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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花镇07救姻缘作者:蛾非琰汜[出书版]第2部分(2 / 2)

「是璟……」秦灿纠正道,「是为光华四射的美玉之意。」

「哦哦,那好听,真好听。」虞老大不认字,就算和他说了意思也不定知道是哪个字,不过脸上欢喜的神色绝对不是装出来的。「老二啊,原来秦兄弟给咱老三取的名字是说咱老三和玉一样漂亮,好名字!真是好名字!」

「是啊,秦兄弟是读书人,取的名字也有深意。」

虞老大和万老二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又把秦灿给撂一边了,秦灿心里乱七八糟的,灶头上烧沸的水那样,不住地翻腾。

颜璟既然回来了,为什麽没把实情告诉虞老大和万老二?

是气到连提都不愿意提起?还是……

还是给自己留著一条後路,等到气消了还要回去镇上?

但……如果还打算回去的话,他就不该再干回老本行,明知道自己是竭力反对并一直想要阻止他们做这种事情的,而且刚才看著自己的眼神,是那麽的……疏远。

「秦兄弟,你们两个出去,真的没发生什麽事情?」虞老大又问了一遍。

秦灿回过神来,犹豫了一下,道,「两位当家也听说了吧,知府府上发生了大案,冀州知府还有明溪县的知县、垣平县的知县都不幸遇难,还连累的不少赴宴的无辜百姓,我猜想可能是……可能是事情过於突然,颜璟他……一下子有点承受不住,这才……不过这都是猜测,对於他突然回山寨的原由,我也尚未捉摸透,也不敢……」支支吾吾著编了个理由,说这话时秦灿脸上的神色心虚不已。

虞老大听完,摸了摸下巴,「有这个可能……」

「知府府上发生的事,请恕我不便详告。」

於是两人也很爽气,没再继续追问下去,万老二则道,「既然秦兄弟来了,就住上几日,也好帮著劝劝老三,他这个样子,我和他大哥都很担心。」

秦灿在心里嘀咕,我是想劝啊,但是你们谁能先保证我不被他砍死?

不过嘴上还是答应了下来,待到进了万老二给他准备的客房,才想起来,自己只顾著和他们扯他们兄弟的事,却忘了另一件重要的事情──

押送军资物品的车队。

颜璟回到自己房里,将青犊刀往桌上一搁,看见房里已经有人给他备好了热水,便一边向著水盆走去一边将身上那件马褂的扣子解开来。

「哗啦」「哗啦」的水声响起,颜璟挤干布巾,漫不经心地擦拭著身上的汗水。

擦著擦著,视线落到一旁的铜镜上。

铜镜里正映出一具虽然削瘦但肌理匀实的身躯,白皙紧致的肌肤上,有一条九头蛇的刺青从右手手腕盘踞到肩膀,九只蛇头昂首吐信,凶悍狰狞地露出尖牙,片片鳞甲栩栩如真,仿佛真要扑上来一般。

擦拭地动作慢了下来,颜璟抬著手臂微微侧身,铜镜里映出了他一小片背部的肌肤。颜璟看著铜镜里面良久,又换了另一边,凝视了片刻,抬脚踏上一旁的凳子,松开绑腿将裤管撩了起来,紧接著皱起了眉头。

「怎麽……回事?」

颜璟伸手摸了摸捋起裤管的小腿,眉头皱地更深,这里应该有一道伤痕,且应该在几年里都褪不下去,甚至会留在那里一辈子,就算变淡变浅也绝对不会消失不见……

不仅如此,那天在朱广源地下的洞窟里所受的伤,按照常理怎样也要养上一年半载的,结果竟然在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就全都痊愈了,甚至连疤都没有留下,像是从来都没有受过伤似的。

这太不可思议……

而且当时自己确实掉进坑底的黑水之中,原以为会像之前那些人一样死状凄惨,但自己遭遇的情况却截然相反,不仅没有像那些人一样浑身上下皮肤溃烂而死,原本流血不止的伤口也不再流血,疼痛渐远後,脑袋里也清明不少了,便趁著上面的人将注意力放在别处,攀著表面凹凸的墙壁爬了上来,

当时心里抱著一丝庆幸,但是如今想想,这样的情况实在过於诡异,天不怕地不怕的颜三当家,竟也忍不住生出几分寒意。

若是以往,还能和那只笨猴子商量一下,虽然那家夥一开始看起来并不怎麽靠得住,但在镇上呆了那些时日,经手了几个案子,渐渐地越来越有一个知县的样子,只是没想到……

『可怜啊可怜,临到死了却还不知道眼前之人的真实身份,你真以为他是隆台县知县秦灿?你真以为他说的那些话都能相信?』

『此人是当今瑞王的嫡长子,名叫濮垣,生性风流,喜好玩笑人世,在京城的时候是出了名的浪荡官宦子弟,而今为什麽要改名换姓到这里来当一个小小的知县,我是不知道了,兴许是小王爷玩腻了京城的那些玩意儿,所以跑来这里图新鲜吧。』

那日陈培元说的话回荡在耳边……於是捏著布巾的手不由用力捏紧,微微发著抖。

他没有笨到去相信陈培元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但秦灿确实是骗了他,而就在这之前,还信誓旦旦地向著自己保证他对自己并没有有所隐瞒。

其实之前很多事情,都暗暗预示著秦灿的身份,只不过自己并没有深究下去。

初时见到的秦灿就是一副吊儿郎当烂泥扶不上墙的模样,说他是京里来的穷书生,却又不像自己见过的那些书生,浑身上下透著一股陈腐与刻板,张嘴便是之乎者也听也听不懂的大道理,又有岑熙这种高官的儿子陪同,本就让人觉得奇怪,和著陈培元的话一对,就发现秦灿当时一言一行一举一动表现出来的,完全就是一个平日里吃好住好不知人间疾苦的纨!弟子。

在青花镇上抓鸡妖的时候,那鸡妖对秦灿的血最为兴趣,千宵说是因为有人天潢贵胄,其身上的气自然和寻常人不同,而这些人的气特别能吸引妖精,山脚下的章殊也说,受伤的千宵多呆在秦灿身边会好的很快,显然秦灿的来历不会那麽简单。

而之後陈培元的寿宴,秦灿死活不肯去,一开始以为他是担心自己给他惹麻烦所以才拒绝前往,如今才明白,实际是因为他知道在朝当过官的陈培元肯定会认出他来,所以才那样百般推诿。

只是自己一介粗人,哪里像他们几个破案子的,心思缜密,一点蹊跷就能带出一连串的推论。

手里的布巾因为不堪起手指的力气,而发出轻微的撕裂声,颜璟回过神来,将手松了开来,才免於那条无辜的布巾被没来由地迁怒而落得四分五裂的下场。

其实要说气,当时是气的,甚至都不想多看他一眼。

他没有忘记那天晚上在朱府的客房里,两人争执之後,那人在自己面前小心翼翼吐露情意的样子。

是谁说的,就算明知道面前的是昔日兄弟的那张脸,却依然忍不住想拥抱,想亲近?

又是谁说的,就算明知道对方和他一样皆都身为男子,却依然压抑不住心里的那份爱恋?

结果说这话的人,却连真实的身份都没有让自己的知道……

丢下那个人自己回了山寨後,过了这些时日,当初窝在心里的怒气早已消了七八分,但依然有什麽堵在那里,压不下去,又宣泄不出来,闷胀闷胀的,仿佛胸口里面有什麽被包覆在一个蚕茧之中,要破茧而出,却遍寻不到门路,於是那种莫名而生的烦闷与焦切,令人寝食难安。

一开始想,要是笨猴子找上山来,说什麽也要好好地揍他一顿,哭著求饶也不绝不心软,一定要揍到自己心里舒坦为止。

只是一天两天,上旬又下旬,过了足足一个月,都没见到那个人小心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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