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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2 / 2)

满园子的人都说爷宠丁壮,只有玉松一肚子的疑惑,他在爷的身边待得久了,对爷的喜好看得清楚,若说爷心里喜欢丁壮,便是瞎子也瞧出没这回事,别看爷带着丁壮同吃、同行、同住,可打从一开始爷就没正眼瞧过丁壮,若说是宠,也太不像了。一向只有长得好的人,爷才会留在园子里,想他玉松不就是因为模样儿长得好,才被爷救回园子的,当初跟他一块儿乞讨的孩子模样儿不好,就没见爷多瞅他们一眼。

丁壮的长像普普通通,这园子里随便挑出一个,也比他强了去,玉松怎也想不明白爷怎会留这样的人在身边,只明白一点,爷绝对绝对不宠丁壮,这不,人都落了水,昏迷不醒,爷就那么冷冷淡淡一句「请个大夫给他瞧瞧」便打发了。

玉松这般想着,便对丁壮又多了几分同情,不得爷的欢心,却又夜夜被爷索求无度,不对,爷明明看不上他,却偏偏夜夜招寝,凭爷这般人品,吃亏的当是爷才对……摇头,想不明白,这都啥事儿,爷的心思最是难琢磨啊。

不管玉松怎么想,对丁壮来讲,这一回的落水却是因祸得福,他总算不用再时时刻刻面对着恶魔,在夜昙院里安安稳稳睡得一夜好觉,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他从床上坐起,头仍有些晕,嗓子也因呛了水而有些沙哑疼痛,身子却没有大碍,刚下得地来,就见玉竹端着碗药进来。

「你醒来就好。」玉竹倒似松了口气的样子,这情景便与丁壮刚到园子醒来的那一天相似,「快喝药,免得爷要是问起你还没有好,我又得为你吃罪。」

丁壮端起药碗,正待喝,忽地想起落水时的情形来,便问道:「是谁救我回来?」

「还有谁,不就是你那小相好锦月,吵得满园子的人都听见了,才有人赶得及把你从水里捞出来,这么大的人了,也不知小心,自己不小心便算了,可别连累我们这些下人……你发什么愣,还不快把药喝了。」玉竹倒记得为着丁壮不好好吃饭而挨了巴掌的事,就怕这回又被连累了。

丁壮喝了药,继续发愣。锦月?竟是锦月!原来是锦月救了他的命啊,心里头一阵迷惑后,却渐渐开心起来,这园子里,总还有一个对他好的人,想到这,竟不由傻笑一声。

玉竹收拾药碗,出得屋来,猛瞧见院子里有道人影,一袭白衣,竟是爷,心头不禁一跳,忙行礼喊了一声:「爷!」

苏寒江将他挥退,缓步进了屋,一眼瞥到丁壮脸上的一抹傻笑,却是他头一回瞧见这男人的笑,憨憨的透着一股子傻劲,并不怎么好看,但是他心中却仿佛落下什么东西,微微荡漾起来。

丁壮一看见苏寒江,笑便没了,脸也更白了,站了起来,嘴唇抖了几下,才哑着嗓子低低地唤了一声:「爷。」若说他伴着这恶魔这些日子最大的改善,便是身子不再发抖,不是不再害怕,而是已经习惯,他在熬,熬到这恶魔对现承诺的那一天,媳妇儿还在家等着他,便是这个念头给了他每日面对这恶魔的勇气。

苏寒江看他的笑容没了,脸也沉了,明明是炎炎夏日,屋里却像放置了冰块,热气迅速冷却了下来。丁壮打了个寒颤,终是忍不住后退了一步,却不料苏寒江竟上前两步,到了他的面前,伸出手来探入他敞开的领口在他胸口捏了一把。

「有长些肉了。」

丁壮倒吸了一口气,下意识的抓住领口,他实在不明白这恶魔没头没脑的在说些什么,却察觉自己此刻便如待宰的羔羊。

苏寒江的心思,便是跟在他身边多年的玉松都琢磨不出来,又怎是丁壮能明白的。同吃、同行、同住,在旁人眼里的宠,于苏寒江来说,只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念头,便是要让这人身上长些肉,摸起来才舒服些,仅此而已。还有,他不喜欢有人见他跟见鬼一般,便要这人习惯待在他身边,现下的情形果是好多了,这人也不再抖得跟筛子一般。

苏寒江心里是满意的,只除了一点,这人刚刚是为谁而笑?反正绝不是为他。那也没什么要紧,他要的不过是这具令他沉醉的身体而已。长了肉的身子,摸起来感觉果然比先前皮包骨头的时候要好得多,有多久未曾一夜独眠,他却是不习惯了,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人已走至这偏僻的院子里来,现下,又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手已将这人身上未曾系牢的衣服扯落。

「爷!」丁壮惊呼一声,仓惶着后退,却忘了身后是床,一屁股坐在床上,又惊跳起来,现下……现下是大白天……

苏寒江的手顿了顿,忘了带催情香来,这人又不肯配合了,实在扫兴。虽是扫兴,要他停下来,却是不能了,这人半裸的身子,已足已勾动他的欲火。当下伸手一带,便将想要逃跑的人压回了床上,缓缓抚过他身上的每一处敏感点。

丁壮惊喘着吸气,不敢挣扎,身子却渐渐软了,他的身子,早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即使是在这般不甘愿的情形下,即使是在没有催情香的作用下,也无力抗拒那恶魔的抚摸,欢愉的感觉,在清清楚楚的神智中一波一波的袭来,直至沉迷。

下晚的时候,丁壮仍躺在床上歇着,那恶魔今天不知为什么特别兴奋,竟不顾他的身子要了一回又一回,直教他浑身酸软到现在也起不了身。晚餐后,玉竹又送来一碗药,他喝了后便昏昏欲睡,就在半醒半睡间,忽然听得门口传来一声大响,把他生生惊醒了。睁眼一瞧,从门边扑进来的,竟是湛星。

「救救锦月,求你救救锦月……」这个素来清冷待人的秀美少年此刻鼻青脸肿,像是被人打过一般,跌跌撞撞地向丁壮扑来。

「锦月?锦月怎的了?」丁壮听得一惊,撑着床沿坐起身来。

湛星喘着气,断断续续道:「有人说……有人说看到锦月把你推下了荷池,报到了弱红夫人那里,弱红夫人派人把锦月拿了去,要用家法……」

「家、家法?」

「就是杖刑,弱红夫人说要打二十杖,可不晓得谁多嘴在爷面前说了这事,竟又加了二十杖,锦月……锦月怎禁得住四十杖……你、你……爷一向不管园子里的事,却为你破了例,你去求求爷,放过锦月……放过锦月……我求你了。」

湛星说着,竟对着丁壮跪了下来。

「起来,你起来……救我的人不是锦月么?怎的……怎的……又说是他推我下去?夫人为什么要对锦月用家法?」丁壮听得糊里糊涂,想要下床扶湛星起来,却一阵气虚,差点栽下床去。

湛星却是极怕他不肯答应,竟磕起头来,苦苦哀求道:「锦月接近你,虽别有所图,可后来总对你还是付出了一片真心,不曾真的害过你,推你下水的,定不是锦月。昨日是我说话冒犯了你,可不关锦月的事,你莫怪到锦月头上,要打要骂都随你,只求你千万救救锦月。」

「我应你就是,你起来,扶我一把,我、我去和夫人说,没有人推我下水,是我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丁壮见他急得很,也慌了,想想锦月娇弱的身子,真要挨上四十杖,还不把小命给送了。

湛星听得丁壮允了,赶紧起身将丁壮从床上扶下来,丁壮勉强走了两步,脚下一软,便要倒地,湛星吃力地扶住他,急道:「不能耽搁了,再慢四十杖就打完了,锦月……锦月他……」

「我……我……」丁壮心里也是又急又羞愧,他这般样子全是那恶魔害的,锦月是园子里唯一能与他说得上话的人,平日里受人欺侮,他帮不上什么,便是今日这样紧急的时候,他的身子竟如此不争气,「湛星,我、我实在走不得路,你去把我的话和夫人说,没有人推我下水,真的没有人推我下水……」

湛星深深看了他一眼,猛地转身冲出了屋。丁壮望着他的背影,终稳不住身子跌坐到地上,手握成了拳头,用力地捶地,为什么自己连想帮一个人都不能?手捶得又红又肿,才停了下来,他坐在地上发了会儿怔,终是放心不下,勉强来到门旁倚坐,只盼着有个人能经过院子,他好问问锦月的情况,夫人究竟放了锦月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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