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善!”良慎站在院子里喊了一声,今夜李德善不上夜,此刻正在耳房自己的寝室休息,被冷不丁这么一喊,一咕噜翻身爬了起来,做惯了奴才的人,睡觉都及其凌敏,稍微有些动静便能听见。
李德善披衣跑了出来,只见皇后正穿着寝衣满脸怒气的站在院子中央。
“主子怎么大半夜跑出来了?仔细着凉!”曹德寿赶紧跑过去,焦急的说道。
“李公公,本宫的寝殿进去人了!等本宫追出来的时候,人影就不见了!”
“啊?”李德善一吃吓,困意全无,“常青他们呢?”
“别提了!大概是被下了迷香,都睡死过去了!去找茯苓连翘过来!”良慎忽然觉得冷了,打了个冷战。
“娘娘先进屋,奴才着人去找茯苓她们!”李德善赶紧将良慎让到内殿,自己一溜烟的去找茯苓连翘。
良慎看着屋子里东倒西歪的宫女,静下来想了想今夜的事情,宫中守卫森严,各宫门外都有侍卫,那女子看起来没什么工夫,想必不能越过侍卫和高高的宫墙翻进来,且她刚才一跟出来,那人就没影了,宫门紧闭,所以她一定是钟粹宫的人!若不是钟粹宫的人,不会那么笃定姻缘锁的位置,良慎狠狠的咬着牙,没想到,钟粹宫竟然也有了内奸!
茯苓和连翘随着李德善匆忙跑了回来,看见端坐在那里的良慎和倒在地上的宫女,果然是出了事!茯苓和连翘早就备好了丸药,给晕倒的宫人一人喂了一颗。
“娘娘可看见是什么人了?”茯苓跑过来为良慎披上一层厰衣。
“必是钟粹宫的人!”良慎笃定的说道。
“娘娘可受伤了?”茯苓又问。
“没有。”良慎摇摇头,定定的看着远处,“皇上赐的姻缘锁丢了……”
“啊?”连翘急了,“那可怎么办?皇上来了若看不见,定要怪罪的,当初玉贵人就是弄坏了御赐的东西,才被降位的!”
“乌鸦嘴!皇后与玉贵人能相提并论吗?”茯苓瞪了连翘一眼。
“不用怕,本宫一定能找回来!”良慎笃定的说。
常青服了药,渐渐醒转过来,只是觉得头疼,一睁眼便看到主子披衣坐在那里,茯苓、连翘、李德善都在这里,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了?”常青按着太阳穴倒抽一口冷气。
“姐姐,你们被人吓了*香!”连翘扶起常青。
“什么?”常青吓的几乎丢了魂,“主子没事吧?”
“我没事,我掩住了口鼻,没吸进去。”良慎说道。
“都是奴才不好!让主子受了惊吓!”常青爬过来便在良慎脚下磕头,悔恨的无地自容。
“这不是你的错,你起来吧!若身子还有不适,让茯苓帮你看看。”良慎没有丝毫怪罪,让常青更加羞愧。
“主子说能找回来,咱们怎么找呢?”常青仰头看着皇后。
“今夜,钟粹宫的人一律不准出去!常青,将钟粹宫所有的太监宫女名录给本宫准备一份!等天亮,让所有的宫女都太监都来见本宫!”良慎正色说道,她倒要看看,是谁吃了雄心豹子胆,敢登堂入室算计她!
次日天明,钟粹宫的一众宫女太监都齐齐跪在正殿,有人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可有的人却还是一头雾水。
良慎虽一夜未眠,精神却很好,长眉入鬓,目露精光,头上虽珠翠不多,乌黑的发丝盈着寒光,唇上点着正红的胭脂,一身正红色厰衣上绣着五彩凤尾,皆是孔雀金线绕成,两耳畔垂着麟麟金黄色流苏,指甲上套着鎏金护甲,长长的指尖令人不寒而栗。
“都把手伸出来!”良慎凌厉的声音在大殿响起。
宫人纷纷伸出双手,常青挨着看了一遍,走到小宫女伽儿面前,只有伽儿的手上有一道伤痕,常青抬眼看了皇后一眼,皇上点点头,常青便将伽儿拎了出来。
“你叫什么?在钟粹宫当值都做什么?”良慎问小宫女伽儿。
伽儿早已吓得浑身如筛糠一样,匆忙跪下磕头:“奴才伽儿,负责院子里的花草。”
“原来如此。你的手是怎么伤的?”
“奴才今早在房里磨剪花枝的剪子,不慎伤了手……”伽儿用蚊子大小的声音说道。
良慎给茯苓使了个颜色,让她去眼看一下伤口,茯苓走过去一看,无论是深浅、大小还是伤口新旧程度都和伽儿所说的吻合。
良慎心中冷冷一笑,她倒是聪明,还知道自己弄出一个更大的伤口掩盖一下。
“你可进过本宫的寝殿?”良慎一动不动的盯着她的眼睛,果然,伽儿的眼神闪躲了一下。
“奴才身份低贱,不敢进皇后娘娘寝宫!”
“虽然如此,本宫可要对不住你了!本宫今早丢了件东西,得到宫女房里查一查,你们多担待吧!”良慎微微抿了抿嘴角。
常青、金铃子、茯苓都去了伽儿所住的西边耳房第三间,那里除了伽儿外还住了另一名宫女,伽儿慌张的看着她们进去的身影,而她的慌张都被良慎看在眼里,良慎坚信,只要发生过的事情就会有蛛丝马迹!
第126章 浮出水面
伽儿房内,简陋的案桌上放着一只磨刀石、一把花枝剪,还有些血迹,常青拿起来看了看,便给金铃子使了个颜色,金铃子小心收起这些东西,送到大殿里,呈给皇后。
良慎看了这些东西,不由冷笑一声,她倒是懂得做戏要做全套!
常青带着茯苓继续搜查伽儿的房间,房里很简陋,只有一个大通炕,两张矮柜子,放着两个宫女的衣裳细软,不过片刻便搜查晚了,却没发现任何可疑东西!
常青确定没什么发现,赶紧回去大殿复命。
“启禀皇后,伽儿的房里没发现可疑物品!”
良慎不急不躁,只是悠然的喝着茶,略微抬了抬眼帘,威严的看着伽儿。
“皇后娘娘,奴才真的没偷娘娘的东西!”伽儿吓哭了,伏在地上不断喊冤。
“莫急!若是没偷,本宫也绝不冤枉你!昨夜那个贼被本宫划伤了手,今早上你的手便伤了,所以本宫疑你也是情理之中。”良慎淡然说道。
“娘娘明察,奴才的手真的是被剪刀所伤!虽然钟粹宫只我一人伤了手,可说不准那偷东西的贼早就跑了,不是钟粹宫的人啊!”伽儿哭着说道。
“你说的也有道理!”良慎微微一笑,“不过,本宫以为她们并没搜查清楚。茯苓,那人手上可能有迷香,若眼睛看不见东西,那便用嗅觉感知,本宫相信,一定有蛛丝马迹!”
茯苓恍然大悟,说道:“奴才愚笨!此事让连翘去,连翘天赋异禀,嗅觉灵敏,能分辨常人不能分辨的味道,如果连翘去查,一定能有所发现!”
良慎早知道连翘对于各类药材各类香料都能用嗅觉分辨,平日哪怕别人闻不见的细微味道,她也总是能闻到,她的本意也是让连翘去查。
连翘领了命,和常青一同回到伽儿的房间,此时的伽儿的脸色,早就吓的有些惨白。
连翘一进房间便被一股血腥味冲了鼻子,伽儿刚刚受伤不久,新鲜的血味一时没有散去。连翘闭上眼睛,细细的感受迷香的味道,迷香在点燃之前味道本就及其淡,常人根本无法发觉,想必伽儿一定将其藏在极其隐秘的地方,更加不易发觉,又有血腥味在中间搅合,足足过了一刻,连翘终于确定那股极淡的味道的方位。
“在那边!”连翘朝炕上一指。
常青看了看炕上,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