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是连连点头。
“放心吧,爹爹昨天还写信回来,打了好几个胜仗,只要打完最好一仗,把敌人都消灭了,爹爹就可以回来了。”冯宁尽量地把拓跋浚发来的捷报解释成他们能理解的话语说给两人听。
拓跋晗和拓跋曦都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爹爹过了半月就回来了。”冯宁进一步地说道。
“真的?”这回他二人算是真的听懂了。
冯宁笑着点头。
“太好了!”两人都齐声欢呼道。
“那好了,可以曲太傅那里上课了吧。”冯宁说完便向侍书示意。
侍书拉起两人的小手,往书房而去。两人虽不情愿,但还是乖乖地去了。
半月之后,正好是七夕,牛郎织女都鹊桥相会。我们也该团聚了吧,浚哥!没有经历过分别,她都不知道思念原来可以这般深,这般折磨于人!
希望这次聚首,再也不用分开。一起执手到白头!
后来的几天,前方的战报都没有传来。大家都一心认为陛下在前方坐镇,此次必是大捷归来,也不在意。或是陛下下令,或是路途耽搁了。几个重臣都已经在筹划陛下归来的献捷大典。
随着七夕越来越近,冯宁心底的期盼越来越浓,连带清扬宫上下都喜气洋洋的。
月黑风高,整个平城都在睡梦中。但是源贺府中却亮如白昼,还是那间密室,朝中重臣几乎都到了,坐满了房间,一片沉默。
冯熙推开那扇门,心底一跳,仿佛时光倒转,又回到多年前的那个夜晚,只是当初坐于正坐君王却不在这儿,没由来地,冯熙一阵心慌。
稳了稳心神,冯熙在下首坐下。看众人都是脸色阴沉,气氛沉重,那坐于面前的源贺一改往日地威扬,双眼通红,人也有些萎靡。显然是强撑着。
“源兄,不知深夜唤我等何事?”陆丽首先拱手问道。脸色越加严肃。以他多年沉浮官场的经验,应该是出大事了,心底也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源贺勉强提起精神,长叹了一声。沉声说道:“陛下薨了!”
“什么!”众人一听,都是不可置信地出声惊呼。
高允一下站起,怒喝道:“源贺,老夫虽敬你,也不容得你如此诽谤陛下。陛下正当盛年,怎会就去了。”
源贺惨然一笑,说道:“我宁可你说的对,可是陛下是去了!”
源贺确定了这句话,众人都默不作声,刚才的话犹如惊雷炸起,众人都失了思考能力,气氛渐渐变得哀伤,甚至有些都在偷抹眼泪。冯熙只觉得整个人从内到外都要发抖,拓跋浚居然去了,他还和他只是一般的年纪,冯熙和拓跋浚本身就有君臣之义,朋友之情,他心底涌起一股难以言明的悲哀。又想
起还在等着夫妻父子团聚的妹妹和外甥,只觉心被刀子一刀一刀地搅着。右手拿起茶杯,想要压压惊,却怎么也拿不住,咣当一声,杯碎茶洒!
在寂静地密室分外惹人注意,一下子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冯熙身上。
冯熙好不容易压住了心神,开口问道:“源将军,我不信陛下无缘无故地去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众人一听有理,都看向源贺。
“一个叫伊罡的羽林小将执陛下的信物冒死回来报信,具体他也不太清楚,只知道陛下前一天还好好的,后一天马上就病倒了。乙浑瞬间掌握了全部军队,没几日,陛下就薨了。而乙浑却密不发表!”
“王爷,这伊罡可靠吗?”刘尼问道,他怎么也不敢相信乙浑有这么大的胆子。
源贺点头道:“可靠,他手上有陛下的玉佩,这玉佩陛下一直戴在身上,我是不会认错的。而且这伊罡伤痕累累,说完便昏死过去。我命人查过,显然是好几路人马追杀过他。”
众人一听,知道事情真是如此了,刚才还燃起的一丝希望又一次化为泡影,气氛更加地低迷。
“乙浑反了!”陆丽瞪眼切齿说道。
“他密不发表,不管陛下是不是被他所害,其人的不臣之心已昭然若揭!”高允补充道。
“该死!我去杀了那个反贼!枉费陛下对他宠恩有加!”刘尼整个儿肝胆俱裂,就要跟乙浑去拼命!
“好汉子!我与你一起去!”拓跋丕应道,其他几个拓跋氏宗室也是连连点头。
“不行!”陆丽立刻反对道。
“平原王是想为乙浑那个反贼说话!”拓跋丕性子火爆,怒骂出声。
陆丽也不恼,叹口气说到:“在下也恨不得与乙浑拼命,可我们唯今之机则是保住江山社稷。乙浑密不发表,还不是为了权位。我们怎么着也不能让其得逞!”
源贺此时已站起大喝一声,源贺一向有威望,众人都停止争论看向他。
“如今乙浑手中大魏大半的兵力,我们不可硬拼。”
源贺在军事上很有见解,见他如此说,主战的都不说话了。
“如今,我们只有把陛下的死讯大白于天下,然后立即赶在乙浑之前扶太子登位。”陆丽说道。
众人皆认为陆丽说得有理,都纷纷附和。
“众位臣工,唯今只有先把消息和对策告诉皇后娘娘,由她定夺!”高允想了想说道。
“可是皇后毕竟为一女子!”高闾是个腐儒,总认为女子是成不了大事的。
“女子又如何,我鲜卑人的妻子没一个撑不住的,皇后娘娘虽是女子,但绝不逊于男子!何况陛下留下皇后辅政,皇后之能众人也都见了,没什么好犹疑的!”源贺厉声道。高闾为源贺的气势所震,兼之事情紧急,他若一味争论也担当不起,便不再说话了。其他几个也把反对的话埋在心里,唯今先是对付乙浑,其他的也不能过于挑剔。
“事不宜迟,我们立刻进宫!”陆丽见众人都同意,马上说道。
“还是先让冯大人去通报一声为好。”高允心细。
众人都知道帝后情深,怕皇后当场失态,也都点头同意。
冯熙知道事情紧急,也顾不得会伤着冯宁,忙道:“我立刻进宫。”冯熙停顿了一会,突地想起了一件事,转向众人说道:“当初陛下临走之时曾留下一道旨意,分别存于太原王,西平王和我手中,应该把旨意带上。”
除了陆丽和源贺,其他人都不明所以,都看向这三人。
“陛下只是以防万一,没想到却真的派上了用场!”高允长叹一声,已经有些咽哽。
“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要为国事重!”源贺斥道。高允忙回复神态:“是我失态了!”
“晋昌先进宫,我等拿了旨意便于政事堂等候!”陆丽点头应道,“等事情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