正在张牙舞爪时,突然被定格了,这神情动作要多搞笑,有多搞笑,他憋笑都要憋出内伤了。
叶慕爵确是心底一颤,之前他一直打量着亭子里的水清浅,在一年四季吵得最凶的时刻,只见她的右手随意地向后一挥,四道银芒闪过,这四个女人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连看都没看就能一下子点中四个人的穴道,这明显是极其高明的点穴功夫,恐怕连他要做到都有些困难,这位水家大小姐的神秘之处实在太匪夷所思了。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水清浅的暗器确实可以独步武林,但论到内力是不如凤兮凰的。她们三人可以说是各有所长,凤兮凰内力深厚,武功高强;独孤晓月的轻功是一绝;而她最擅长的是使暗器。
“我看着你好难过,你还是笑出来吧。”小狸好心地劝解耐和。
被小狸这么一打岔,叶慕爵的思绪回笼,而耐和彻底破功,反正这四个女人已经够怨恨他了,也不在乎多一桩。
“小狸,你的主子再做什么?”叶慕爵问道,对于她如此忽略自己感到有些不是滋味。
“侍弄尸蛊。”小狸简明扼要地回答。
“尸蛊?”这个名词着实有些恐怖,耐和心有戚戚然,对江湖事有所了解的他深知尸蛊的可怕,中了尸蛊的人最终会变成活死人,沦为施蛊者的工具。
“清儿小姐培植尸蛊?”他怀疑地问道。
“不是啊,”小狸以一种怪怪的眼神看着他,然后看向叶慕爵,“这些尸蛊是从太子殿下体内弄出来的。”什,什么?
顿时,耐和连表情都没有了,这么说来,昨天晚上那些……一想到茶杯里黑色血液中沉沉浮浮的红色血丝,他几乎要忍不住干呕,那,那些居然是尸蛊?
“适应期已经过了,太子殿下今日前来又是所为何事?”见尸蛊被她摆弄得差不多了,水清浅从亭子里起身,向着这边走来,没有任何刻意的动作,只不过这么信步走来,却娉娉袅袅,摇曳生姿。
绕过那四尊蜡像,纤纤玉手不经意地挥过,四枚银针静悄悄地躺在她的手心。解脱了的四幅毕加索名画,继续她们的张牙舞爪,水清浅恍悟,原来格尔尼卡是这么诞生的。
“你刚刚对我们施了什么妖法?”这回居然是秋侧妃首先叫起来。
“你一定是妖女,可以把冷院变成这个样子,又让我们都动不来了!”听秋侧妃开口了,冬侧妃接上去有些怕怕地骂了一声。
“表哥,我不管啦,这个女人不能留在府里!”春侧妃又是撒娇,又是耍赖,像只小猫般地揽着叶慕爵的脖子。
“就是嘛,太子爷,你一定要把她赶出去!”夏侧妃见状,立刻像条没骨头的鱼扒上叶慕爵的手臂。
慢了一步的秋侧妃和冬侧妃,双目赤红,头顶冒烟,就差没嫉妒死。
“太子妃是不是该解释一下?”叶慕爵不着痕迹地摆脱搂着他脖子的令人抓狂的猫以及那只不要脸的无骨鱼。
“不值一提,院子里不干净而已。”她看着叶慕爵,冷冷地吐出一句话。
“笑话,明明是你使的妖法,和院子里干不干净有什么关系,况且,我看这院子里没什么不干净的地方!”秋侧妃抓住机会,把一腔妒意全发泄在她身上。
“你自然是看不见那些不干净的东西的,等你能看见的那一天,我会请人过来做法。”祝你早登极乐。呵,瞧她多有善心。
“你……你……”秋侧妃总算听明白那些不干净指的是什么了,被她那句话气得差点没当场晕过去。
“清儿姐姐,要不我还是提前去请些道士过来吧,免得来不及。”小狸见缝插针地说上一句,真要把秋侧妃气得背过气去。
耐和又开始憋笑,这对主仆实在太天才了,清儿小姐看起来冷冷的,说的话却能叫人捧腹,当然,以他不是她的说话对象为前提;小狸又实在可爱的紧,一脸单纯无辜的样子,补充的内容却能叫人抓狂。
“你……你这个……这个该死的臭丫头!”秋侧妃气得连话都不会说了,冬侧妃则发挥着姐妹爱给她抚背顺气。
“小狸也是好心,这里的怨气太重,若是几位没有什么要事,还麻烦到别处去逛,否则,发生什么意外状况,伤了各位的贵体就不好了。”她的语气听起来像是为你们着想,美丽淡然的脸上却透着一丝不欢迎的神色。
“就是啊,每到晚上的时候,我总听到有人在哭,声音凄厉的很,说什么她是被冤枉的;还有啊,这里的景色常常会改变,白天的时候看着是草坪,到晚上就突然变成杂草一堆了……”小狸乐得添油加醋。
一年四季向来很信鬼神之说,听着小狸这么说,又看着这冷院,似乎与上回所见确有不同,心里是越想越觉得邪门,再一想到,也不知有多少女人死在这里,说不定真是有鬼魂闹事,如此想来,一个个都待不住了。
各自找了借口就退了出去,把一开始想来捉奸的事给忘了个一干二净。
“太子殿下还有事?”那群没事找事的都走了,你这个被拖过来跑龙套的还杵着干嘛?她不免奇怪。
“我想知道尸蛊的事。”叶慕爵眸色一闪,掠过一缕精芒。
水清浅思考了一会儿,想着反正她也没什么要事,另外,她正好也有一件事要确认,于是点头,算是同意了。
湖中央的亭子里,石桌上摆放了一副茶具,另外还倒扣着一个个小碟子,不知下面放了什么。
两个人在石凳上落座,叶慕爵环顾四周,更觉景致盎然,风韵独特。
“殿下对这冷院的景致突然改变,不觉得奇怪吗?”她斟了杯茶给他。
“丞相大人疼爱女儿,我可以理解。”他回答。
这个答案倒是不错,而且这样也省了她解释的麻烦。
处在两个极端的人,果然可以给出两种不同的答案,只不过,都是错的。
一年四季是算在愚蠢那个级别的,所以,她们会相信这里的改变是因为鬼神之说,更把矛头指向她,口口声声认定她是妖女。也许,里面还有一位是大智若愚,故意装成这样。当然,这就要考验她看人的眼光了。
叶慕爵自然是算在睿智那个级别的,所以,他自然会把这种不合理的现象解释的合理化,比如,丞相大人疼爱女儿,不忍宝贝女儿受苦,所以派了一群人来整修这个院子。
而事实上,她又不是真的水兮若,和这位疼爱女儿的好父亲半点交集都没有,更不可能让他派人来修院子。
令她感到有疑问的是,这位太子殿下所表现出来的两面。上一回在冷院的那场戏以及之前一年四季在场时,他的表现都显得有些奇怪,应对迟钝而且呆板,完全没有月神在世的风采,与他英明的形象差得太远。
常说传言不可信,或许,真的是传言有误,这才是他的真实面;但,也有可能是他在隐藏着什么,谋划着什么,所以故意装成这样。而她,比较倾向于后者。
所以衬着这个机会,她要好好试探他。
也许,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她对叶慕爵的兴趣远远超过了对其他人的,就像昨夜替他驱除蛊毒的事,难道真的只是为了要那些尸蛊吗?
人对于一些特殊的人或事往往有一份难言的情感,而叶慕爵对于她,就是一个特殊的人。
浅尝一口她倒的茶,独特悠远的醇香立刻抓住了他的味蕾,明明是茶,除了茶的清冽外还有一份酒的浓郁。他忍不住问道:
“这是什么茶?”
“菊花茶。”她给自己也斟了一杯,这些是她出发时,从凤湥锎叩淖砭眨凑眯±晔占吨楹芊奖悖团堇春攘恕?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