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此橇粼诘厣系慕庞。⑾纸裢硭前峄乩吹亩鳎坪醪⒉惶颉!?br />
为了安全,阿大没把秦灿带下去,他此刻所站的位置是在一个半山腰上,从这里正好可以看清楚底下的小山坳村。
那是一个只有十来户人家的很小的村子,村口几户人家亮著灯火,後面几幢宅子漆黑一片,有点点火把的亮光来来去去,像是夏夜里的萤火。
「大人,这些人会不会是乌巍的人?而他们搬的这些东西……」
「押运军饷物资这麽大的一个车队,整个边关驻地十万人过冬的棉衣和口粮,就凭这些人……远远不够。」秦灿看著下面,喃喃自语。
能搬回来这麽多物资,显然车队应该创伤很大,但却没有传来丝毫的消息,也没有人发现大量受伤的官兵或是官兵尸体,只有一具穿著普通百姓的衣服、脚上是官靴的尸体顺著溪水漂了下来,但云中雁从他们那里拿来的又确确实实是官银。
这其中的矛盾,说不通。
阿大沈默了一下,突然问道,「大人,你是不是很早就怀疑小山坳村有问题?」
秦灿看了他一眼,露出心里藏著的秘密被点穿的无奈,「你怎麽看出来的?」
「庙会那天,大人离开白石镇後回了一趟县衙,属下猜大人回县衙是去翻县志的。」
秦灿没有否认,「是的,我那天确实回了一趟县衙去翻县志,因为我印象里,小山坳村在很多年前就因为所处的位置不够方便,年轻人和别村镇的人通婚後就不再回来了,於是村里人口日趋减少,最後将小山坳村荒废掉了,所以那天跟著虞老大发现小山坳村突然又有人住了,且县衙没有登记,我就觉得这些人的来路有些奇怪。」
「但是大当家……」阿大没说下去。
秦灿知道他要说什麽,「我看得出来虞老大对那姑娘是真心实意的,所以我还没有告诉他小山坳村的古怪,但是……我也没想好要怎麽告诉他。」
瞒下自己的身分,让对方以为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村民,却殊不知,那个口口声声说著黑云九龙寨上都是十恶不赦的山贼的人,那个让行事豪爽、粗放不羁的虞老大纠结起自己山贼身分的人,却有可能是要对朝廷运往边关驻地的物资下手的另一批强盗。
而且顺著山溪冲下来的那具尸体上又有乌巍的钢爪留下的伤口,如果乌巍也参与在这件事中,并且和小山坳村的人有一定的关系,那麽二丫就有可能是乌巍故意派到虞老大身边去的人……
因为之前自己和颜璟之间,因为身分问题差点闹到分崩离析,於是再次面对同样的问题,秦灿在既不想伤了虞老大的感情,又要保护好那批军饷物资间左右为难。
第七章
回到山寨的时候,东天已经透出白光来,一夜没睡,但因为心里头压著太多事情,秦灿也感觉不到什麽睡意。
还没走到後院,就听到里面传来「唰唰」的、利刃破开四周的锐响,不用看也知道,那是颜璟正在练刀。
不过这时辰似乎比平时要早上许多……
估计他也是睡不著吧?
这样想著,一抹矫健的身影跃入眼帘,檐下的灯笼还亮著,背光照著他,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就见一柄寒光熠熠的大刀在他手里削、撩、劈、刺、挡、拨,不时连撩几个腕花,游刃自如,神气淋漓。动静间,脑後那束长发宛如长鞭,又如缎练,挥舞横扫,为那道身影更添灵动与潇洒。
秦灿不是第一次看颜璟练刀,颜璟的刀法就如其人,素来霸道,气势狂放,离得太近很容易被伤到,县衙後院的廊柱围墙上,到处可见那柄青犊刀的刀风留下的痕迹。
但是今天,秦灿却觉得颜璟的刀有那麽一点不同。
虽霸气却沈稳如盘,虽迅疾却犹有凝滞,彷佛那耍出去的刀上带了思想,不再那麽纯粹与锋芒毕露,若说是多了优柔寡断又不全然正确,似乎颜璟并不一味在刀法上,而是要透过这个方式,去思索并找寻什麽来。
颜璟这套刀法耍了很久,秦灿一声不响地站在那里也看了很久,他知道颜璟心里在纠结著什麽,而那个,是非要他自己才能解开的结。
东天的白光越来越亮,一点点驱走笼罩在这浩渺苍穹下的黑暗,铺上淡淡的红霞,为迎接盛彩的光耀。
那边颜璟手上的动作越来越慢,晨光落在青犊刀上,明亮的剑花划出炫丽的光华,晃得人眼花,光华扫过颜璟的脸,秦灿看见他脸上的表情出奇地平静,眸眼微合,似寐似醒。
他缓缓收势,调整自己的吐息,过了片刻,蓦地抬眼,眼底却是前所未有的清明,眼角上挑,眉尾飞扬,墨黑的瞳仁映著朝霞,彷佛染成了金色……然後他注意到站在那里的秦灿。
秦灿被他的视线扫到,心似乎被只手一下提了起来,但再看他脸上的神情,悬著的心又悄然落下。
颜璟朝著秦灿扬了扬下巴,「偷偷溜出去……上哪鬼混了?」
秦灿不由撇开头轻笑,然後走到他面前,「县太爷我一个晚上没睡,为民生为社稷奔波,倒是师爷你……昨晚睡得可好?」
颜璟抬手弹他脑门,似乎知道秦灿一直担心著他,道,「我应该谢谢你告诉我那些,虽然并不是什麽好事,但那麽久远之前发生的……」挑了下眉,有些无奈,又无能为力的样子,「生在谁家又不是我能选择的,况且,现在也只是猜测,到底是不是也还有待求证。」
语气里还带著几分抱怨,似乎是觉得自己还为这种事伤神实在不值得,让秦灿突然间觉得他这样真的很可爱,忍不住想抱住他亲两口,不过碍於青犊刀还在他手里,为免於一不小心身首异处,还是暂时把这个念头给压了下来。
想到刚才他竟然会对自己说「谢谢」,秦灿不由笑著打趣,「其实我刚没听清楚,方才我似乎听到有人对我说『谢谢』了,这可太不容易了,如果不是我发梦的话,那就是这天要下红雨了。」
颜璟见他又耍贫嘴,於是撩起拳头威吓他一下,又接著质问,「你还没回答我,一个晚上跑哪鬼混去了?」
秦灿小声嘀咕,「还没进门呢,就先管起来了……」
「你说什麽?」
「啊?没!你听错了,一定是风声。」
笑过闹过,就该说正经事了。
秦灿拉著颜璟回到屋里,小心关上门,「这事得先瞒著你大哥二哥,所以你听了也暂时不要声张,其实是为你大哥好。」
见颜璟点头同意,他才接著往下说,「我昨晚和阿大还有云中雁在小山坳村外头守了大半夜,我怀疑小山坳村的人其实是一夥装扮成村民,候在那里要对那批军饷物资下手的劫匪。」
颜璟惊讶地瞪圆了眼睛,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斥道,「笨猴子你别乱说,要让大哥听到你这麽说大嫂子,肯定扒了你一层皮不可!」
「大嫂子,大嫂子,大嫂子……八字还没一撇呢,一个个叫得这麽起劲。」
秦灿叽哩咕噜的话才刚落下,房门被人敲响,外面响起阿二的声音。
「大人,您在里面吗?」
秦灿忙打开门,就见阿二风尘仆仆地站在门外头,似乎是连夜快马加鞭赶回来、都还没来得及喝口水的样子。
阿二见了秦灿便道,「大人,押运物资的车队正在离这里两百里的地方扎营休息,因为东西多,进了冀州之後的官道都是山路,所以脚程慢了一些,我估计再有个一两天就能到这里了。」
阿二禀报完,却见秦灿蹙著眉头不知在想什麽,「大人?」
「啊?」秦灿蓦地被叫回过神来,「我知道了,你先去休息吧。」
「是。」
阿二离开後,秦灿依然站在门口,低头想著什麽,嘴里还念念叨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